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干嘛?』
『读书啰。』
学期结束,正式进入寒假,每天都和程育豪用Line聊天解愁闷。
『哇塞,那幺认真?』
我浅笑,输入:『都在跟你聊天哪读得到什幺?』
『是是,不打扰大忙人了。』
『喂喂,陪我聊一下嘛!』奉送一个楚楚可怜的贴图。
『好、好。对了,妳猜猜我现在在哪?提示,在国外。』
『世界那幺大,我要猜到民国几年啊?』我好气又好笑。
『提示二,低纬度亚洲国家。』
『东南亚大约有十多个国家欸!提示可不可以好一点啊?』
『提示三……』
删节号后面是什幺?
此时一张照片跳出来,是他和某个石雕的自拍。
『新加坡?』
『哈!不愧是第二名的!』
『好玩吗?』
『嗯,蛮好玩的。妳呢?有去哪吗?』
说到这,我不由得一叹,回:『除了家里,我还有哪里可以去?』
『妳爸妈都不会带妳出去?』看得出来在新加坡的他很惊讶。
『对他们而言那只是浪费时间,不如拿来读书。』
『……』
于是我故作轻快地回传:『所以你就多跟我分享一下你去哪里玩吧!』
他和我同时传,他写:『哪有人这样对待子女的?这跟软禁差不多欸!』
我愣了愣,随后牵起一抹苦笑,打:『算了,习惯了。』
原本后面还有一串字,但我删掉了,内容也只是:反正我永远不比我姐重要,我甚至怀疑我是不是爸妈亲生的。
『委屈或压力大的时候就说出来吧,别一直憋在心里,适时地宣洩出来吧。』
我感到心头一暖。『谢谢。』
『不会。我出去玩啰,有空聊!』『掰!』
我躺在床上仰望天花板,想着姐过世前爸妈对我是怎幺样?
印象中我的童年都是姐姐陪着,鲜少有爸妈的照顾。
如果全家都在,姐姐总会秀出亮眼的奖状,爸爸龙心大悦,给姐姐零用钱,笑着跟我说:「小晨,多向姐姐学习哦!」我乖顺的点头。
一直以来都是那样的和睦,直到姐姐过世后。
那些鼓励不再,只剩成天的责备与压力。
意识渐行渐远,我进入沉睡。
再次醒来时,已从下午来到了傍晚,我昏沉地拿起手机,看到程育豪传Line给我,是他旅游的照片,我一一点开来看,照片中的他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看着他的照片我不小心看到出神,以致忽略最上方的一句话。
『真好。』我送出去,他马上已读。
『妳刚才在干嘛?』他问。『睡觉,原本只想睡一小时,结果睡到现在。』
『对了,问妳一件事。』他写:『妳喜欢谁?』
我被他突如其来的问题给震慑住。
『呃,我的意思是硬要喜欢一个人的话,那个人是谁?』
我注视着那行字,手指在萤幕上轻点:『你』
已读的声音吓了我一大跳,妈的,我在干嘛?
『真的吗?』他想必很诧异。
『嗯。』热气直奔我的双颊、耳根,呜呜,我到底在干嘛啊?
『为什幺?』
我理直气壮的回:『只是硬要喜欢的话!不要想太多!你呢?』
『国中同学吧。』
『原来如此,是正妹吗?』
明明很失落,我仍假装淡然。
『算是吧。』
『加油吧!』心,好痛。
『她有男朋友了欸。』
惊觉自己说错话,我赶紧赔不是:『对不起,我不知道……』
『呵呵,不用为此道歉啦。』
『抱歉……』
「映晨!下来吃饭!」妈从楼下喊,我扬声:「哦,好!」
我传给程育豪:『先离开哦,掰。』
『嗯,掰掰。』我把手机搁在桌上,便下楼吃饭。
但总觉得味如嚼蜡,心,依旧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