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涵，你怎幺一直往后面看？」我回到座位后，就一直往姿桦所在的方向看去，奕森似乎注意到我不对劲。
姿桦和王先生约会的地点，与凯文请吃晚餐的餐厅，可谓无独有偶，如此巧合。
我在犹豫是否要还手机给姿桦，怕她有重要电话或讯息漏接，造成不便。可是，又怕打扰到姿桦的美好约会，实在有点不妥当，拟不定主意。
「我看见姿桦和王先生坐在那边。」我从包包里秀出姿桦的手机。「她的手机放在公司忘了拿，我在想要不要现在给她。」
姿桦的手机包着玫瑰色的金属壳，她应该是最近新买的，在我的印象中，前几天明明还是迪士尼公主的涂鸦壳。
换壳的动机，可能是玫瑰色与她近期的心情比较相符合。
凯文眉毛往上扬，不怀好意地瞄着手机，感觉他在暗算什幺坏事。
「王先生？」奕森没听过这号人物。
难怪奕森会不知王先生，他待在日本的这段期间，王先生成为我们公司的常客。
「一位老主顾。」凯文伸长手臂，从我手中抽走姿桦的手机。「借我。」
我的错。都怪我太掉以轻心。
凯文带走手机，往姿桦的所在处吹着口哨走去。
那一瞬间，他就像魔力突然释放，要出来作祟的邪恶坏蛋一样。
担心凯文要欺负姿桦，我不放心跟了上去，奕森见凯文怪异行举，也陪着我观察凯文。
姿桦一定万万没想到，难得的约会日会有人出来搅局。
「嗨！」凯文随手在别桌拉了一把椅子，嚣张地坐到姿桦旁边。
姿桦一脸不可置信，吓得睁开圆眼，傻到无言。
真庆幸，当事人不是我。
「你忘了你的手机。」凯文将姿桦的手机递到她面前。
姿桦确认手机是她的没错，快速地将它收起。
接着，姿桦和王先生互相乾瞪眼。
「王先生，好久不见。」凯文起身，和王先生行个礼。
王先生见状，彼此伸手相互握住，来表示礼节。「想说好面熟，原来是凯文。上个月听说你生病，才换成林小姐接手。」
老闆会直接託付凯文处理王先生的案子，其一方面是因为凯文跟王先生工作过无数次，在效率和行动上来得比较快。只是，凯文上个月本来要获取的功绩，不小心落入林姿桦的手中，后来变成她的本钱。
凯文在工作上挺有心机，他是想藉此机会，趁机报仇姿桦吗？
王先生见我和奕森在站一旁，跟我们打声招呼：「刘小姐？」
我连忙回应他：「王先生，你好。」没想到经过一个月，王先生还认得我的长相。
「这位是⋯⋯？」他过问奕森。对王先生来说，奕森也是新面孔。
不等我帮他介绍，奕森就先报上自己的姓氏：「敝姓高。初次见面，王先生。」
「你好，你好。」大家都很客气。「难得见面，一起喝杯酒吧。」王先生大方地招待我们，并招手叫服务生送一瓶红酒过来。
凯文赶紧拒绝：「不了，我们都有开车。」行车不喝酒是安全驾驶的义务。
推託不掉王先生的好意，其后我们供桌吃食饭后甜点。
四人桌挤上五个人。
凯文硬是要坐在姿桦旁边，没有一点不好意思。姿桦挤眉弄眼示意要我帮她，凯文诡异的一含而笑，像在威胁我说别插手，我也无可奈何。
「王先生，近期过得好吧？」凯文先提问。
谁也没想到，凯文会提出蠢问题。王先生照实回答：「还不赖。」
我和奕森察言观色，等着凯文耍出什幺花招。
「王先生，你觉得林小姐人怎幺样？」凯文直接了当，进入正题。
「和蔼可亲、为人幽默。」王先生还真老实地回答凯文。
一句话里都是在称讚姿桦的优点。
可惜姿桦现在不是打从心底笑出来，如果可以姿桦多想掐着凯文的脖子，叫他闭上他的鸟嘴。
凯文卑鄙地抓到姿桦的把柄，要不是姿桦为了保留形象，才忍气吞声，不敢当场暴怒，打坏王先生对她的感观。
「你也是这幺认为喔。」凯文暗笑：「只可惜，王先生另有人选。」
天啊，凯文究竟在说什幺？
「再说，林小姐也有男朋友了。」凯文勾搭着姿桦的肩，姿桦越是想挣脱，凯文拢得越是紧。
「难道是⋯⋯？」王先生面色显得难堪。
凯文点头。
「抱歉，抱歉，现在才发现。」王先生用傻笑，来解除这场尴尬的对话。
接下来，有一分钟没人敢作声。
这时不识相的服务生跑来买单，凯文二话不说把信用卡交给服务生。
「王先生，有劳你了。这餐我请吧。」凯文买下五人所吃的餐点。
王先生失了面子，刻意提起手腕，展现出他的名牌手錶。「时间也不早了，林小姐，你就跟凯文一起回去吧。」
我、奕森和凯文离席起立送王先生，剩姿桦僵坐在位子上。
对于凯文来讲这是「欢送」。
王先生快步走掉。
无意间，我从头到脚起鸡皮疙瘩。
背后传来一股杀气。
「你到底在干嘛啊？」姿桦挥掌朝凯文打过去。
幸好凯文即时躲过，才没有命中要害。
姿桦的泪腺瞬间溃堤，眼泪滔滔不绝地从眼里流出。
「你不觉得你这次的行为太过分了吗！」姿桦大吼着，我走过去安抚姿桦的情绪。
凯文冷眼盯着姿桦。「那你知不知道他有老婆了？」
啊？
我们无所知，都抬头瞧着凯文。
凯文说着自己跟王先生合作时，有碰过王太太，当时他们的感情面临崩解。今天凯文在傍晚时分问朋友，每个人的答案都说他们打死不离婚。
原因不难猜：可以花着对方的钱出去作怪，回来再讨另一半的欢心。
听完凯文的话，姿桦哭丧着脸，埋头蹲在一旁。
我很替她难过。
「我以为⋯⋯」姿桦在嘴里低咕着：「终于找到真命天子了。」
「你都几岁了啊？谈个恋爱非得这幺鲁莽。」凯文嘲讽姿桦过于心急。
他的字句相当逆耳，连我是旁人也不见得爱听。
「我要三十岁了，到现在连个对象也没有！」姿桦强调自己的岁数。
我顿时了解，姿桦的焦躁不是单纯想谈恋爱，而是想找个稳定的对象嫁人。
相比较姿桦，我反而嚮往着顶客一族，不结婚、不生小孩。没有契约书的牵绊，我可以自由自在地过着，自己想要的爱情。
凯文没有再刺激姿桦脆弱的心灵，默默地伸出一只手。
「不是在你面前吗？」他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