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时蔚趴在沙发上,一脸阴郁。
一旁的手机不知响了几次,她瞟了一眼来电显示--蓟陌烟。
啧,死没良心的。
她翻了个身,装作没听到。
半晌,门铃应声响起。
手机声搭配门铃声,江时蔚愈来愈佩服蓟陌烟了,好一个双面夹攻。
她一样假装没听见,阖上双眼假寐。
就在此刻,手机的铃响换成了另一种铃声。
江时蔚反射性地起身,匆匆接起电话,语带激动,「韩少怿怎幺了?」
忘了说明,这铃声是好几年前江时蔚特别设置的铃声,那时Beaster还没被灭掉,她怕韩少怿他们临时有紧急状况而设置的。
Beaster死后,她本想消除这铃声,碍于傅郁霏的身子尚未痊癒,可能会出什幺状况,她和韩少怿决议留下这铃声。
现下韩少怿使用了这个装置,代表傅郁霏出了什幺事。
她已顾不得被蓟陌烟挑起的怒火,一心挂念着傅郁霏。
「小蔚对不起。」韩少怿一开头就是这句,叫江时蔚有听没有懂。
对面那头顿了顿,又道:「我要说正事了。」
江时蔚懵了,所以第一句不是正事啰?
「妳和蓟陌烟怎幺了?」
江时蔚瞬间了然,「没怎幺,是他叫妳来问我的?」
与此同时,她鬆了口气,幸好郁霏没事。
「没,我猜的。」
她翻了个白眼,显然不相信韩少怿所说的话。
另一头以为她已相信他所说的话,自顾自地开口:「别生气麻,才结婚一年就吵架,以后怎幺办?」
她听了怒火又蹭蹭蹭地窜上心头,她扬高音量,「是他的错好吗?你知道他做了什幺吗?」
「做了什幺?」
她没意识到韩少怿的声音轻飘飘的,继续开口:「前几天我去他公司找他,听到他和经理的对话,经理问他什幺时候生小孩,结果他说愈早愈好。」
「就这样?」
「还没完,那经理问他为什幺,他说如果我生小孩了,就得花时间在家带小孩,这样我就不用去上班了,省得他操心。」
「就这样?」
江时为嘴角一扯,强压下破口大骂的冲动,「我上班碍着他了吗?我每项工作都做得很好,还获得了公司年度最佳优良职员。」
韩少怿轻叹了口气,「小蔚这就是妳的不对了。」
「为什幺?」
回应她的不是韩少怿,是一道冷冰冰的声音,「待会我们谈谈。」
江时蔚愣了足足十秒,回过神一字一句咬牙道:「你在韩少怿那?」
与此同时,她在心中冷哼一声。
阴险狡猾的小人,竟然用这招。
奸商就是奸商,什幺事都做得出来。
所以外面的人是他的助理啰?
「我没那幺多时间,我和他用笔电视讯通话。」
「然后叫他按扩音?」她的语气愈发阴冷。
「不然呢?」
她自知说不过蓟陌烟,逕自切断了通话。
眼不见为净、听不见为净!
不要和蓟陌烟见面说话就没事了。
结果下一秒,大门就被撬开了,蓟陌烟冷着脸抱着笔电走向客厅,居高临下地盯着她。
江时蔚看了他一眼,立马起身离开沙发,準备离开这儿。
蓟陌烟看穿她的心思,手一伸紧紧地拽着她的手。
她使出之前在美国学的防身术,手一旋想要挣脱他的禁锢。
蓟陌烟加深手中的力道,声音冷飕飕的,「凭妳那蹩脚的功夫能挣脱的了我?」
江时蔚左旋、右旋、上下旋转,手依旧被他死死地箍住。
她恼了,哑着嗓子叫道:「蓟、陌、烟!」
每一个字都饱含她的不悦与愤怒,她都已经够生气了,不该这幺欺负她的!
似是查觉到她的心情,蓟陌烟缓缓鬆开了她。
一得到自由后,她咻地冲向大门,换来他的冷声警告,「妳敢离开的话试试看!」
她身子下意识地一缩,一阵委屈涌上心头,眼泪扑簌簌地落下。
由于她背对着他,蓟陌烟并未看到她的泪水,「闹够了没?」
她蹲在地上,把头压的低低的。
蓟陌烟迟迟未得到她的回覆,心一狠走到她面前,然后看见地上的水痕。
他赶紧拉她起来,看到她那张哭花的脸,心一阵抽痛。
「明明是你的错,搞得好像我欠你似的,还那幺兇……」
也许是因为哭的缘故,她的声音软软懦懦的。
蓟陌烟听了很心疼,他按住她的后脑勺往自己怀里带,语气轻柔,「是我的错,别哭了。」
她环住他的腰,蹭了蹭他的胸膛,把泪水抹在他的衣服上。
「听我解释好吗?」
她轻轻地点了头。
「生小孩只是藉口,我只是不想让妳去上班。」
「因为你会操心。」她重述那天他所说的话。
「不是怕妳给我丢脸,妳做得很好,可我不希望妳做的这幺完美,妳每次都工作到很晚,半夜还会偷爬起来打公文。」她眨眨眼睛,抬头对上他深黑的双眸,「你怎幺会知道?」
他觉得好笑,「有什幺是我不知道的吗?」
顿了顿,他又道:「几年下来,妳的身子愈来愈疲弱,然后动不动就生气,我看了很不捨。」
她小声嘟哝,「怎幺会不捨?刚刚不就捨得骂我?」
「不这幺做妳会听我解释?」
「不会。」她很诚实地回答。
「所以我才希望妳辞掉工作,我不想看到妳因为工作而倒下。」
江时蔚愣了一会儿,心中的怒气一点一点地消褪,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感动。
连她都不甚去在乎的事,他却记在心上,不愿她受到伤害。
「不生气了?」
她撇嘴,「不生气了,反倒是你有生气吗?」
「刚刚很生气,现在没有了。」
她想了想,「既然你很担心我,那我辞职好了。」
蓟陌烟说的没错,她的身体状况愈来愈糟糕。
她就职的公司仅次于蓟陌烟的公司,气氛紧绷,压力也挺大的。
她常常为了业绩而熬夜赶工。
倒不是为了养家活口,她家就有一个有能力包养她的人了,何谈她赚钱养家?
她只是想做到最好,深深认为既然做了,那幺就该把自己的实力发挥到极致。
「不要因为我而改变妳的想法。」
她踮脚咬了一口他的脖子,「少自恋了你,我是为了我自己,辞掉后我想做工读,然后做些投资。」
蓟陌烟眼里闪过一抹複杂的情绪,将她打横抱起。
她紧张兮兮地看着他,「你……想干麻?」
「妳再清楚不过不是吗?」他勾唇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