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着门外暗影的黑烦恼,思绪却像杂乱的线团一样越理越乱。
刚刚虽然被喵喵的怒吼吓到,但她把门甩上的声音迫使我回神,并赶紧鞭挞自己发愣的身体冲到外面制止喵喵。
喵喵还不知道有关乌鹫的事,她就这样毫无防备跑到外面,实在让我不安。
可才把门打开,整片乌漆抹黑,什幺都看不到,连里面的光晕也无法渲染外面这片浓稠的黑暗。
喵喵的身影完全消失在黑暗里,一点蹤迹也没有。
我做错什幺了吗?
完全摸不着头绪为什幺自己会被喵喵吼,还有喵喵最后说的那句……夏碎学长不会回来了……
不详的预感爬上心头。
不会的!喵喵她很坚强,不然哪有女人敢只身一人踏入充满未知危险的黑暗里。再说,堪称火星二号的夏碎学长也不是虚有其名的。
……真是……这样吗?
我退回教室里,轻轻将门阖上,却又在快要合上之际不忍探头望向缝隙外的黑色世界,最后还是带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将门关上。
回到学长身边,屈膝蹲在他面前。学长脸上冒着冷汗,姣好的面容因痛苦而轻微地扭曲着,连吐出的气也是。
学长不舒服,可我却什幺都做不到。我把自己埋在双臂里,深深地,好像可以从自己身上取到一点温暖。
「怎幺了?」
抬眼,见学长睁着一只红眼,看起来痛苦的脸却带着无奈的表情望着自己。
「我……」虽然开口了却又不知道该说什幺好。一股罪恶狠狠敲打自己的内心,一阵又一阵。
「喵喵她、出去找药了。」我说,而学长也在我意料之中的皱起眉头。
「对不起,我没能阻止她。」低着头,紧盯地上自己脚穿的球鞋,好久没洗的鞋子,看着灰头苦脸的。
「我还跟喵喵说我们在医院发现了……衣物。」我坦白招供,不等学长发问。
可是为什幺要跟学长说这些?仔细想想,把这些说出来兴许不是为了让自己好过,或许在内心我自私地想要学长「怪」我,好让我知道自己做了什幺蠢事。
可是,现在不敢看学长眼睛的我却又好害怕自己会被骂。
「喔。」
喔……
……
个屁啊!
我不敢置信瞪向学长。
你、你、居然,你居然还可以这幺淡定!!
喵喵一个人跑出去了唉!一个人在外面随时会被安地尔骚扰、被乌鹫搞失蹤的外面啊啊!!!
「就算你瞪我,她会回来吗?」
不!学长!你误会我瞪你的意思了!!!
「那是她自己做的决定,就算我去追了也没用。」
是没错啦……可是学长你都这副模样了,你还想出去追人啊!
「夏碎也是。」
我呆愣望着眼前的学长,感觉好像有什幺不一样了。
以往强势的感觉的确还在,却也多了几分陌生的感觉,那感觉碰得叫人不捨。
「所以……夏碎学长他……」我吞了口水,「……挂了?」
学长绯红的双眼望向我,像蜡烛上的火焰般宁静。他拍了拍身旁的地板,我示意地爬过去,坐在学长旁。
眼前是成群的蜡烛,一圈又一圈的火光在橘红光影下彷彿形成另一个世界。那安宁的烛火却让我想到教堂里圣人画像头后的光圈,以前觉得这种圣光给人遥远不可靠近的感觉,如今却备感亲切,火烛的光圈竟形成一股安详的氛围,充斥整个视野。
「我跟夏碎也算认识蛮久了……那家伙好像有什幺不愿放下的心结。」我转头,正好看到学长将头靠在身后的实验桌,闭起眼睛看似像回忆又像是休息。
「白天时,他有问我奇怪的问题。」
「奇怪的问题?」夏碎学长问了什幺让学长在意?
「他问我有没有听到怪声音。」
听到这里,我也想起夏碎学长也问过我同样的问题!
「之前以为是他太紧绷了。不过现在想想……」学长缓缓睁眼,那双火红的眼竟不比点点火光来的逊色。
「或许那是他离死亡的倒数吧!」
我皱眉,不明白学长为什幺会这幺说,更不明白学长为什幺会这幺平静地接受这些。我可是到现在都还无法消化这一连串发生的事情……
「褚。」
我依旧皱着眉,望着同样望着自己的那双血红眼。
「万一、发生了最糟糕的事,你顾好你自己就行了。」
眼珠已经睁到不能再撑大的地步。这句霸道不容拒绝的别离发言,搅得我心里不安又恐惧。
「学长,你什幺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