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情况危殆吗?
怎幺现在看起来那幺精神,还是一如以往的嘴贱啊?
「尚弦,你⋯⋯」在一旁的申棋语带惊讶。
尹尚弦没有回应,只是默默地走到我的面前,他说了什幺我现在已经记不起,因为当时我的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流下来,我也不知道为什幺。
我只记得,那天他的脸好像不再如以前一样充满着嘲笑意味,取而替之的是一抹苦笑,好像还看到他眼睛里有一抹泪光。
医生说尹尚弦的康复进度比想像中的快,没有后遗症的迹像,医生说这是医学界的奇蹟,所以后来留院观察的几天,总会有医生护士到他的病房里「欣赏奇蹟」,还有几个护士姐姐不时吃他的豆腐,帮他弄东弄西的。
最后总算到了今天,留院了一星期,医生说我们情况稳定下来,我们都出院了。
「白癡,」他狠狠瞪了我一眼,「居然敢为了这种人去自杀,我看你在被水呛到前脑袋就先进水了吧?」
「你现在人还不是好好的。」我小声嘟嚷着,没想到还是被他听到了。
「蛤?我这样叫好?」他指着自己刚刚才拆下纱布的头,突然想到甚幺,又一阵坏笑:「我怎记得有人在病房听到我情况危殆时害怕得要哭了?」
他说完,还把一张脸凑过来,该死,每次看到他的眼睛,我都会潜意识地躲开。
「哪⋯⋯」被他这幺一问,我都不知道要回甚幺了,这时伊莉却拉拉我的手臂。
她用眼神提示我,申棋也在场。
我有点惊讶地抬头望他,他正在用一种若有所思的眼神,默默的往我们这边看着。
糟了,我跟尹尚弦现在这种行为实在⋯⋯
我推开了尹尚弦,走向申棋。
「那个……」我只是不想让他看到我跟尹尚弦的这种行为,要跟他说甚幺我真的没想好,「谢谢你救了我们……」
申棋有点惊讶,他嘴开了嘴想说点甚幺,最后还是浅浅一笑:「没甚幺。」
他的笑好像能点亮全世界一样,像温暖的阳光。
「你还会说谢谢,怎幺就不跟我说?」背后传来杀千刀的声音,「要不是我刚好路过,我看你现在要石沉大海了。」
回头一看,果然看到尹尚弦那张帅气巴啦的脸写上了「不满」两个大字。
「谢、谢谢。」果然跟他道谢十分彆扭,气氛一下子变得诡异。
不过,他刚刚说路过?伊莉不是说是尹尚弦去找我的吗?而且那个海湾根本就不可能被路过的吧……
我们走到离医院最近的公车站,我跟尹尚弦就停下来了,我跟他住在同一个小区,而伊莉跟申棋则住在相反方向的小区,我们一向放学也是这样分开走,但今天不一样,申棋看了看我们,有点担心的问要不要送我们回去,只是我还来不及回答,尹尚弦就用一句「不用」打发他了。
在公车回程上,基本上我都没怎幺作声,因为刚刚那句道谢吗?转头看了看尹尚弦,才发现他原来根本不在意,悠闲地听着手机音乐看着窗外的景色。
唉,大概会在意这种事情的只有我吧。
回到家门口的时候,我转头对后面这个杀千刀的家伙说:「不用送到我家门前吧,又不是小孩子。」
他一脸无所谓,「反正你只是住在我家隔壁。」
我给了他一记白眼,却又发现了甚幺,天啊!他居然穿着海绵宝宝的上衣?我怎幺一路上都没有留意啊?
看着面前这个身高比我高一段的帅气男生穿着这种稚气的衣服,我不禁大笑起来。
「你笑屁啊?」果然是青梅竹马,他一下就知道我在笑什幺。
「哈哈,你说要是你的花癡看到……」话说到一半,我想起了什幺,从裤袋中拿出了手机,秒速把这装扮的尹尚弦拍下来了。
「喂!你在干嘛?」尹尚弦发现了却来不及阻止,只好狠狠瞪着我。
「我想她们大概会全体爱上海绵宝宝吧。」一想起那群小花癡的反应,我的嘴角便不禁往上扬。
「又不是我想的,谁叫本来的破掉了,然后我妈又拿小弟的衣服给我啊……」他没好气地说。
咦?尹妈妈怎幺会知道?
记得在尹尚弦很小的时候,他的父母已经离异了,他的爸爸找了外面的女人,还说很久以前已经与那女人生下了一个跟尹尚弦同年的宝宝。然后,好像到了国中,他的妈妈也再婚了,对象还是个有两个儿子的男人,听说大的儿子跟尹尚弦同年,小的现在大概不到国小吧。
我记得那时候尹尚弦很坚持不要搬出去跟尹妈妈住,他说喜欢这里,还说什幺最讨厌妈妈,搞得尹妈妈觉得抱歉,马上妥协了一切。怎幺现在尹妈妈会去给他衣服?
「申棋太婆妈了,居然会在我手机通讯录找到我妈的电话跟她说我进了医院,真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男生?」尹尚弦看穿了我的思想,补充说。
「人家帮你叫妈妈你还要这幺嘴贱,你没救了啊你。」我又反了他一记白眼,转身就走进房子。
「我救了你你还不是一直呛我,没品。」门还未关起之际,尹尚弦在背后冷冷抛下这句,待我回过神时,门已经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