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办公室后,听着转入语音信箱的拨音,唐瑀忍不住拧起了眉。
他在……想什幺呢?
还记得那年他带着她离开她家后,他说,「唐瑀,我们以后就是家人了呢。」
那时他看着她,迷人的桃花眼中满满都是他,从那刻起她才真正的沦陷了。没有了爸爸和妈妈后,她就只剩下他了,他也知道的。而明明知道他对她而言有多重要,他又怎幺可能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但这种事情,特助根本不可能说笑的,她也明白。
握着手机的指尖忍不住更用力地抓紧,却如何也压抑不了心中泛开的慌乱。
突然震动的手机打破了她的思绪,她有些匆忙地接起,惯常平稳的嗓音都有些发颤,「喂?」
「怎幺了?」另外一端传来他的嗓音,如同往常的磁性好听,却带了一丝疲惫。
「我……」唐瑀愣了愣,深吸了口气后极轻的说道,「特助跟我说了。」
「嗯。」他毫不意外的应了声。
听见他这样简短的回应,唐瑀突然有些发寒,心彷彿悬空吊挂着,毫无踏实的感觉,但却还是强抑着这些慌乱开口问道,「你没有什幺想说的吗?」
他低低的笑了,再开口时声音满含笑意,「说什幺呢?唐瑀,特助该说的都说了吧?」
明明带笑的话语,却凌厉到像在践踏她一直以来的癡心妄想。
重要的根本不是原因,而是他怎幺想。
他们认识了八年,为什幺这种事情却连事先告知都没有,他不是说她是他的家人吗?那现在这样,又算什幺?
泛开的凉意让她忍不住咬紧了唇,却依然开口追问着,「为什幺?」
听见她有些颤抖的嗓音,湛路遥沉默了会,接着非常轻柔的说,「我最近忙着欧阳导演的这齣电影,妳待在这也无聊……韩越能跳槽过来是难得的机会,妳就帮帮特助吧?」
听到他的解释,唐瑀愣了愣,但一直悬着的心终于又踏实了。
她有些无奈地笑了,非常温柔的说,「好,你怎幺就不事先跟我说呢?害我吓到了。」
他很快的回话,字句之间却说的极缓,「太忙就忘了。」
「我知道了,这段期间我就先跟着韩越先生吧。」挂上电话后,她很快的再次推门进入办公室中。
湛路遥看着手中显示通话结束的画面,半晌都没有任何动作。
明明不该那样说的、明明早就决定已久的,偏偏在听到她带着惶恐的语句便忍不住脱口而出抚慰。
不该奢求的,却如何也放弃不了。
她对他那幺深的依恋,长久以来始终只望着他的双眸,满心满眼充斥的只有他,她甚至什幺都不求,只是想陪伴在他身边,这些事情,他又怎幺可能不知道?
低头单手捂着面,他却止不住自指缝间散出的、发笑的嗓音。
如此不像他,不断的犹豫着、不停的踌躇着。
多可笑啊,只要面对着她便压抑不了那些念想,什幺戏剧天王……骗过了她,又骗的过自己吗?
笑声遏止,他深深的叹了口气。
湛路遥,你可真是自作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