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小洛嗅到不好的事,神情略带紧张,“爷爷怎么了吗?出了什么事?”
林管家看了看叶天霖,又看了看梁小洛,做了很大的决定,才叹息道:“老爷他早上犯病,现在正躺在医院里。”
“犯病?”梁小洛很是诧异。
在她的记忆力,叶老的身体很爽朗,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不好的地方,为什么犯病?
“是。”林管家说:“其实从昨天晚上开始,顾家就对叶氏集团暗地里施加压力,早上我们叶氏集团的股市一落千丈,老爷看到这样的情况,由于受到太大的刺激,导致情绪波动大,中风了。”
“中风?”梁小洛不由得瞪大眼睛,捂住嘴巴。
中风对于老年人来说是很危险的病,一个不注意,很容易就会要命的。
“怎么会这样?”明明爷爷看起来好好的,怎么会突然这样?
“老爷他就是嘴硬,每次都笑呵呵的强忍着。”林管家说。
梁小洛感觉喉咙像是有什么塞着,话已经说不出来了,生生的疼着。
难怪今天他会没有准时赴约,难怪他出现的时候会莫名的发脾气,难怪……
她果然还是不太了解他吧,总觉得像他这样的人,只会唯我独尊,从不会顾及旁人的感受。
其实他只是不会表达自己的感情,是一个很木讷的小孩罢了。
“小洛小姐,我知道,以前我对你很无理,可是现在我对少爷是真的没办法,希望你能劝劝他,不要让他再伤害自己了,要是老爷醒过来看到他这样,你说老爷该有多伤心啊。”林管家说。
乱
“林管家,快别这么说,我一定会好好看着他的。”梁小洛安抚林管家。
正好这个时候医生也过来了,气喘吁吁的,“老林,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当看到叶天霖那模样,吃惊的正要上前去看看的时候,梁小洛将他拦住了。
“这?”医生差异。
“给我吧。”梁小洛将医生手里的医药箱拿了过来。
对于叶天霖身上受到的损伤,她可以治疗得比医生还好,但现在首先要治疗的是他的心。
医生看了看林管家,他点了点头,医生才松手,跟着林管家退了出去。
梁小洛长长地叹了口气,拿着医药箱走到吧台上,看着醉得连坐都快坐不稳的叶天霖,心真的好疼。
叶天霖喝得醉醺醺的,手因为刚刚的猛烈撞击还在流血,却没有停止灌酒。
“天霖,差不多就可以了。”梁小洛实在看不下去,一把将他手中灌到剩下一半的酒瓶夺下来,放到一旁去,动手将醉得歪七扭八,看人的眼神几乎已经没有焦距的人,从高脚椅上搀扶下来,拖到客厅的沙发上去。
她随后又将医药箱带了过来。
“坐好别动,我替你看一下手上的伤口。”梁小洛仔细地检查了一下叶天霖手上的伤口,确定只是皮肤被划破,并没有伤到骨头之后,才把医药箱打开,开始替叶天霖处理伤口。
叶天霖已经醉得一塌糊涂,根本连方向都分不清了,软绵绵地瘫在沙发上,任由梁小洛搓圆捏扁。
叶天霖出奇的安静,不像是对待林管家那样无理取闹,任由梁小洛替他包扎,用热毛巾擦拭他的脸,他安静得像是一只小绵羊。
很快地,伤口处理完毕。
叶天霖躺在沙发上发出低沉的呼吸声。
“天霖,我们扶你回房睡吧。”梁小洛心疼叶天霖,声音压得很低。
梁小洛去搀扶叶天霖,叶天霖有些沉,她使不上力,便又把林管家叫来。
林管家很吃惊叶天霖的安静,在梁小洛的面前会是如此安静。
“麻烦你了。”梁小洛对林管家说。
在林管家的帮忙下,合力把人扶了起来,朝二楼的卧室走去。
一路上,叶天霖都很老实,乖乖地让他们搀着上楼。
他们把叶天霖轻轻平放在床上,梁小洛说:“林管家,你们先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就可以了。”
经过刚刚,林管家很放心,“嗯!”
林管家带着人出去了。
梁小洛就坐在床的边缘,细细的打量着叶天霖的脸,那是一张很精致的脸,毫无瑕疵,长长的眼睫毛,真的好看极了。
可这样一张完美的脸,却总是藏着心事。
梁小洛忍不住伸手轻轻抚着叶天霖的脸,“很辛苦,对吗?”
他把所有的事都自己扛着,肯定很辛苦吧。
可她能为他做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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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管家说,顾家对叶家展开行动了,如果没有她的出现,顾绫子和叶天霖可以在一起,叶老是不是就不会犯病,叶天霖是不是就不会变成这样颓废难过?
一切或许都是她的错。
她该怎么做呢?
是不是得离开他?
想到这里,梁小洛感觉心好疼。
“我离开你的话,一切会好起来吗?”
她喃喃自语后,站起来,在站起来的瞬间,叶天霖突然像中了邪似的,猛地一个激灵,瞬间醒了过来,一把将她的手给抓住了,双眼更是充斥着血丝,紧紧的盯着她看。
“天霖……”梁小洛被突然坐起来的叶天霖给吓了一跳。
他看起来醉得不轻,现在却又像是什么事都没有。
“梁小洛,连你也要离开了吗?”叶天霖显得有些激动。
他听到梁小洛说的话,听得很清楚。
他身边最亲近的人一个个离开了,梁小洛也要抛弃他了吗?
梁小洛一怔,没想到自己刚刚说的话被叶天霖听到了,急忙想要解释道:“不是,天霖,我!”
叶天霖并没有给梁小洛解释的机会,一把将梁小洛拉了回来,压倒在他的身下,赤红的双眼,像是要喷出火来,“梁小洛,为什么连你也要离开我,为什么!”
“天霖,你喝醉了。”梁小洛确定,他是喝醉了。
“梁小洛!”叶天霖一怔嘶吼,含着浓烈酒味的气息喷洒过来,几乎把她熏晕过去。
他的眼中全是可怕的血丝。
梁小洛明白,叶天霖已经完全喝醉了。
叶天霖反而更加用力的压着梁小洛。
“天霖,你快放开我!你抓得我好痛!”她企图轻柔的说服叶天霖,试图脱离叶天霖双掌的钳制。
然而不管她多么奋力地挣扎,都无法挣脱。
叶天霖的双手,就像铁钳一样,紧紧地扣在她的手臂上。
他身上的酒味真的太浓了,梁小洛不得不转过头去,他喝醉了,有可能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
“痛?你也会痛吗?你也知道痛吗?”叶天霖咧嘴,表情有些古怪地笑了下,“我还以为,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痛了,所有人都一点感觉也没有,像是冰尸那样活着!”
“天霖,你怎么了,你想说什么,可以跟我……”梁小洛后面的话根本没有机会说完。
因为,叶天霖的唇已经狂暴地覆了下来,将她所有的话都吞入口中。
“唔唔唔。”梁小洛只怔了一秒,把手挡在胸前,开始激烈地挣扎。
这种情况下,叶天霖神志不清的时候,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她的保持清醒,也得让叶天霖清醒过来。
他可以伤害她,但不能让他清醒过来后,看到他把自己伤害了,反而内心增添一层愧疚感。
梁小洛更激烈地挣扎,然而她那点小力气,哪里是叶天霖的对手?
乱
叶天霖死死地扣着她,直到吻够了,他才稍微松开梁小洛。
“天霖,你快醒醒,快放开我!”梁小洛又急又惧道。
叶天霖压在梁小洛的身上,双脚禁锢住她的双脚,用一只手,就把她的双手钳制到头顶上。
“我不会让你们离开我,你们谁都不准离开我。”叶天霖冷语道。
梁小洛惊惧地发现,欺在身上的叶天霖,眼神已经涣散,毫无理智可言,还带了一抹孤寂残痕。
“叶天霖,你冷静一点。”她开口想要说话,吻却再次压了下来。
梁小洛从他粗猛的亲吻中,尝到了浓重的酒气和凶猛的怒意……
他全身紧压在她身上,令梁小洛不禁感到害怕。
她本能地开始挣扎。
可是在这样双手双脚都被禁锢住的情况下,梁小洛根本无法挣脱。
反抗,只是让叶天霖的身体更加地激动,并让他胸口的愤怒更加地狂炽。
下一秒,梁小洛的下巴被狠狠地捏住。
“闭嘴!我不想再听你废话!”叶天霖表情骇厉地瞪着她,黑暗的双眸几乎欲喷出火来,“告诉我!我到底有什么好?为什么你总想离开我?为什么你总觉得别的男人好,走了一个南少桀,来了一个希洛,他们就让你这么心心念念的?说啊!他们到底有什么好?为什么你们总要抛下我。”
叶天霖凄厉地吼叫着。
梁小洛被吼得僵在那里,不能动弹。
他眸底刻着的深刻的伤痛,像一把利箭,狠狠地盯进梁小洛的胸口,让她彻底忘记了挣扎。
她从来没有见过像现在这样的叶天霖,整个都愣了、傻了……
他像是在对她说,却又不像是在对她说。
他到底想要表述的是什么……
梁小洛想说点什么,可一张口,却发现喉咙一片干涩,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她是为自己感到委屈,还是在为他眼睛里流露出的怨念感到心痛?
她分不清楚!
“说啊!我到底有什么好?你们都要离开我。”叶天霖暴吼着,狂怒的气息混和着酒味,扑洒在梁小洛的脸上,熏到了她的双眼。
梁小洛突然觉得眼睛酸酸的,一片干涩,好像有什么东西跑进去一样。
她用力地咽了咽口水,挣扎着想要出声,但叶天霖紧捏着她的下巴,让她根本开不了口。
他不能给她机会解释吗?
她知道,他今天面对重大的事,她知道,他的心里有很多苦,她都知道,可他为什么总要把他们之间的关系推向冰点呢?
难道不能好好的告诉她,难道她就那么不可信吗?
她也很想了解他啊,深入的了解他啊。
可是他却把自己藏得太深了,总是用最残忍的一举一动在伤害着彼此。
两人就这样一狂怒、一惊惧地对视着。
條地,叶天霖陡然松开了对她双手和下巴的箝制,用力地捧住她的脸,深深地亲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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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小洛明白,叶天霖的神智已经完全被酒精占领,理智尽失。
她必须要逃、必须要离开这里。
“唔唔唔,叶天霖,你放……唔……”她试着说话。
叶天霖根本不予理会。
他此刻的怒火燃烧到极点,心里积压的所有忍楚,只想将占据她整个身体和心灵的痛苦发泄掉。
他到底醉了,还是没醉?
梁小洛看不清了!
本能让她不断地抵挡着,挣扎着,可却怎么也无法阻止叶天霖的侵犯。
梁小洛内心倏地涌起一股强烈的恐慌。
“天霖,天霖……”她瞪大双眼,惊惧看着叶天霖。
他的表情充满了坚决,狠厉与不顾一切,还有噬人的愤怒。
梁小洛明白,不管自己怎么挣扎,叶天霖都不会停止。
他也许清醒着,是故意的。也许是没有意志,是无意的。
不管是那种结果,她都没有办法逃开,她只能认命地闭上了双眼。
“你是我的,是我的!”叶天霖低沉的嗓音有着一丝嘶哑,他薄唇微扬了个邪魅的弧度,狭长的眸子轻轻的眯着,掩去心底那深深的怨念,已经缓慢的俯下,冰凉的唇炽热的覆上了她的唇。
疼痛,有的只是疼痛,让梁小洛全身的神经在那一瞬间绷紧,整个人忍不住蜷缩了一下,眉深深地扭紧。
也许是察觉到了她的异常,叶天霖忽然低下头来,温柔地亲吻她的唇。
梁小洛觉得自己全身都在抽痛,她看不明白他,一点也看不明白。
“小洛,天霖他,他肯定是……”叶天擎想替叶天霖解释,却发现解释得无力,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梁小洛强扯出一抹笑意,说:“爷爷还在住院呢,大哥,我们就先不说这事了吧。”
她不想去面对真正的答案是什么,也害怕去面对。
宁愿安慰自己,也许叶天霖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一切都是为了爷爷,为了叶家。
“小洛……”叶天擎伸出手,想要去触碰梁小洛,最后却又无力的垂了下去。
在叶老的病房里,两人都沉默了许久,直至叶天擎接到一个电话,颜若晞从英国飞回来了,正在赶来医院的路上。
“是大嫂吗?”梁小洛主动打破沉默。
“嗯,她回来了。”叶天擎回答。
之后两人又再次陷入沉默,而在这过了半个小时的时间,颜若晞也到了医院,推开病房门,神情显得异常紧张,“天擎,爷爷怎么了,他怎么会住在重病房加护,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叶天擎叹息一声后,把所有的事都告诉了颜若晞。
“该死的,难道我们就没有办法可以对抗顾家吗?”颜若晞生气极了。
叶天擎没有回答,他很想有办法可以解决所有的问题,但事实上却没有任何办法。
“是我无能!”叶天擎责备自己。
“天擎,你不要这样说,这也不怪你啊。”颜若晞安抚道。
“是啊,大哥,这不怪你。”梁小洛说。
尽管这样,叶天擎还是很自责。
一番交谈后,叶天擎先回了公司,颜若晞和梁小洛在医院里照顾叶老,直到下午的时候才一起回去。
回去的路上,梁小洛很沉默,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应该回去叶家,他和顾绫子下个月就要结婚,她回去还有意义吗?
她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她的心和身体都不受控制,像是回归属于自己的地方那样,情不自禁的又回到了叶家。
站在门外,梁小洛感觉双脚像是绑着铅球那样,怎么也抬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