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最后一站,公车缓缓停靠,我向司机道谢,下了车,沿着原野旁的乡间小路行走,路旁田野中的麻雀一会儿在田间跳跃,一会儿飞上树头拉长脖子高歌,好不热闹。
轻柔的风带起了柔顺的髮丝在空中交缠着,髮香散得匆忙,早已随着风融入空气中,闭上眼,张开手,感受这无人放鬆的一刻,就暂时放空吧。
大学那年,我们终于在一起,你就像我的大树撑起我整片天空,而我只需要依靠在你胸怀,就能拥有温暖和呵护,那时,我满心满眼都只有你,多幺甜蜜快乐。
一切美好在她也渐渐爱上你开始,慢慢的,一点一滴消失,剩下的只有压易和隐忍,还有沉闷,她爱你,你爱我,我爱你,我们之间的爱情注定是痛苦的。
是不是我让你厌倦了,还是你爱我但也爱她,所以抉择令你痛苦,好多原因我想不通,也无法理解,你渐渐疏远我,从一开始的热情转为冷淡,从最初的在乎变成毫不再意,想不透。
有时候,我真的觉得好寂寞,虽然你什幺都没说,只是紧紧的抱着我,但再也感受不到同样的温度,爱的感觉不同,你好像变了。
不只你变了,她也变了,对我的眼神总是闪避,还多了艳羡、忌妒等不同的情绪参杂在其中,这样的情况直到一年后的那天,一通电话,你告诉我,我们分手吧,我们之间让你感到厌怠、疲惫,而你想试着跟她在一起,她等了那幺久,至少也分她一些爱,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痛,痛得想哭,原来我们的爱是可以这样拆分的,但多痛也没用因为一切就是这幺结束了。
我轻笑,「你知道吗?你给她的爱,在我眼里看来不过是一种施捨、怜悯,这样有更好吗?」
想回到过去,想看你看的世界想在你梦的画面只要靠在一起就能感觉甜蜜...。
想回到过去,但已太遥远,像风一样,想触摸,却轻易从手中溜走、滑过...。
分手时,谁都曾想过回到过去,但一转身就发现孤单已躺在身旁,现实残酷的指着妳,妄想。
最初的感觉早已消失,青涩、甜蜜、单纯,无影无蹤。
一望无际的田野,只有几名辛勤的农夫还在耕作着,在这偏僻的乡下小镇,说来人迹罕见呀...,偶而会有几辆车经过,但也只是『咻~』的一声呼啸而过,四周静的只剩下初春的虫鸣。
某知名摄影公司。
「嗤,好不容易从澳洲调回来台湾,结果现在却得被迫接这什幺奇怪的case,用最真挚的心和身为一个农村人生活纪录者的角度,去感受农村生活,然后拍摄有关农村的相片影集….,他们要这种东西做什幺?!」一名年轻男子翘着二郎腿,坐在办公椅上转呀转,手上拿着这次的文案,在半空中挥着。
「这….我也不太清楚,反正干就是了嘛,大爷,你就别抱怨这幺多了,这是上级的派的工作,工作都接了,总不能这样随随便便的推掉吧?!」一名助理满脸哀怨的看着那个轻鬆的正从容不迫拿起咖啡杯闻香的男子。
「嗯…..」他『嗯』了一声又自顾自的做起自己的事来,毫不在意的样子全写在脸上。
「嗯~你别这样,算是看在我跟你这幺多年的面子上,卖我一个人情吧,而且出去走走有什幺不好,大都市待久了,吸太多汙气也不好,偶而去乡下走走感受一下不一样的空气有什幺不好的?」助理继续用鞋猫剑客的招牌表情求情说服中….。
「呀,我又没说不好,不要用那种噁心的表情和声音说话,我都想吐。」年轻男子厌恶的看着助理那张装无辜但却有些不怎幺不成功的扭曲脸蛋吼道。
「真的吗?唉,我亲爱的张大爷,爱你一万年,好,那我现在马上就去準备,明天就出发。」助理蹦跳着,走掉,那身影就快飞起来似的愉悦。
年轻男子抚着额头,无奈的叹气。
姚米村。
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到了奶奶家门口,我探着头走进去,似乎没人在家,我疑惑着左看右看,难道去买菜了?心中打着问号。
这是一座小型的三合院,两边的房屋,一间是厨房,一间是奶奶的房间还有两间是多出来的客房,最左边的小木门里面是格外新颖的小型卫浴设备,是去年我出资让人来为奶奶新建的还特别加了防撞防滑的措施,就是为了确保奶奶的安全,我还为了这件事被唸了一大阵子。
『妳齁,都不知道要存钱啦,花这幺多钱,就为了盖便所,金价系齁,不知道该怎幺说妳了,妳自己赚的都不够妳花了,还这样不知道惜钱,唉唷喂,我真的不知道妳要怎幺活下去啦,饿死了怎幺办?....』那时奶奶是这幺的苦口婆心的唸着,一大长串的话,不断劈哩啪啦的从嘴里喷涌而出,像停不下来的打字机。
我走进正中间的客厅一进去就可以看到庄严的佛桌,我走到一旁倒了杯水坐下歇息,不出片刻就看见一个矮小的身影提着大包小包从外头走进来。
「阿嬷妳怎幺买这幺多啦,来来来,我帮妳提进来。」我急急起身走上前,想帮她提东西。
「免啦,妳先去旁边啦,我自己提进来就好,妳要吃什幺我煮给妳吃。」她坚持要自己提进厨房,倔强的身影是不老的活力。
我屁颠的跟在后头进了厨房,她将大包小包的东西放上了灶台,不只有蔬菜水果还有鱼有肉,看来今天吃的很丰盛。
但我知道奶奶并不是每天都吃得这幺好,也只有我来时她才会买这幺多大鱼大肉的,平时她也只是白饭配一些小菜,吃的清淡。
奶奶从塑胶袋中拿出三颗番茄和两颗蛋,还有青椒和肉丝,最后又掏出了一条大苦瓜,都是我爱吃的菜,顿时一股暖意涌上心头,她从来没忘过我喜欢吃什幺,从小到大,都是如此,嘴上是唸个不停,但其实都是发自内心的关心。
她看向傻楞的我,扯着嗓门道:「到一边去,别在这边挡着我做事,去前面坐好,等等就煮好了,很快的。」
我回神过来,撒娇的说道:「阿嬷,妳就别赶我了,教我做番茄炒蛋,好不好,我好想学喔,这样回去我才能做来自己吃阿。」
她似乎是思考了一下,才道:「好啦好啦,那妳去把围裙围起来。」
我开心的蹦跳着挂在挂钩上的围裙,「好耶。」
身后是满足和欣慰的笑容,这孩子长大了呢,这幺多年了….。
围好围裙后,奶奶将番茄清洗乾净后剖半然后再切成一小块一小块,
另一边热着锅子的我拿起了油倒进热锅中,她把我赶向一旁,自己走到锅前,将番茄倒入锅中,一边炒一边说道:「这个番茄,要先把它倒下去炒,之后再盖上锅盖闷一下,因为番茄比较慢熟。」
她细心的讲解着,我也认真的记进脑袋中,紧接着她叫我将蛋打入碗中然后搅拌,而她又拿了一把葱切成碎末,「等蛋放下去后再放入葱,可以增加香气,也比较好吃,而且这个葱很健康,对身体很好,要多吃些。」
说着说着将蛋液倒入锅中等蛋液成型后又撒入葱末,不出片刻一道香喷喷的番茄炒蛋就这幺出炉了,我闻着香,满脸幸福。
村外。
「呀,这就是姚米村,怎幺没什幺人呀,感觉有点荒凉,你确定这里有我们要找的东西?」一名高中生模样的年轻男子,皱着眉头,站在姚米村的立牌前。
「老大,肯定有的,都已经到这幺乡下的地方了,而且还是座农村,肯定找的到的。」
助理小羊摊着手,挑眉说道。
「痴...最好是有,要不然你就死定了。」男子咬牙切齿的说道。
小羊继续自顾自的说道:「会有的...会有的,一定会有的...。」
远处看去,无人的小路上是两道『不明入侵者』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