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手机萤幕已经呆好一阵子了,我心里明白我现在不应该这样,应该要在键盘上猛敲字然后传给余又彤才对。
突然,一封讯息跳了出来,差点没吓得我手机都飞了。
定睛一看,才发现讯息的主人是韩濬河。
「记得道歉。」点开讯息后只看到这短短的四个字。
看到这,我其实心里蛮不是滋味的。
我跟韩濬河的聊天室从没有过任何对话纪录,这是第一封讯息,而内容竟然是要我跟别人道歉。
但我没有反驳的余地,毕竟有错的人是我。
「不用你担心。」快速的敲下这几个字回他后,我又点开了另一个人的聊天室。
在讯息栏上打了又删、删了又打,就是想不出一个好的开头。
反覆几次后,我想还是先不要解释那幺多好了,于是只打了最阳春的三个字:「对不起。」
本来就在上线中的余又彤很快就读了讯息,「对不起什幺?」
「对不起我今天在学校兇妳,突如其来的。」我回。
「所以妳想跟我解释原因吗?」她问。
很好,现在我要如何解释我自己也不知道原因?
「我已经道歉了,还需要解释吗?」隔着萤幕来看,这段话的意思让我比较像是自我满足,而不是寻求原谅。
「比起道歉,我更想听理由。」我可以理解余又彤的心情,因为是我兇她的,她佔上了风,所以她可以恣意地要求我。
我有预感,如果这次我没有回答出一个合她胃口的答案,我们将会再爆发争执。
所以我不是给她机会了吗?一个可以选择别听答案的机会。
我不想吵架,不想让她受伤害。
但是人通常都是受伤后才会愿意学乖,于是我再问:「妳确定要听?」
「嗯。」她回。
「我不晓得。」发送。
「什幺?」
「原因,我不晓得。」
「妳真的知道妳在说什幺吗?」不难想像,萤幕那头的她脸上该有多惊讶。
再强调一次,人就是喜欢伤害自己。
「我很清楚我在干嘛。我说,我也不知道跟妳吵架的原因是什幺。」
我只能老实的告诉妳,并且着实的伤害妳。
「妳是想告诉我妳不知道跟我吵架的原因?」余又彤穷追猛打的问。
「真的非常的抱歉,也非常的对不起。虽然透过萤幕妳可能感受不出来,但我真的是极真诚的在跟妳道歉。妳执意要听理由的话,我真的无法。」
委曲求全真不像我的风格,但面对一个比我还霸道的女人时,我想低声下气是最容易息事宁人的办法。
余又彤已读了好一阵子,正当我以为她又生气不想理我时,她回了。
「这次我暂时不追究,我希望妳的妳的理由对得起妳自己。但是乐卉,答应我,下不为例,好吗?」
看着余又彤传来的文字,我想我今天真的造成了她很大的伤害。
「好。」所以我几乎是没有思考就答应了她。
完全没有考虑过,我是否做得到。
余又彤已读我之后,我呈大字型躺在床上,紧绷已久的心情渐渐地缓和下来。
没有理由,我只觉得好累好累。
闭上眼睛没过多久,我就沉沉睡去。
*
有些事,我们经常不假思索地就答应。
也不管做不做得到。
这种自以为是的行为,打个比方说: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