“慈慈,你相信这个世界有神仙么?”
如果放在以前,许恩慈一定毫不迟疑的摇头,因为她受过教育,子不语乱力乱神。
可是,她从那么高的悬崖下来,没有粉身碎骨血浆四溅,却侥幸存活下来,只伤了几根肋骨。
明明在崖底修养了一个月,回到青云城,却只过了一星期。一切的一切就跟做梦一样,哪怕她清楚的知道这不是梦。
也许未来一天,她都会把这件事情当做幻想,可至少现在,她不会这样认为。
于是她坚定的颔首,“我相信。”
林傅没有说话,直直看着许恩慈,薄唇微抿。
然后许恩慈问他:“你相信吗?”
见两人有话要说,Half一言不发的走出茅草屋外头。
他应:“你信我就信。”
许恩慈哪怕亲身经历了一件听起来那么不可思议的事,可还是经过了反复思忖,才会说出这句话。
所以她根本没有想到,从来都受着国外教育的威廉,竟然也会说这样的话。
威廉勾唇笑,碧色眸光突然柔软下来,宽大的手掌放在她的脑后,凑上去轻轻的虔诚的在她额上落下一个吻。
他想,如果相信神明的存在,就可以真真切切的拥有她的话,他不介意迷信腐朽一次。
他实在是受够了那种惶惶不可终日,不敢安眠的生活。
“我们不管它了,本来也只是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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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傅说:“我相信你说的,你说的一切。”
许恩慈心中悸动,望着那神情专注的眼,不由弯眸,垫脚吻吻他的下颔,一脸的喜不自禁,“我真爱你。”
“我也爱你。”
池中的鱼卵都没有了,Half只能取了小半瓶水拿回去做实验。
一行人早上下来,晚上才到达悬崖峰。
为了表敬畏,西山景点从此就封了,根本再无人迹。也因此,没人知道,三人回去的次日,雾气再次缭绕在山峰。
神灵这些东西,信则有,不信则无。
真当有人劫后余生,也会说:啊,这次是命大。
许恩慈活着的事,很快就一传百,百传十,第一个上门的就是闫钧临。
他寻来的时候,一家四口还在用早餐。
开门的许恩慈没料到他竟然来这样早,微一错愕,“闫大哥?”
话语落下,往边上让了让。
闫钧临看她许久,复杂的眸才别开,落在吃饭连头都没有转过来的男人身上。再收回视线的时候,眼底已经染了一层笑,略微感叹的对许恩慈道:“回来就好。”
“嗯,命大。”许恩慈这样应着,请他进来,“闫大哥早饭没吃吧,我给你做个三明治?”
“吃了,只是顺路,听说你回来了,就来看看。”闫钧临跟着进屋,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
许恩慈不好意思让他空手,就帮他倒了杯热牛奶。
崖底发生的事情却是匪夷所思,所以许恩慈也不打算每个人都说个遍,她也只对威廉全盘而出。
虽然,威廉去找Half验证,就说明他其实也是有些怀疑的,又或者……如他所说,单纯是好奇?
不管如何,那段曾经已经无法证实,就当她做了个梦算了。
“下次别这样不小心了,怎么拍个照还能摔了。”闫钧临握着牛奶杯的手紧了紧,嘴边扯起一抹自然的弧度。
许恩慈朝他吐吐舌头,似乎也觉得自己有些冒失,可也不服气全担了,哼哼道,“要不是那防护栏年久失修,我也不至于呀。”
见她这俏皮的模样和应话,闫钧临脸上的笑容却比哭还难看。他说,“下次一定要注意。”
“安啦。”许恩慈摆手,却觉气氛就有些沉默,发现不对劲的她微蹙着眉询问,“闫大哥,你没事吧?”
“还好。”
闫钧临没有久坐,说要去上班了,就起身要离开。
许恩慈和他约好一起去看闫辉的时间,送他离开,然后转回头看沙发上还是一本正经坐着,头都不转的男人,撇嘴,“你有没有觉得他有点不对劲?”
“还好吧,可能公司上的事情遇到了点困难。”林傅搭腔,又低头将容容嘴角的奶汁给擦去,一把将她抱起,“走咯,我们上学去。”
一边的耐耐十分利落从沙发上跳下,小跑着来到她身边,牵起许恩慈的手,抬小脑袋,“妈咪,我们去学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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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许恩慈弯腰,亲了他一口,一行四人出门。
生活似乎就这样归于风平浪静。
如果不是……这样突兀的被一个陌生的男人压在巷弄中的话。
家里没有醋了,打算做糖醋鱼的许恩慈出门买,谁知道,却被突然出现的人压制在巷弄中,紧接着带着陌生气息的吻,铺天盖地落了下来。
急得许恩慈挣扎无果,抬起膝盖狠狠顶了他一下,才借机用力推开他,盯着他看的眸色寒冷。
男人脸色尽是痛苦,夹紧双腿,脸色微白,显然刚刚一击让他半天回不过神。
许恩慈却借着昏暗的灯光,本来不悦的眉头微微皱起,有些迟疑,“商翊之?”
商翊之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心中一颤,仿佛疼痛忽然之间消失,抬头,就看到那个日思夜想,让他悔不当初的女人站在不远处。
站在光明与黑暗之中,看上去,有些恍惚不真实。
“恩慈。”他唤。
“你怎么在这?”许恩慈却没有应,如果不是同学,她觉得自己要高声呼救了,这个男人也是胆子大,在这里都敢随便乱来。
只是,他怎么会亲她?
“我来看你,恩慈我们走吧,我带你去,这么多年来,我已经攒下一大笔积蓄。不管是出国,还是去外地,我们都可以重新开始。”商翊之神情急切,上前一把握住她的肩头。
许恩慈不查,又被他大力的一把摁在墙上。
男人背着光,她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但是许恩慈无端害怕,他身上带着疯狂的气息。
这种气息,她似乎在哪里见过。
她咽咽口水,小心的斟酌着言语,就怕激怒他,不由就有些怯怯的感觉,“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啊,我听说你不是结婚了么?”
商翊之脸色一变,低喝:“我那是迫不得已的!”
他不想结婚,当初在遇到她的时候,就下了决心,除了她谁也不娶。
后来她出了国,嫁了人,如果要和那个人争,就必须更强大,现在根本还不够。所以,婚姻算什么?婚姻不过是一种利用手段,他除了她,谁都不爱,就可以了。
可是,他发现不可以。
身边的女人是季嫣然,那和她像极了的酒窝,却长在一张恶魔的脸上。
他夜不安眠,每每被惊吓醒来,看到的人却更让让他心惊。
才新婚两天,就借故在医院加班,不回家。
许恩慈叹口气,“你怎么能会说迫不得已呢?威廉跟我说,你和那个季嫣然很相爱,还有了孩子,所以就水到渠成,将婚期提前。”
“那是她故意做的手脚!”商翊之急急结果话茬,“没关系,她的孩子我会打掉的。”
不知是听到哪个词,许恩慈突然尖叫,“商翊之!”
商翊之被吓了一跳,下意识松开手,又立刻将她单薄的肩膀握得更紧,“恩慈,恩慈,我们走吧,放下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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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的。”许恩慈有些乱,脑袋一阵阵的发疼,“我和威廉很相爱,我还有一对很可爱的孩子,我们家庭和睦,过得很好。我和你不可能在一起啊。”
也许是被最后一句激到,商翊之根本无法去思考那个“威廉”是谁,捏着她下颔就吻了上去。
许恩慈想挣扎,“唔唔唔”的,才发现双手不知何时已经被他死死的捏住。
“你很舒服。”商翊之喘着,咬着她唇,却不忘说着什么,“你觉得浑身酥软,你爱我,恩慈你爱我。”
“你想要回抱我,恩慈,抱住我。”
许恩慈脑子发昏,手上的束缚消失,她要抬手,可手背和巷弄墙壁猛地磨蹭,痛得她思绪清明。
她恶心的下意识要干呕。眸中却神色凛起,合嘴就咬他。
谁知却被男人敏锐察觉,商翊之及时退了出去,一双与往日的温润截然不同的眸子散着危险的光,“看来,我对你还是太仁慈了,我从来不想对你做这些的,恩慈。”
还不知道他说这句话背后是什么意思,许恩慈只是下意识大叫,“救……”
四肢一软,彻底陷入黑暗。
“翊之,这是谁?”
“许恩慈?她不是死了吗?”
“翊之,你怎么带她来我们家?”
“翊之你站住。”
“商翊之!”
许恩慈听到很多话。
嘈切的,尖锐的。
她想,也许商翊之是带她去了他的家。而他家里,还有他那个新婚,刚怀孕不久的女人。
柔软的床,塌陷了一分。
室内安静,许恩慈却毛骨悚然,带着一种她不熟悉也不喜欢的气息,有一双手,轻轻的解开了她的衣服。
不行……不可以……
“我已经惩罚了闫钧临。”商翊之手指扶着她的胸口,却不往下,而是往上。
指尖抚着那道小小的疤痕,他眸中的神色隐了隐,“在他的地下室,我找到了奄奄一息的姜秋峮,拍下了所有证据。”
他俯下身,似乎想将那道伤口看得更真切,眸中流露心疼,指尖轻颤,“那个姜秋峮也是个该死的,所以我没有救他。”
商翊之的气息喷吐在许恩慈胸口,看到那光滑细腻的肌肤上有几道浅色伤痕,起了一层浅浅的鸡皮疙瘩,他手指去抚慰,语气临近呢喃,“你别紧张,我不会对你下手。”
他眸中神色怜惜,望着昏睡过去的许恩慈,依旧在说:“六年前,他拿假的你骗我,却让你遭受真的侮辱。如果我不好好查,也许,会一辈子都蒙在鼓里,孩子……”
“不是我的。”
电话是林傅去机场的路上接到的,没做犹豫,直接绕道接了庄谨,风驰电掣的就往商翊之家赶。
“他关着门,我没有办法进去。”站在宅院前等着的季嫣然脸色不好,但是看上去情绪极为镇静,“之前不是说恩慈坠崖下落不明么?”怎么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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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谨没有回答,而是深深看了她一眼,“季小姐带我们上去吧。”
身为许恩慈的“丈夫”,庄谨最有发言权,说完就跟在季嫣然后头,而林傅则紧跟庄谨其后,亦步亦趋。
上了二楼卧室外头,季嫣然率先敲门,除了她开口,一行人没有发出其他动静……
“翊之,晚饭做好了,出来吃饭吧。”
屋内的商翊之没有动静,坐在床边,手指还轻轻放在昏睡中没有醒来迹象的许恩慈脸上。
他抬头,温润的凤眸此时却带着一丝寒意,扫了眼传来声响的门口。
很多事情都还不是最好的时机,不过这会儿医院,消息应该马上就会传开了。
“他不开。”季嫣然压低声音,这会儿带着一抹焦虑,因为里面刻意不发出声音,站在外面根本不知道里面的情况。
威廉看了眼紧闭的房门,当然不会说什么“炸门”这样的话,只道:“二楼他房间的窗户在哪面?”
“跟我来!”
窗户自然也是被锁得紧紧的,窗帘也被细心的拉好,只透着一层微光。
威廉的心沉了沉,“我上去就好,你们继续到房间外分他的心神。”
手脚并用,几个着力点,就见他矫健的身姿如猎豹一样,纵跃攀附。可他才落地,就见窗帘突然被利索的拉开。
滑轮发出的的声音,仿佛在耳边响起。
威廉侧头,就对上面无表情的商翊之。
“你来了。”商翊之睨了一眼在二楼窗外的男人,再将视线落在站在楼下的两人身上,语气有些漠然,“嫣然,你怎么什么人都往家里带。”
季嫣然也许是从来没见过他这样,虽然一开始遇到那样的事是六神无主,毕竟他半点都不搭理。
所以想出这样的法子有些糟,这会儿就开始担心他会不会生气,蹙眉抿唇,语气讨好商量,“翊之,我们把恩慈还给他们吧,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遇到她的,但她看上去精神状况很不好。”
岂止是不好,威廉看到在床上躺着的女人只有稳定的呼吸起伏,身上盖着一层薄薄的毛毯,哪怕这边动静不小,也没有半点苏醒的迹象。
“商翊之,有什么话好好说。”威廉勾唇,微微侧头,一派好商量的模样,“你看,因为你避而不见,我都成蜘蛛侠了。”
商翊之睨了他一眼,“林先生真是个幽默的人。”
说这话的时候,商翊之脸上的表情没有一丝变化,不过语气里却又显而易见的轻嘲。
林傅没有当回事,耸肩笑笑,“能请我进去么?”
商翊之却没有再理会他,而是将目光放在一直站在季嫣然身边的庄谨身上,掀唇,“庄总,介不介意进来坐坐?”
事情走到这地步,林傅和庄谨他们松了口气,只要商翊之的态度软化下来,距离他放人就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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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商翊之会在这样的时刻,做这样冒险的事情。
林傅脑中的所有脑细胞都在急速转动,最后留在了闫钧临身上。商翊之当初因为踩低攀高,既然要去攀附闫家,一定有过什么特别的动作,毕竟闫家不会随便用一个籍籍无名的刚毕业的学生。
季嫣然一直不曾查找商翊之的背景,因为他的事几乎整个青云城的人都知道,白手起家,但是因为那经商头脑,很快就青云城闯出了一片天地,务农的父母在他事业有了些起色的时候,迁居到国外。
而他的生意哪怕越做越大,却依旧唯闫家马首是瞻。
受人恩惠,涌泉相报。
大家都赞他为人无可挑剔,性格又温润谦和,事业有成,又正值黄金年龄。他是青云城大半女孩子喜欢的对象,不像是含着金汤匙出身的大少爷,也不会给人距离感。
所以,在季嫣然的心里,他就是最适合自己,也最吸引自己的男人。
那些商翊之不愿意多提的过去,她也就不问,她始终相信,能够影响两人的是未来,而不是那些早已经消失的过去。
直到,这个叫做许恩慈的女人回国。
先是在拍卖会上心魂打乱,落荒而逃。再是商场里,主动询问却被无视。后来,得知她坠崖的消息,他工作频频出错,甚至婚礼上走神。
他似乎在改变,但是她之前一直没有察觉,又或者说是不愿意承认,而现在终于避无可避。
是许恩慈阴魂不散。
她想过很多种自己和商翊之的未来,却从来没有想过,会被一个已经有了别的男人孩子的女人给破坏。
而她,竟然在得知许恩慈在西山坠崖的消息后,心中腾升一丝侥幸的快意。
可如今,她却回来了。
是人是鬼不得而知,她却一颗心惶惶然,哪怕面上没有透露多少,她却知道,她已经开始章法大乱。
商翊之已经不打算再隐瞒了,且不说现在季家的经济命脉整个都捏在商翊之手里,就算没有,他也不会再顾及。人一旦失去过,才会不顾一切。
失而复得,有时候真是一件极度残酷的事情。
像面对一个既定的死期,让人绝望而又无能为力。
威廉打电话叫了人来。别在庄谨身上的窃听器,让他将房间里放生的一切都听得一清二楚。
商翊之拉了张椅子给庄谨坐,两人在房间外室,而许恩慈则睡在里卧的床上。
庄谨没有看许恩慈,而是眉头微微一挑,笑着对商翊之说:“参加商先生的婚礼似乎还是昨天的事,真羡慕商先生娶了那么个贤惠无双的妻子。”
听他这一番恭维,商翊之却面无表情,“庄总客气了,我觉得还是庄总的妻子比较合我意。”
“商先生真爱说笑。”庄谨脸上的笑容依旧,语气也缓和,“恩慈一直不愿意提以前的事情,我也是最近才知道,原来商先生和恩慈也是有些渊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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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有什么渊源?”商翊之冷笑,又似是自嘲,“在她面临质疑的时候,跟个缩头乌龟一样躲起来?”
庄谨心想你也知道啊,但是面上的表情却不变,笑意甚至加深了几分,“商先生也不必自责,所有的事情都是上天注定。就跟商先生和季小姐金童玉女走在一起,也算是苦尽甘来。”
“苦尽甘来?”商翊之“呵”了一声,没有再听他乱扯话题,开门见山“恩慈是我的,我当年没有保护好她,现在她平安无事,就是上天给我赎罪的机会。”
“我听不懂商先生的意思。”
“意思就是,许恩慈,是我商翊之的,谁都抢不走。”商翊之眯起凤眸,看着面前装傻充愣的男人。
见他脸色微变,手中一动,一把不知什么时候握在手中的水果刀直抵庄谨喉咙,商翊之眼神无波……
“孩子如果恩慈要,你也不能和她争夺抚养权。”
“商先生,您置季、置商夫人于何地?”那寒光微闪的锐利刀锋直袭自己脖颈,冰凉的金属相触,庄谨反而更镇定了,脸上带着一抹恳切的笃定,“恩慈不是物品,不是我们两个人坐下来说好好聊,就能够决定掉她的归属,你为什么不问问她的意愿?”
她的意愿?商翊之想都没有想,将刀用力几分,“桌上有一份离婚协议,恩慈已经按过手印,就差您了。”
庄谨这才知道他叫自己进来干嘛,心中却哼哼,先别说我和那大小姐不是什么真的夫妻关系,就算是真的,这不是她的主观意愿,法律上也做不得数啊。
“快点!”
“好好。”庄谨连忙应,感觉脖子有些刺痛,估计是流血了,但是伤口应该不大。
他抬手做投降状,然后小心的拉开了些和刀刃的距离,侧身将文件拿起。
女方那边已经有个签名,笔迹可以看出是许恩慈的,但谁知道是不是有人刻意模仿?而那个指纹估计就是商翊之控制着还在昏睡的许恩慈,摁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