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了?」
叔叔他点点头,然后一副漠然的样子,「对,他走了……」
「什幺意思?走?走去哪?」我纳闷着。
然而叔叔却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反而一脸忧伤的看着我,「刚刚我在外面看到屋里有灯,还以为是圣晏回来了呢……没想到却是妳……」讲到后面他摇了摇头,显得很绝望的样子。
我走向前,「到底发生了什幺事?」
他手倚在额头那,闭上了眼睛。我发觉以风叔叔的头髮比上次看到的还要多了一些白髮,皱纹好像也多了几条,看起来好像瞬间老了很多岁,现在的他整个人好像失去了灵魂一样,只剩下一副空壳。
「不好意思,我刚从医院回来,没什幺招待,妳就将就点吧……」他起身,準备要走上楼。
「叔叔,等等,您还没跟我讲到底发生了什幺事!?」我叫住他。
他转头看我,眼睛却好像失焦一样,显得没有什幺精神。
「妳在这待一下,我先去换个衣服……」
「喔……」我愣然的点点头。
然后,他走上楼去。
我一个人在楼下,整个脑袋乱的要命。此时,天花板上的灯闪烁了一下,我下意识的抬头看看,它好像在嘲笑我又再度的闪烁一下。但是我此时的心思却都在杨圣晏那……
这到底是怎幺一回事啊?
他说杨圣晏走了?这不是他的家吗?难不成他真的是外星人,回他的星球去了?
我来回踱步着,直到身后响起一声:「黛婷。」
我转身看着以风叔叔,他慢慢的走下楼梯,然后坐在沙发上,一坐上去,又叹了一口气。
「叔叔,您还好吧?」我走上前。
「还好,只是最近上完班后都要去医院看美薰,弄得我有点儿累。」说着,他又把手倚在额头上,然后闭上了眼睛。
「美薰阿姨?阿姨她还好吧?」
「不怎幺好,最近病情又一直发作。」
「阿姨她到底得了什幺病啊?」之前有问过杨圣晏,但是他却怎幺也不肯说。
「是忧郁症。」
我紧皱着眉,没有说话。
忧郁症?
「从七年前那一天,她就被忧郁症给缠身了。这几年来虽然是有好转,但最近这几个星期也不知怎幺的,发病越来越频繁,整个人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有时对着医护人员咆哮……」讲到这里,他又摇了摇头。
我依旧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他,而且心里觉得有点难过。
「现在,圣晏也因为她而离开了……我真的不知道该怎幺办才好……」
「叔叔,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幺事,好吗?」
我手轻轻的拍拍他的肩膀,想要给他一点动力也想要让他振作起来。
以风叔叔看向我,「黛婷,妳真是一个善良的女孩……」
他看了看四周围,然后眼神放空的,开始缓缓道:「我原本还有个儿子,他很活泼也很可爱,只是天造弄人,他在七年前的一晚因为心脏病手术失败而走了,永远的离开了我们……」
虽然已经猜想到他要说什幺了,但听到这句话我仍是不禁颤抖了一下,放在叔叔他肩上的手不禁的抖动了一下。
「他叫语圣,是我跟美薰的亲生儿子。」
我没有说话的静静听着。
「圣晏,虽然并不是我们亲生的儿子,但是这幺多年来,我早就把他当成自己的儿子来看待了。妳知道吗?妳知道他离开我们家时说讲了什幺话……他说,他再也不想活在别人的影子下……他……他说我们一直把他当成已经逝世的语圣来看待,他说我们把他当成了……」讲到这,他情绪开始显得激动。「但是,我没有……我真的没有这样子……」
「好好好,叔叔您慢慢讲,不要激动不要激动!」我再度拍拍他的肩膀。
他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道:「美薰自从语圣过世后,就得了忧郁症。在语圣过世的那几年,她情绪一直很不稳定,常常半夜会从恶梦中惊醒,然后对着空气自言自语的说起话来,那个情形真的是很恐怖,我万万也没有想到她会变成重度忧郁症患者。为了不让美薰她再遭受到打击,我把有关语圣的东西全部都收了起来,包括他的照片、日记和上画画课所画的图……」
他眼神黯淡的看向地上,然后突然站起身来,往后蹲在桌子那。
我疑惑的看着他的动作,没有说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