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南方的那几年,也交了几个女朋友,只是她们的物质和实际一直让我很难下决心步入婚姻的围城……
大学毕业后,我在南方工作了几年。本想就在那边落地生根,可禁不住父母的电话催促,就只好回到了长春,接手父亲经营多年的公司。因为是家里唯一的男孩,责无旁贷,我只有硬着头皮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我的专业是计算机,而父亲经营的是装修公司,整天和那些装修工人打交道,我觉得自己的生活、工作很无趣。
我虽然是无心cha柳,但父亲的公司在我的管理下,居然越做越大,就在我接手经营一年的时间里,生意订单居然要比他过去每年的多了几乎一倍。父亲很满意,我也多少有了成就感。因为业务的需要,公司招了几个新职员。我也准备在这一行好好发展了。
第一次见到云,我对她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和别人不一样,她应聘的只是个不起眼的小位置,就是在公司复印文件、打打字、端茶送水的小角色。她穿着得体,衣服的颜色也是素色的,眉宇间没有时下女孩子的那种高傲与躁动,总是安静地行事,上班也中规中矩。不忙的时候,我总喜欢透过办公室的落地玻璃窗偷偷地观察她。我想,我是喜欢这个女孩子了。
我在南方的那几年,也交了几个女朋友,只是她们的物质和实际一直让我很难下决心步入婚姻的围城。在我的情感世界里,认为只有真正相爱的两个人才会白头偕老,所以我宁愿去等,而不想那么仓促考虑结婚的事情。云的出现,一下子点燃了我对爱情的渴望,但我不想操之过急,我开始慢慢地观察她,接近她,尝试走入她的生活。
可是,很快,我发现云是有男朋友的。每当云下班的时候,在单位门口都有一辆红色的捷达出租车等着她。刚开始我还以为是云因家远,包车回家呢,可后来听别人说,云的男友是开出租车的,我才知道,那是她男友接她回家。我的心就在那一刻被嫉妒萦绕,心想:要是早认识云该有多好。在公司里,我会经常看到云在午休时分,一脸甜蜜地拿着手机在走廊的尽头和男友说悄悄话。真是羡慕那个出租司机如此好运气,拥有云这样的女朋友。
就在我觉得自己没有机会的时候,我发现云渐渐变得不快乐。那段时间,看不到那个出租车司机来接她,也看不到她在走廊打电话的身影。云整个人总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人也憔悴许多。很想找个借口接近她,可她在工作上也没什么纰漏,贸然和一个女孩子谈话会被人说闲话的,于是我就只有静观其变。
云是个不爱说话的女孩子,和其他同事走得也不是很近,所以很难知道她究竟遭遇了什么样的感情变故。那天,因为一个设计图要返工,过了下班时间我才走,刚把车从公司后院开出来,就看到云从附近的一个超市走了出来,边打电话边流泪。
我开着车,缓慢地经过她身边,这时她也正好抬起头,我摇下车窗说:上来吧,我送你回家。一路无话。云一直低着头,流眼泪。临下车,我转过身望着她:云,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学会坦然面对,好好照顾自己。云低着头说了声“谢谢”后就下了车。看着她消瘦的身影,我很心疼。
第二天,再见到云,她显得有点不好意思,中午时分,我对她说,我请你吃饭吧,她想了想,点头答应。那天中午,云几乎没吃什么东西,而是不停地和我说起那个男人,就是我们知道的那个出租车司机。云说,他们是高中同学,又在同一所专科院校毕业,毕业后,他们不想回老家就留在了长春发展。
在长春的这两年,他们吃了很多苦。最开始,俩人拿着家里给的结婚的钱做买卖,失败后,就拿着仅有的钱兑了台出租车开。云说:最近一段时间他像是变了一个人,脾气暴躁,还经常说些要分手的话,问他原因,他也不耐烦。云说,她总觉得他有什么事情瞒着她。可一和他谈,他就不耐烦。
云说,最早的他不是这样的,即便在做买卖失败后,还信心满满。他经常指着远处一栋栋房子描述他的梦想,说将来一定要让她住上大房子,做个全职的家庭主妇。而现在,他居然很少回来,整天也不知道忙什么……看着云伤心的样子,我也只有陪着叹气,宽慰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我对云说,只要需要我帮忙,可随时给我打电话,她点点头,眼里满是迷茫。
那顿饭之后,我与云在公司依旧平淡相处,绝口不提情感之事,在这个城市里,太多爱情夭折的结局,谁又可以给谁幸福呢。我只希望云能早日挣脱这份感情,也能给我一个和她在一起的机会。云病了,我买了感冒药偷偷放在她的办公桌上。加班晚了我会捎上云,连同其他同事,这一切我都做得不露声色,不想让云有任何心理负担。我知道自己做得辛苦,等得执着,但为了云,我觉得值得。
那天,我正和一个客户在酒吧喝酒,突然接到云的电话,电话的那一边她大哭,我急忙问她在哪里,匆匆扔下客户就赶去见她。是在云和他租住的小屋里,屋里显得很空荡,云说,那个男人走了,搬走了他自己的东西……我能说什么?只有安慰她,一切总会过去。云一直在哭,状态很不好,我说这几天你先不用上班,等平静一段时间再说。
就这样,云休息了一周,上班后,整个人更加消瘦了。那段时间,我经常给她打电话,发短信。渐渐的,云的情绪稳定许多。我很想进一步发展我们之间的关系,可又不敢太快,怕有乘人之危之嫌。我真的很苦恼。不知道这颗爱的种子什么时候才能发芽!
一天,云对我说下午要去一趟医院,我急忙问她是不是生病了,她说不是,是她父亲生病住院了,需要做手术。我说我陪你去吧,她想了想点头答应。就这样,我陪着她去了医院。
手术很顺利,安排好了看护人员,我说云我请你吃饭,边说边走出医院,就在去停车场的时候,迎面走来了一对男女,女人已有四十多岁,男的很年轻。本没什么,我却看到云呆住了,那个男人也有一丝尴尬。更没想到的是云走到那个男人面前:陈明,原来这就是你离开我的理由,你终究还是和这个老女人在一起了,你就为了那点钱出卖自己?
我有点明白是怎么回事了,看着那个四十多岁的女人走近云,我急忙跟了过去,那个老女人盛气凌人地站在云的面前说:“你以为你年轻就有了一切吗,你能给他什么,再说,”她停顿一下瞅着我说,“你似乎也不寂寞啊!”看着这一对年龄悬殊的男女,我拽过云说,不要理他们,走!
云像个木偶一样,坐进车里,我以为她会哭,却没想到,她一滴泪也没有。她木然坐在那儿,看得人心疼。我对她说,云,你想哭就哭出声来吧,虽然真相往往比想象来得残酷。云终于还是哭出声来,“我早就该想到,他是禁不住这种生活的,我忽略了他对钱的渴望……”云喃喃地说。我心里也如杂草般的荒芜。这件事对云的打击很大,她对我说:我想辞职。我极力挽留她,还说一切都会过去,可以重新开始。
她固执地说:我已厌倦这种流浪生活了,想趁着送父亲回家的机会就不回来了。我说,那么可不可以为我留下来?她看着我:我知道你喜欢我,一直在帮我,但爱情对我来说,已经是一道难以愈合的伤了。我不想那么快开始一段感情,对你是不公平的。我急急地表白:云,失恋的伤总会过去,爱一个人就不应该让她走,我们可不可以在一起?云低下了头,我看到她脸上挂着晶莹的泪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