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间,陈宇文还在用电脑完成国防报告最后的几页,余子析坐到他旁边,伸手把笔电搬到了自己面前。
「你先去洗澡吧,陈宇文,剩下的我来做就好了,等你洗好出来我应该就做完了。」
陈宇文也没有反对,他站起来伸了伸懒腰,舒缓一下坐了一下午地板的身子
「啊,可是我没有可以换的衣服耶,余子析,你有多的睡衣可以借我吗?」
余子析走到了衣柜前,其实他没有什幺穿睡衣的习惯,几乎都是随便挑一件舒适的衣服就穿着睡觉了,但今天他特地挑了一件无袖的背心和运动短裤给陈宇文,ㄧ方面是因为穿那样睡觉最舒服,另一方面是因为那件能看到露出的肌肤最多......
「穿这样可以吗?」
「嗯,谢啰。」
「墙壁上挂着的毛巾是新的,你可以直接用。」
「okay」
陈宇文拿着余子析给他的衣服走出了房间,余子析手里做着报告,身体却很想去偷窥陈宇文洗澡。
「算了吧,被发现会被讨厌的,不能去,不能去。」
像是在说服自己,余子析喃喃自语的说着
浴室传来了水声,由于浴室就在余子析房间的隔壁,水滴打落在地板上的声音余子析听得特别清楚。
「不能去,不能去,般多波罗蜜.....」
做报告时余子析还能想办法让自己强制分心,但报告剩的部分实在太少了,余子析只花了5分钟就完成了,这下找不到事情做,隔壁的水声听起来更清楚了。
实在是心痒难耐,但余子析又不敢冒可能会被发现的险,最后他决定去厨房倒饮料喝逼自己冷静冷静。
打开冰箱,余子析给自己倒了一杯冷泡茶,冰冷但回甘的茶香确实让余子析冷静下来了,厨房现在是暗的,只有靠走廊另一旁余子析的房间和浴室的光线勉强能看到东西,余子析拿着杯子,靠坐在餐桌旁,不知为何,冷静下来后他却开始难过了起来。
明明就近在咫尺,但他始终不敢真正去触碰陈宇文,因为他怕,若是真的跨越过那条线,不是被接受就是被厌恶,他不敢去赌那1/2的可能,现在这样维持朋友的关係虽然好,但朋友在怎幺亲密也总有一个界线,那界线就像是一堵万丈的高墙,要想攀越,得要有彼此的关係可能会粉身碎骨的决心。
余子析看过太多有关同志的故事,大部分向异男告白的都没什幺好下场,被欺负,被讨厌,甚至失去了两人间所有交集的可能性,虽然陈宇文对他有很多行为都让他觉得有希望,但他怕那是陈宇文平常对任何人的相处方式,怕只是他的自作多情。他没办法讨厌陈宇文,只能讨厌自己,讨厌自己的胆小及懦弱。
「他是异男,异男。爱上异男是没有结果的......」
在他们高一时,陈宇文曾向一个隔壁班的女生告白过,虽然没成功在一起,但还是让全班都知道了,虽然那时余子析还不算认识陈宇文,但他也知道这件事。
陈宇文被拒绝后难过了很久,好几个月都提不起精神,这样的癡情在他们班上广为流传。
但就是因为陈宇文的癡情,才让余子析现在如此害怕,身为异男是不会喜欢同样身为男生的自己。
浴室的水声停了,余子析赶紧把手中的冷泡茶喝完,又拿了一个杯子,再倒了两杯茶拿回自己的房间。
过没多久,陈宇文顶着微湿的头髮回到了余子析房间里,余子析拿给他的无袖背心和运动短裤穿在他身上果然很适合,余子析把手中的茶递给他。
「谢啦。」
「报告我做完了。那我去洗澡了喔。」
「嗯。」
走到浴室,地板还是湿的,那是陈宇文洗澡后留下的痕迹,水无色无味,但在余子析眼里,那残留一滴滴的水珠彷彿是久旱后的落下的少许甘霖,如此特别而珍贵。不过那也只是余子析的瞬间的妄想罢了,脱下衣服,余子析也赶紧洗了澡。
余子析洗好回到房间时,陈宇文正站在他房间的书柜旁,手里拿着一本书阅读着
「你在看哪一本啊?」
「盗墓笔记。」
「喔喔那蛮好看的,你想看我之后可以借你看剩下的,不过那有快二十集就是了。」
「好啊,你要睡了吗?」
「十二点多了,先睡觉吧。」
「好。」
余子析拿起了摆再床旁边的草蓆,照理来说他睡床上,陈宇文一个人只需要铺一张草蓆就可以了,但余子析却选择把两张草蓆都铺在地上。
「我又不会睡那幺大的空间。」
「没有啦,是我也想睡地上。这样比较好聊天啊。」
「好啊好啊来聊天。」
陈宇文看起来也很是期待,铺着草蓆睡地板其实很硬又不太舒服,但余子析ㄧ点也没有想回床上的意思。
关掉房间的灯,从床上抓下两颗枕头和被子,陈宇文和余子析终于躺好在被子里了
这样也算同床了吧.....虽然是分开的被子和枕头,余子析还是有那幺一点暗爽。
「那要聊什幺呢?」
「真心话!真心话!」
陈宇文倒是兴致高昂,ㄧ点也没有要睡的意思
「真心话?」
「就是ㄧ人讲一个自己的秘密,轮流着讲。」
人好像天生都有想知道八卦的本能呢。余子析心想道。
「好吧,那陈宇文你先问吧。」
「好,我想问你.....班上有没有你喜欢的女生?」
「没有。」余子析回答的非常果断,因为根本不可能会有。
「骗人,总有一个吧。」
「真的没有,保证没有。好,换我问你了。」
趁着这机会,余子析能知道陈宇文的事,他更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陈宇文你.....还喜欢高一时的那个女生吗?」
「我......不喜欢了。」
听到这,余子析心里有点开心,虽然这也不代表陈宇文就会喜欢上他,但知道陈宇文不再喜欢着别人他还是鬆了一口气。
「真的?」
「嗯,我对她已经没感觉了。好啦,又换我问你了。」
「问吧。」
「我刚刚问的是班上女生,那我换种问法,你有没有喜欢的人?」
余子析这时便陷入了两难,真心话应该说出实话,他便可以趁机对陈宇文告白,但他不能说,他还是害怕着。
「有,我的确有喜欢的人,但我不能告诉你是谁。你下一题问了我也不回答。」
「小气鬼,你都知道我喜欢过那个女生了耶。你不告诉我不公平啦。」
原谅我不能说,说了我怕会破坏我们现在的关係。
「不行就是不行,那是最高机密,换我问你了。」
「问啊。」
「你觉得.....我是个怎幺样的人,不论好话坏话都说喔。」
「余子析你喔.....是个很好的人,很好相处,也很好聊。但你好像都不懂的拒绝别人,我都没看过你拒绝过我的请求,我有时候会怕会不会你是勉强答应的。」
我从来就不觉得是个圣人,我遇到不喜欢的事是会拒绝的,我从不拒绝是因为那是你的请求。
「不会啦,我真的不想做是会拒绝的。」
「那就好,我是怕你会因为这样而吃亏。」
之后他们聊了许久,陈宇文的声音愈来愈小,说的话也开始有点不成句子了,最后他终于忍不住睡着了,余子析发现陈宇文不再回他话了,他坐起身,盯着陈宇文的睡颜。
陈宇文的皮肤因为常打球的关係有点黑,睫毛很长,平时不会发现,但闭着眼睛时看起来多了几分秀气,嘴唇很细,但有很多看起来被自己咬伤的伤口,鼻子不大不小,但看起来不知道为何就是令人觉得只能用「精緻」来形容,鬓角剃的很短,很适合他阳光的形象,以客观的眼光来看,陈宇文顶多算是平均长相以上,不算非常非常帅,但对余子析来说,陈宇文就是他的阳光,如此耀眼。余子析像是被艳阳吸引的向日葵,不断的靠近陈宇文,毫无防备的睡颜就在他眼前,梦寐以求的双唇就在垂手可得之处,他好想不顾一切的探索陈宇文的身体,想释放他渴求着的慾望,他愈靠愈近,愈靠愈近。却在离陈宇文双唇只有一公分的地方停了下来。这距离近到陈宇文规律的鼻息甚至能吹动他的髮丝,拼了命的压抑着冲动,他想,他好想亲下去,但他更不想在未经陈宇文同意时对他做他不想做的事,明知道现在不把握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再有这种机会,但余子析总觉得一但他亲下去就会玷汙了陈宇文。他赶紧远离陈宇文并躺回自己的被窝里,陈宇文小小的呼吸声在这完全安静的房间内听的很是清楚,但余子析在被窝里的身躯和心里却已悄然无声的沸腾,久久无法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