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永生进监狱一个月后,永慧得到一次探望的机会,就在她准备探望时,儿子宜锋竟然递给她一封信,说道:“妈妈,今天不是周六,我没法去看望爸爸,你把这信给爸爸看吧。因为我有很多话想跟爸爸说。”柳絮说道:“永慧,要不让宜锋请假去吧,毕竟他有一个月未……”然而柳絮还未说完,宜锋却说道:“奶奶,用不着了,我是一个男子汉,应该能遵守幼儿园的规章制度,虽说请假也可以的,但我不想让爸爸失望。因为我答应过爸爸,我会好好做一个男子汉的。而且也要照顾好你们的,如果给我请假,那变成你们照顾我了。那就不是男子汉的做派了。”
看着六岁的孩子说着这些大人的话,永慧他们都笑了,孩子的确是长大了,更加懂事了。永慧点头说:“好,妈妈就当一回信使,给你送信去。”“谢谢妈妈!”宜锋边说边在妈妈脸上啃了一口。
来到监狱,永慧拿起外边挂着的话筒,对永生说:“最近如何?”“还不错,似乎又让我感觉到回到老家了。”永生笑道。“什么意思?”“呵呵,因为经常去田地里工作,你忘记了,我是来自农村吗?”永生笑道。“啊,我真的还是忘记了。也许已经把你当作城市里的人了,毕竟你有多年没干过农活了。”永慧说道。
“是呀,记得那天,刚刚被带到田地里时,我还有点愣神,因为一时没有回味过来……不过,现在田地里我种了一棵金桔,不管它结不结果,也算是一个希望吧。对了,妈和张婶如何?”永生谈完自己的事情后,这才问永慧,“一切安好,你就好好改造吧。”说到这里,永慧这才想起来,随后从包里掏出一个信封,在出示给狱警,狱警在检查后,这才让章永生去拿。“这是什么?”永生诧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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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给你的信,说是今天不是周六没法来看你,妈说要给他请假,他却说不希望你失望,因为他是一个男子汉必须要遵守制度。”永慧解释道。“啊,他这么小就能写字了?”永生似乎有点意外,立马拆开信封,里面露出稚嫩的笔迹:“爸爸:我好像你!不知,你在里面过得如何?你知道不?我前几天考试,语文得了99分,数学得了100,老师说我的数学成级比较好,可能将来我是数学家。在幼儿园里,人人都关怀我,没有人气视我。爸爸,你也要好好听竟查叔叔的话,好好改正!到时,我和妈妈一起接你回家!像你的小宜锋。”
永生笑了,把信还给永慧:“转告宜锋,就说爸爸也想他。还有,语文要注意点错别字,就不会粗心的。你看看这信!”永慧一看,也乐了:“没想到,他真的写出来不少的字。只是,看这错别字也很有意思的。对了,要不,咱们专门收集儿子写的文章里的错别字,你看如何?”“随你吧!”就在这时,时间已经到了,永慧说道:“永生,下次再来看你,好好工作!”“好的,你也要好好的。”就这样,二人握手,随后各自走开。
就在出监狱门口时,永慧看到了金萱,金萱低声说道:“慧姐,我……来看望金岩了。”“我知道。”“金岩说他对不起我,而且他也告诉我,永生哥也原谅了他们,说现在他们都准备好好改造,都要争取能早日出来呢!慧姐,我其实心底还爱着他呢。你说我该怎么办呢?”金萱问道。“爱,就等着他吧,虽说犯了错,但总得有给他改正的机会。”“可是,我怕我爸……反对!”“到时候再说吧,说太早了,金叔可能是不会同意的。回去吧,别让金叔担心你!我也要回去了!”“好的。慧姐,再见!”“再见!”
回到家,正好宜锋放学了,永慧叫过宜锋,把信封上的错别字一一给他指了出来,随后又说道:“‘好想你’,不是‘好像你’,而是相声的‘相’字下边加个‘心’字,因为心代表着思念,用心才能想呢。还有,‘成绩’不是‘成级’应该是‘纟’加上一个负责的‘责’,对学习要负责,这才是成绩。最后这两个字‘气视’中的‘气’是错误的,应该是‘歧’也就是停止的‘止’和一支笔的‘支’,两个字组合起来,这就代表……”永慧说到这里,柳絮却插言了:“永慧,这字太难了吧?宜锋恐怕听不懂吧?”
“我能听懂,奶奶!”宜锋急忙说道,随后又对妈妈说,“我知道啦,妈妈,我语文成绩不好,就是因为粗心,经常写错别字。我以后会改正的。”“那就好,你爸爸也说要你注意错别字了。不过,歧视这个词,我暂时不解释的,到时候你再给我解释好不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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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一个月,就在可以探望的前一天,正在准备着第二次去探望的永慧,突然接到永馨打来的电话。原来,永生的父母因为思念儿子,想去看望,但又怕影响她,所以就让永馨代问下,看看是不是能让他们见见永生呢。毕竟,这又是很长时间没见了。永慧想了下,答应了下来,说:“姐,你就让爹娘来吧,我和宜锋陪他们去。”
在挂断电话后,永慧就告诉了母亲,柳絮点头道:“也是,也该让两个亲家见见永生了。都是自己的骨肉,谁不心疼呢?宜锋呀,明天奶奶和爷爷要来了,你可得要好好听话。”宜锋歪着头,问道:“奶奶,为什么我会有两个,不,三个奶奶,而别人只有一个奶奶呢?”
“呵呵,怎么,奶奶多了不好吗?”柳絮没有正面回答,而是笑问道,其实她也不知该如何与宜锋解释。“不是不好,只是感觉有点不寻常而已。妈妈,为什么我的朋友都喊妈妈的妈妈喊姥姥,而我却喊奶奶呢?”
被宜锋这么一问,永慧也愣了,看到母亲冲自己使了个眼色,永慧这才说道:“因为姥姥、奶奶是同一辈分,而且这样喊,更加显得亲近。再说呀,这样喊,你也不用再区分开,不管哪个老太太,你都可以喊奶奶的,而不用像其他朋友那样一会儿姥姥,一会儿奶奶的。这样,不是让你更加省事吗?”
“我明白了,谢谢妈妈!”宜锋点头。
“明天去车站接永生爹娘,我和你张婶去吧,你在家做饭什么的,如何?”柳絮说道。“妈,还是我去吧。家里有保姆,也有张婶,我让永生爹娘也见见宜锋,估计他们也要见孙子的!”永慧说道。“那也好。反正就那么一班车,你和宜锋注意安全。”
“妈,没事的,我会注意的。”就在永慧的话音落下没多久,小宜锋也带着稚气地语言说道:“奶奶,你放心吧。我不仅会照顾好自己,照顾好妈妈的,也会照顾好奶奶和爷爷的,因为我是男子汉了!”
“好,宜锋真是一个好孩子,真的是长大了。”曾经想过不让孩子唤两个奶奶的,可是现在还是这么叫了,想起当初,为了这事儿,不知生了多少的气,早知结局是这样,又何必而生气呢!柳絮若有所思地想道,并称赞道。
在得知儿媳同意他们去探望儿子时,章程和王尛可是高兴坏了,立即开始准备起来给亲家捎的东西,还有儿媳、孙子的东西,当然,更加不会忘记带给儿子最爱吃的东西了。
永亮看着父母在那忙碌着收拾东西,又看着他们那一大包一大包的扎好的布包,他笑着问道:“爹,娘,你们这是去旅行还是去逃难呀?带这么多东西做什么?而且吃的这么多,哥在里面也吃不完呀!”王尛听后,回了他一句:“我们只是给亲家带的,用不着你管!”常芸忙替丈夫解释:“娘,永亮也是为你们好,毕竟你和爹年龄大了,这么多东西,怕你们拎不动!”“这个不用担心,会有车来接的!”看到两个老人如此坚持,永亮和常芸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只得帮着父母把东西一一包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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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次日一早,就开着三轮车,送他们去了火车站。
就在他们一家刚刚进入火车站时,本来里面已经是很多人,而且也是很喧闹了,可是看到他们四人,竟然拎了六个布包,都露出诧异的神色,而且也都安静下来了,毕竟现在出去旅游或者串亲戚什么的,几乎都没什么人用布包来包东西,一般都是旅行箱,可是这四人竟然是有布包,岂能不引人注意?
也许是为了让父母能顺利上车,永亮和妻子好说歹说,才说服了检票员,这才同意他们进去送老人。在找到座位后,把两个老人的东西一一放置好,永亮又叮嘱了几句,这才和妻子下了车。在下车后,永亮第一个就把短信发给永慧:“嫂子,爹娘坐上车了,他们拿的包较多,你最好找个人帮忙,要不你自己拎不出来。”
永慧回信很简单:“我知道了,谢谢你。我会的!”在火车启动时,两个老人挥了挥手,表示再见,永亮和妻子常芸也是向两个老人挥手。
虽说永亮提醒过,可是当永慧真正看到两个老人和六个布包时,反而还是吃惊不小,还好幸亏把魏鑫叫来了,要不,她自己还真是无法帮助公婆把东西拎回去。
“阿姨,叔叔,你们拿这么多东西做什么?”魏鑫一边帮忙拎着一边问道。“是这样,农村里的菜比较干净些,没有污染,也是城里人现在最喜欢吃的有机菜,所以,给你们都带一些过来。”章程笑道。
“爷爷,其实用不着你们捎来,直接邮寄过来不就行了?你们拎这么沉得东西,太累了!”宜锋插嘴道。“那,宜锋,一会儿你替爷爷奶奶和妈妈打辆出租车如何?因为妈妈手里拎着东西,没法去打车。”永慧对儿子说道。“咦,永慧,怎么车没来?”王尛问道。
“我也不会开车,魏鑫是校长,也不能让他开公车做私活吧,这样对他的影响也不好。对了,爹、娘,要不咱们直接去监狱,看望永生。然后再回家。你们到来,他一定很高兴的。”“这也好。”看到儿媳如此说,两个老人同意了。
宜锋点头:“我这就去打车!”边说边走到出租车地点,等到出租车快到时,这才一伸手,司机停下了车,看到他们的东西较多,便主动下车,帮忙打开后备箱,在把东西都放进去后,这才说道:“请各位上车吧。”魏鑫可能是看到人比较多了,便说:“永慧,我还有事要接你嫂子呢,你和叔叔阿姨去吧!”
“那就谢鑫哥了!”永慧一边说一边对宜锋说,“赶紧谢谢魏叔叔!”“谢谢魏叔叔了!”小宜锋一上车,立马坐在了左车门。“不客气,转告永生,下次我会和同学去看望他的。”“好的。”在等老人上车后,永慧这才上了车,随后对司机说:“去监狱。”“知道!”司机放下空车的牌子,随后打开计价器,车,向前启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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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永生听说爹娘来了,顿时也是高兴不已,放下手中忙活的东西,急忙跑到探视厅。王尛看到儿子时,看到他更加瘦弱,倒是先落泪了,她摸着隔窗的玻璃,低声道:“孩子,受苦了。”可是永生根本听不见,他拿起话筒,示意父母也拿起来,但老人毕竟没有见过,不知如何办,也在这时,正好宜锋也跑了过来,他让爷爷把自己抱起来后,这才拿起话筒:“爸爸,你跟爷爷说话吧。”
“今天是你和你爸爸、妈妈说话时间,下次我再来说话!”说完,就把话筒递给爷爷:“爷爷,用这个,爸爸才能听得见你的声音,要不他听不见!”章程从孙子手里接过话筒,嘴还未张,倒是先落泪了,而宜锋却早已从爷爷腿上爬了下去,跑到门口妈妈那边了。
“爹,别哭,我这不挺好的?”永生哽咽着,“你们一来就这么伤心,我哪还敢让你们再来呀!”“好,好,我们不哭。咱们说说话……永亮也快要当爹了,你也见过他的媳妇……”章程本想说别的话,可是张嘴就是介绍二儿子的事情。“嗯。”永生也一时不知该说什么,除了嗯似乎也没什么能代表的感情。
“永生呀,知道你最爱吃炸老蛄蛹,所以,娘在今天来之前就特地给你炸了些。来,赶紧尝尝!”就在王尛拿起包准备递给永生时,狱警急忙走过来,准备打开包要检查里面的东西,可是王尛和章程并不知道,他们急忙按住:“我说警察同志,怎么检查我们的包呢?”永生急忙解释:“爹,娘,他们这是例行规定。因为是怕有人传递刀子及药什么的。娘,爹,你就让他们检查吧。”
宜锋在永慧嘱咐了几句后,也跑来对警察说道:“叔叔,你原谅爷爷奶奶吧,他们不知道。”随后又对爷爷、奶奶说:“爷爷、奶奶,里面没什么对爸爸不好的东西,就让叔叔检查吧,规定,我们都要遵守的。”在孙子和儿子的解释下,两个老人这才松开手,让狱警检查。果然,在没有发现不好的东西时,狱警这才点头,同意永生接过去。
永生一打开包,里面竟然是七八个饭盒,而且每个饭盒里,都是香喷喷的炸老蛄蛹,他泪,也涌了出来:“谢谢娘!”“赶紧吃吧。这是怕不香了,我这才包起来的。”王尛说道。“嗯!”永生点头,随即用手抓起一个就吃。看着儿子吃得香香的,王尛也露出舒心地笑容。章程此时嘱咐道:“永生,好好改造,不用担心家里,永亮在家很能照顾我们。常芸对我们也不错。以前我还小看过常芸呢,没想到真的是一个能干得人!”
“爹,你等我,等我出去后,我也会帮你们的。”永生边吃边说。“好,爹娘会等你出来的。到时候,让亲家,让宜锋都回来,咱们一家人永不分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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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到了,永生这才抱着几盒饭盒离开了探视厅,王尛和章程望着儿子走的背影,发呆。直到宜锋过来说道:“爷爷,奶奶,回家吧。奶奶在家等你们!”这两个老人才回过神,点头,又让出租车把自己送回了柳絮家。
可是看到柳絮家是别墅时,司机反而大吃一惊,原来他以为这不过是一介普通人,没想到竟然是有豪宅的人。永慧知道这一切都是公婆的那六个布包,笑着低声解释道:“爹娘他们是想让城里人尝好吃的东西,所以这才拿的东西多了。让师傅您见笑了!”
“哪里,哪里!”司机师傅憨笑道,在帮忙把东西拎进去后,在与永慧算好账,拿到200元钱,这才开车,继续去干自己的活计了。
“唉,打个车,就200,太贵了!”王尛感慨道,“要是乘公交大概才几块吧。”“奶奶,公交车挤,又慢又热,东西多,不好放置,因此不舒服。打车快,凉快,舒服!”宜锋插嘴道。“哈哈!”
柳絮和张婶笑了起来,在帮忙把东西拎进去后,柳絮说道:“亲家公,亲家母,到这儿,多住几天,我带你们好好转转,现在宜锋也上学了,用不着我们照顾了。再过一个月,他就要上小学了。正好,咱们有的是时间!”
“可是,家里的地。”王尛还是有点不放心。“娘,你放心吧,家里有永亮和弟妹呢。你们来时,他还给我发短信说要你们多住几天。”“好吧。”看到亲家和儿媳是如此的热情,王尛和章程只得答应下来,就这样,他们住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