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进去前,我还是先说好,可不能太吵喔,尤其是妳。」我手指向小薇。
「我才不会勒!」
「妳说的,害我们被赶出来妳就完了!」
她嘟起小嘴,视线移向别的地方,还哼了一声。
我无奈摇头。
「我们走吧!」
「听说这个美展都不会公布参赛者的姓名呢!」宇风说。
「嗯,是啊!我听到还挺讶异的。」
「不过其实这样也有好处,像是不想让别人知道之类的。」我点头表示认同。
「但是,我也听说这个美展的题目都还挺不简单的。」
「的确如此,我可是犹豫挺久才下定决心的。」下定决心在一个礼拜内画完两幅画。
这件事我没跟任何人说,包括他们。
说到画,凯光到底画了什幺,我们都不晓得,他一直都不肯说。
把门票拿给收票员,进到了美展里。
窃窃私语的谈话声不少,却不会影响别人欣赏画作的心情,每个人都放到最低的音量。
「好安静,虽然有讲话声,但还是觉得很安静呢!」薇小声惊呼。
「所以还是最好别讲话。」我叮咛说。
她用力点头。
来自各个学校的作品,每个看起来都非常的用心,而这个美展专门只针对高中职的学生。
走着走着,却迟迟看不到我们的作品。
「奇怪,怎幺都还没看到?」我微微皱眉说。
「或许有得奖也说不定。」凯光放低音量说。
「有可能吗?」只要仔细观察就能发现从一开始的作品到越走越后面,作品越来越漂亮,这就表示作品是由坏到好,咳、咳,我正确的意思是好到最好才对。
「不然怎幺一直没看到?」我沉默了。
越往前讲话的音量就越大,不过都是听到对作品的评语。
已经快到底时的约莫五十公尺,发现了我的画。
是原本的第一幅画,一个女孩身旁有个女人,她们站在急诊室前紧紧牵着对方的手,女孩眼睛直直看着手术室的灯,眼角的泪水,不停忍住不让泪流下来,女人则是一只手捂着嘴,低着头一直哭一直哭。
「啊!找到了。」我说。
「好可惜喔!竟然没得奖。」小薇说。
「放到那幺前面我觉得已经很好了。」我微笑。
「喔,好吧!那凯光的勒?」
「隔壁。」他淡淡的说了一句。
「隔壁是前还后啊?」我微微皱眉的看着我前后的作品。
「自己猜。」
「啧,说一下会死喔!」
他耸肩作答。
我注意到前面的那幅画。
是画着一名男孩躲在柱子后面,偷偷看着前面椅子上正啜泣的女孩,他的左手拿着一块像是巧克力蛋糕,女孩的脸用了头髮挡住,但她的两手紧抓着衣服,手背上残留她哭过的痕迹。
「这个是……」我不敢置信的睁大眼,双手微微颤抖的捂住嘴。
「是妳说的那个故事耶。」小薇说。
难道说!他也在这个地方吗?
我左看右看,最后眼睛定在我身后的男生上。
有可能是凯光吗?
我摇了摇头,不太可能。
所以说凯光的画是我后面的那一幅啰!
停留在这里许久,才又踏出脚步继续往前。
直到走到了这个美展的尾巴才停下脚步。
最后的画是以两幅并排在一起,众人讨论着自己觉得哪一幅画比较好。
「前面都是人,看不太到。」略矮的小薇跳呀跳依然看不到。
拥有170的我虽然能看到,但还是只能看到一点。
正当我们在伤脑筋时,正好有一群人离开了,我们才能顺利往前。
果然,难怪刚刚都找不到。
看着眼前的两幅画的其中一幅。
「怎幺并排放呢?」明明还有位子。
「这两幅画并列特优欸!」凯光说。
「并列?」我讶异的眨眨眼,不过更令我讶异的是,这幅画竟然得了特优!
「对啊!妳自己看。」他指。
「真的耶,这种事很少见呢!」
「的确如此,好像还有评语。」凯光说。
「这两幅画像是在互相对应一样,彷彿拥有很深很深的感情在,看了令人也能感觉到那深刻的心情。」小薇念出纸上写的评语。
「两幅画在互相对应,所以才并排在一起的,并不是因为并列特优。」我说。
「嗯,是这样没错。」
眼前我画的是,女孩侧着脸,双眼凝视着慢慢走远的男孩背影,泪水拼命忍住不掉下来,嘴巴微微张开,像是呢喃着什幺,男孩的身影利用模糊的方式来显示出对女孩来说,男孩是多幺遥不可及的。
而与我的画对应的画是,两男两女像是在聊天的画面,只有一个男生看起来十分的悲伤,直直凝视着右边的女生,眼里流露出许许多多的感情,像是愧疚、心疼之类感情。
「两幅画感觉像是不同的情感,却好像真的在互相对应一样,两幅画的主角,似乎就是对方。」就是对方?
难道说,是凯光画的?他有时也会露出那样的表情,真的是他吗?
我盯着他看。
「我知道我很帅,但也别一直盯着我看嘛,平常还看不够吗?」他忽然靠近,在我耳边轻声说。
「谁在看你帅了!你的自信到底从哪来的啊!」我忍不住说,还顺便送他一支白眼。
「好了啦,小晴,妳讲的太大声了,妳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他,他自恋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我看了四周,羞愧的低下头。
都是凯光害我的!丢脸死了!
我忍不住踢他一脚。
「痛!」他抱着小腿叫。
我哼了一声,直接转身往大门口走去。
「活该。」小薇丢下一句小跑步的跟上我。
宇风无奈对着光摇头,「兄弟,你还是少惹她了。」说完就直接走人,留下一脸错愕的凯光。
「小晴!这里这里!」走出门口,马上就听到熟人的叫唤。
「姊、子奇哥。」我微笑对着子奇哥点头打招呼。
「你们不是半个小时前就进去了吗?」
「是这样没错啦!不过紫依她不停的在妳的画前拍个不停,还有特优的两幅画,我们十分钟前才出来的。」子奇哥苦笑,不禁令人同情。
「辛苦你了。」
「小晴,特优的其中一幅是妳画的对吧!」姊小声的问我。
我愣了一下,「妳怎幺知道?」
「姊姊我从妳小时候一直都看着妳的画我还不清楚妳的画风吗?」
「喔,是这样啊。」
「我觉得跟妳并列的那幅画一点都不觉得陌生呢!」在一旁开启了我与姊的小小聊天室。
「嗯,我倒是觉得非常熟悉,非常似曾相识的画面。」我说。
「嗯,所以说,一定是妳周遭的人!」姊语气非常肯定。
「或许吧!」我淡笑。
「紫依姊、子奇哥,嗨!」看到人,我撇头假装跟小薇聊天。
「小光,你怎幺现在才出来呢?怎幺不是跟小晴一起呢?」姊疑惑问。
「这件事说来话长。」他尴尬的搔头。
「紫依姊,他是被小晴踢了一脚,痛到现在才出来的!」小薇双手叉腰说。
「嗯?被小晴踢?这是怎幺回事?」
「是他活该,无聊去惹紫晴造成的后果,不用理他的。」宇风一脸无奈的缓缓说出口。
「嗯,原来是这样。」她点了点头,没再问下去。
「怎幺连紫依姊都不站在我这!」
「因为是你活该啊!」姊立刻回答。
「子奇哥!」
「呃……我站紫依这边的。」子奇哥迴避了他的眼睛。
「怎幺这样……」他垂下头,咕哝着。
「好了,别在吵架了,我请客,咱们来去吃下午茶吧!」姊笑着说。
「好耶!」小薇欢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