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易丝满脸的尴尬跟恐惧,看着赵慎三大踏步的走了,她居然不敢追过去,就那样眼睁睁看着他拦了一辆出租车扬长而去了。她无奈的低头打开了那个首饰盒,当看到里面是一条可以媲美她眼馋好久的,冯琳胸前悬挂的那条钻石链一样的项链时,她的心不由自主的抽搐了一下。
赵慎三急匆匆离开露易丝,是因为他从这女人的话里听出了问题,自己的计划出现问题了!最起码是计划泄露了一部分或者是被对手猜测到了一部分,这是最侥幸的结果了。最坏的结果就是玫瑰在出转账单的时候被抓了现行,康振云现场“审讯”玫瑰说出一切,这可是最被动的结果了!
回到宾馆,赵慎三焦灼不安的思考着该如何应对这个突如其来的变故,并百思不得其解,想不通到底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才导致康振云对他的计划事先知道的?
正在这时,门被很粗暴的大声敲响了,赵慎三满肚子不快,焦躁的拉开门叫道:“懂不懂礼貌?咦,是玫瑰你回来了?没出事吧,快进来。”
玫瑰的脸上也带着惊惶的苍白,看她剧烈起伏的胸口,很显然是下了车一路狂奔跑到这里的,一闪进门赶紧把门锁好,“嗷”一声哭着就扑进了赵慎三怀里,好似整个人的所有力气都在瞬间没了,挂在赵慎三身上脆弱的哭泣着说道:“对不起赵……我把事情搞砸了,没有调出账单……我失败了,对不起……”
老头开小嫩苞
赵慎三之前还有一点侥幸,此刻尽数被失望替代了,但他看着濒临崩溃的玫瑰,怎忍心责怪这丫头呢?只能是扶着她走到沙发边上把她放上去,宽慰的说道:“莫急,慢慢讲到底怎么了?到了我这里就安全了,不怕。”
玫瑰靠在沙发上,接过赵慎三递给她的温水一饮而尽,情绪才好似好点了,泪汪汪的说道:“赵……我们上午开会核对账目,大陆的分公司先报账,我在等的时候就找机会让财务总监把账目权限给我打开,说我要把账目再最后整理一遍。开了之后我就溜到一个我熟悉的员工屋里坐着,想用她的打印机把账目打印出来,一切都挺顺利的。后来我突然想到你说的让把露易丝牵扯进来,就给她发了个短信,让她到我这里来一趟,我要请教她一点问题……”
赵慎三看怪物一般看着玫瑰,忍不住说道:“玫瑰啊,你想把人家拉下水替你担责任,还给人家发短信留下证据?你可真……要命!”
玫瑰睁大眼睛问道:“啊?那我也不能给她打电话呀,那岂不是更多人听到?”
“你就不能在经过她身边时偷偷在她耳边说一句能吸引她的话,引诱她主动跟上你吗?你发了短信让她找你,就算是你计划成功了,露易丝拿着你的短信给康振云一看,还不是你露馅?”
赵慎三刚才硬生生把“笨的要命”四个字咽了下去,无奈的解释道。
玫瑰一呆:“……我……”
“行了,别说这个问题了,反正也晚了,你就赶紧说说你是怎么失败的吧,如果牵涉到你的安全问题,我需要马上想法子应对的。”
赵慎三已经没耐心跟这个半洋鬼子周旋了,急急的问道,他心里已经在想真不行的话就公开身份,去江州市里找相关单位寻求协助,到了此刻,硬碰硬固然是下下策,可也说不得了。
“我给露易丝发了短信,她进来后就偷偷问我雷董的情况,我知道这女人一直希望雷董能娶她,就故意说雷董多想她,在我面前多次提到她的好。一开始她很开心,坐在那里拉着我的手一直听我说,可是后来她好像听出我在骗她了,突然冷冰冰问我把她叫进来东拉西扯有什么目的?我慌了就说没目的,仅仅是想跟她聊天,可她就翻脸了,站起来就走了。我心想反正跟她说这么半天话大家都看到了,就把雷董那几分账单锁定准备打印,原本我前面还排了好几个城市的财务人员不该轮到我的,谁知就在这个时候,财务部突然通知我过去开始对账,我还没问明白怎么回事,几个人走到我跟前催促我赶紧去,结果……有一个人还把我的笔记本电脑拿走了,后来才还给我……”
玫瑰苦着脸说道。
赵慎三一开始听的时候,心里对玫瑰还很同情,觉得这女人终归是在国外长大的,对于心机这东西是一点没有,也难怪的出马失风。但听到这里,他已经露出了讥讽的笑容,觉得玫瑰绝对是故意暴露的,再不然就是她原本就没打算跟他合作,是跟康振云等人串通好了来糊弄他的,这番话实在是太漏洞百出了。
啊啊啊我不行啦
“我懂了玫瑰小姐,他们拿走了你的电脑,自然看到你锁定准备打印的那几份走账单,然后就怀疑你了对吗?据我所知,大公司里对于财务人员泄露公司机密账务的惩罚是很严厉的,你怎么能够安然无恙的出来的呢?还这么大张旗鼓的来找我,你就不怕康振云报复你吗?”
赵慎三面无表情的说道。
玫瑰忙不迭的点头说道:“对啊对啊,公司对这种人惩罚的确很厉害,后来康董亲自接见了我,问我锁定这几份账目要干嘛?我吓得魂不附体,只好说这笔账目也属于继续走平的特殊账目,我怕等下汇报的时候说不清楚,就在等候的时候先把逻辑关系捋顺。康董没再说什么就让我走了,但既然他们已经发现了,我也就不敢再打印了,所以赵总监,很对不起我失败了……”
“好吧,我知道了。”
赵慎三冷冷的盯着玫瑰说道:“玫瑰,有些事情我不愿意说的太明朗,免得你脸上挂不住,其实我愿意接受你提供的证据无非是为了搭救肖冠佳,反正我的目的是要回那三个亿,也有的是法子逼铭刻集团吐出来,对我来讲有没有这几份账单意义并不大。可肖冠佳就不同了,他能够洗清罪责跟不能洗清的下场是绝对不一样的,如果没有你提供的东西,他很可能被判处死刑。他的生与死跟我没任何关系,你对我撒谎编故事没任何意义。你可以走了玫瑰小姐,祝你很快再找一个想肖冠佳这么爱你的男人,你那么漂亮应该不成问题。”
玫瑰慢慢的收起了刚刚的表演态度,脸上逐渐布满了愤慨跟哀怨,站起来就往外冲,走到门口的时候却又飞快的冲回来站在赵慎三跟前,气愤的说道:“赵,你到底是想要帮肖还是要害他?为什么我在总公司,还没有开始行动就被康董叫到办公室里,一五一十的把你的计划说了个清清楚楚,这不是很明显你跟康振云那个坏蛋串通好了骗我的吗?我的心都咬碎掉了,最后不得不按照康振云交给我的话来跟你演戏。赵,你到底想干什么?就算你不想帮肖,又何苦把我也拉扯进来呢?你真是一个……呃,一个狗肺狼心的人!”
赵慎三从玫瑰喷火的瞳孔里看出了这妮子真实的愤怒,这种情绪是绝不可能假装出来的。这次轮到他呆住了,他万万没想到对手居然如此狡猾可怕,他还没有出马露面,对手就知道了他的全部计划,还以此胁迫玫瑰按他们的意思跟他周旋,这足以说明他的确是小看了康振云或者是雷震天,已经彻底落入了对方的陷阱处于被动状态了!
顾不得计较玫瑰好容易想出一个说错了的成语辱骂他,赵慎三沉着脸,脑子里电光火石般的飞旋着出了漏子的原因。在这一刻,他无比的想骂娘,觉得自己好似在巨浪滔天的大海上,独自撑着一个千疮百孔的小舟,四周环绕着露出利齿的鲨鱼群,稍一不慎,不是葬身鱼腹就是沉入海底。
啊啊啊我不行啦
玫瑰骂完,凄然的说道:“赵总监,我信任了你一次却被你害的丢了工作,公司要求我在一个月之内离开华夏回意国去,否则就要追究我泄露公司财务秘密的责任……我要走了,至于肖……他的妻子……他的妻子家族应该很厉害,你如果真想救他,就找他妻子商议商议吧……告诉冯,说只要她能救出肖,我情愿再也不跟肖来往了,祝福他们幸福……”
赵慎三呈石化状,眼睁睁看着凄婉哀怨的玫瑰离开了,他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突然,一线亮光出现在他处于一片昏天黑地的脑海里——泄密会不会来自云都?
这个想法一出现,瞬间把赵慎三带进了一个全新的思维空间里,让他陷入死胡同的脑子有了推理的连续性——首先可以断定,他来江州的事情康振云等人是不知道的,要不然不会他给露易丝联系的时候那妮子那么着急打听他的住处,还不惜拉上冯琳帮忙,足以说明当时康振云等是很焦急的,生怕他带着了不得的底牌。那么,计划泄露的时间段就发生在玫瑰到公司报账这段时间,玫瑰是上午九点钟一上班就去了公司,赵慎三是十一点才开的手机,当时冯琳约他见面,露易丝还借助跟冯琳的约会跟踪她获得他的行踪,由此可以推论出,当时玫瑰尚未暴露。跟冯琳吃完午饭走到街上,就被露易丝追上用言语追问,这个时间康振云已经知道他的计划了,就是说泄露也是中午饭这个时间段十分泄露的。
赵慎三想到这里,赶紧拨通了玫瑰的电话急急问道:“你是几点钟被康董叫进办公室的?”
“没注意,中午饭时间吧,我进去的时候康董桌子上摆着盒饭。”
玫瑰答道。
“好了我知道了,很抱歉玫瑰小姐,这次是我行事不慎连累你了,你先回国也好,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再见。”
赵慎三说完就赶紧挂了。
印证了自己的推论,赵慎三精神一振,慢慢的站起来走到阳台上,看着楼下车水马龙的繁华景象,接着他的思考。
可以猜想到,昨夜露易丝百般追问他的地址而不得,康振云等人在焦急之下一定会询问云都留下的内线,那么,云都市知道他赵慎三要来江州出差的人原本就寥寥无几,其中就有谁可能是铭刻集团留下的内线呢?
这些也都罢了,无非是说明朱长山消息灵通。最可怕的是朱长山在分析这个案件的时候,曾经暗示他牵连到无数既得利益的大人物的信息,还毫不避讳的告诉他这三个亿里面,有十分之一就是朱长山投资的钱,这样推论的话,如果铭刻集团被查了个底掉,最大的损失人就是朱长山。那是不是就能换算为,最不希望赵慎三成功破案的第一人就是朱长山呢?虽然赵慎三来江州这件事朱长山可能不太清楚,但以朱长山的本领,想知道是易如反掌的事情,给康振云等人通报也在情理之中了。更让赵慎三毛骨悚然的,还是郑焰红也很可能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朱长山拖下了水,朱长山用所谓的三十万投资能够给虎子在国外买一栋房子,这是什么样的生意能如此赚钱呢?还不是预先留下退路,到事情败露的时候能够让郑焰红为了自保展开反调查,而朱长山自然而然就没有翻船的危险了。
老头开小嫩苞
摆出上述的五个嫌疑人之后,赵慎三开始一个个用排除法予以印证,最终,一个个人选被排除掉,只剩下一个最大的可能,肯定就是朱长山。
脸色慢慢的冷峻下来,赵慎三心想与其心神不定的在这里焦灼,不如正面出击,先点一点这个大舅子,然后约康振云见面摊开来谈,就算是来之前的目的不可能百分之百达到,能够退而求其次,再要回去几千万也算是没有白来一趟。
拨通了朱长山的电话,赵慎三用无奈的口吻,请教的说道:“大哥,我在江州,原打算跟肖冠佳的情妇里应外合弄到雷震天私自侵吞云都铭刻文化城的资金证据,要挟他们退还资金的。没想到我还没出马,对手就知道了我的行动计划,我想请教一下大哥,现在我已经彻底被动了,接下来我该怎么做?”
朱长山没有回答赵慎三的问题,却用十分讥讽的口吻说道:“赵总监,我看你是好了伤疤忘了疼,老毛病又犯了吧?你自己算算看,从你跟我妹妹纠缠到一起之后,栽在‘色’字头上多少回了?我就奇了怪了,你就算是色心不改,到哪里找女人不成,非得从我手下下手?从流云到尹柔,现在连宁菊花这个公共汽车你都想养,是我培养的姑娘真就那么有魅力,还是你在挑衅我这个大舅子的忍耐程度?仰或是觉得这样更能满足你望?还是你吃定了我们兄妹离不开你不敢跟你翻脸?”
赵慎三又是一怔,这个诘责还真是让他无话可说,他略一思忖,还真是如同朱长山所说,他放不下的这几个女人都是出自朱长山旗下。而且他从未审视过自己喜欢这几个女人的原因,现在想来,也未必就不是朱长山所点出的那样——正是满足他可以从无所不能的朱长山手下“抢”人,以此证明他比朱老大更加有能耐。
“你小子一直嫉妒老子老子知道,但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的德行,老子当特种兵出生入死的时候有你吗?老子从矿工开始一步步攀爬的时候你还在玩尿泥吧?老子已经根深叶茂当了云都老大的时候,你还在企划部给我妹妹当狗腿子吧?就你那几分小聪明,哄哄女人也就罢了,在我面前还想试吧试吧?你这个混蛋对不起我妹子多少回了?上次你弄了个罂粟花把我妹妹气的吐血,老子看在妹子的面上放过了你,这次你居然连个公用汽车都想养起来,你还真是给脸不要脸了对吧?
你也不想想看,就宁菊花那个女人人尽可夫的德行,你说一声把她藏起来就藏起来了吗?我知道这女人功夫高你舍不得放手,可你用你的猪脑子想一想,你就睡-了她两次就舍不得她了,别的男人睡她多少回了能舍得她说不见就不见了吗?老子养宁菊花是干嘛用的?还不是让她替老子拿下一个个能用得着的大人物的吗,既然是大人物,人家的能耐能比你小吗?乍然间一个心头肉不见了,会不会四处寻找?云都就这么大地方,能找不到吗?你用脚趾头想想也不至于愚蠢到让宁菊花再找一处房子藏起来就能独自享用了,我看你真是猪狗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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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长山越骂越火大。
赵慎三脸上的汗水都下来了,哪里能想起来一句话辩解,无奈的接受着这种轰炸。
“你打电话来不就想问问我,是不是我跟雷震天说了你去江州的目的吗?我还告诉你了,老子想黑你还真不用这么麻烦,一晚上功夫就把你小子给打成肉菜了!需要跟雷震天沟通么?行了,老子跟你的恩怨属于家务私事,你回来我自然会让你尝到苦头。现在看着你倒霉了我妹妹要跟着吃苦的份上,我就指点你一下,雷震天不是个任你拿捏的草包,他的资本也远远没达到吐出三个亿毫发无伤的地步,为了维护他拿走的钱,什么法子他都会用出来的。而你混蛋那点小见识跟他那老狐狸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就连肖冠佳那个情妇,也早就被雷震天睡成破鞋了,能跟肖冠佳情深意长?我看你真是幼稚到极点了!哼!”
朱长山好似气得不轻,从一开始就没给赵慎三留半分颜面,“噼里啪啦”一顿臭骂,说完就干脆的挂了电话。
赵慎三傻愣愣的听着朱长山句句诛心的谴责,对方都挂了电话了,他兀自举着手机保持着接电话的姿势,耳边好似还“嗡嗡”的回旋着朱长山臭骂他的话,让他情何以堪啊!
木然的呆坐着,赵慎三脑子里哪里还有铭刻集团的悬疑,装满了朱长山臭骂他的那些话,更愧疚难堪的回想着自己混乱不堪的生活,想到居然想无声无息的包养宁菊花,他不禁为自己的幼稚感到脸红了。
真的是色心不改吗?难道自己的天性里真的就存在对朱长山的嫉妒,每次都用这种不堪的手段来挑衅朱长山的底线吗?还是对郑焰红高高在上的地位的一种阿q式的猥、亵?若不然的话,就只能以“命运使然”这四个字来替自己开脱了,否则的话,如何解释跟他有感情纠葛的女人均出自朱长山身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