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妮拿来了医药箱和冰袋,我接过来,挥手要她退下。
我拿着药箱走过去,正好听到张寅在问宁顾是不是要脱掉裤子?我的脸不可避免的一片烧红,坐在床沿的男人和站在一旁的梁志成都同时看着我,气氛一下子尴尬莫名。
“呃!咳……不用了,我腿没事!”宁顾被打的时候弓着身体被摁在地下,大部分的伤应该都在了背上和头部,腿上我倒真相信没什么伤,他刚才都走得好好的,没见瘸拐。
“嗯哼,让开一下!”我提着药箱轻推开梁志成,走近床沿,没敢看他光裸的前胸,我打开药箱,取出酒精消毒棉等物,打算在医生来之前,先帮他处理伤口。
“贝儿,让我来!”梁志成上前想取代我的工作。
我拧起眉,拍开他的手,轻叱:“你粗手粗脚的,走开!”
宁顾抬起头,歉意的对梁志成说:“不早了,你先回去吧,姑妈说不定有多着急呢!”
“不会的!我刚才给我妈挂了电话,说找到贝儿了,我晚点再回去!”梁志成看着我开始捣弄药物,两眼有种不明朗的忧虑。
我轻柔地抓着宁顾的右手,放在床边的柜面上,把冰袋轻轻覆上他受伤的尾指根部,侧头瞥到他蓦然一痛,眉头一抽,视线与我的交接,下一秒又迅速避开。
我用力闭了闭眼,深呼吸口气,拿着沾了酒精的棉团凑近他的脸,尝试俏皮的口吻缓和一下尴尬:“我要帮你消毒,会很痛的,你得忍忍哦!”
口述我和闺蜜一起互相安慰
他僵硬地点点头,我的棉团轻轻刷过他破裂的下唇,擦拭过他嘴角的血迹。
这么近的距离,少了衣服的遮掩,他身上的柠檬香清晰且浓郁地冲进了我的鼻间,塞满了我因为近距离而不自觉放缓呼吸的肺部,连心脏也似乎跳得软绵无力了。
我的手轻轻一颤,棉团从我指间掉落,我尴尬地笑笑,弯腰去捡,却早有一只手比我快一步捡起了它,并顺势握住了我的手腕。
“贝儿,这种事,还是让詹妮来吧!”梁志成的眼神有点阴郁,似乎很不满意我眼里只有受伤的宁顾,而没正眼瞧过他。
“我难道比不上一个佣人吗?”我不悦地瞪了他一眼,“詹妮又不是护士,而我,才是学医的!”
梁志成没话可以反驳,放开了手。
三个男人都没出声,只拿眼睛看着我这只学医的笨鸟,怎样第一次帮人处理伤口。
我小心地替他擦拭干净脸上的血污,还他那一张虽然有点变形却依旧英俊帅气的脸,正紧张着不知下一步该处理他胸口的哪里时,夏木医生来了!
我长呼一口气,瞥过他胸前的壮硕,往后退开,让夏木医生来替他检查。
“尾指轻微骨折,我帮你上固定夹子,两周内,这只手尽量别用力!”夏木医生如是说着,动作利落地在他尾指上一抬一拖,再一套,固定板已经套在他尾指上了,还有长一寸多的银色钢片在他手背上作为支撑。
我只见宁顾紧皱眉头,似乎忍着极大的痛楚。我不由也捏紧了手掌,咬着下唇为他感到疼。
房内所有的人都在看着宁顾和夏木医生,只有我身边的梁志成,眼睛却是放在我身上,更把我的表情动作一一看进眼里,放进心里,面上阴晴不定。
我根本没能分心注意其他人,终于在夏木医生检查完毕,宣判宁顾没大伤之后,才松口气。
“等脸上的伤好点,还是要上医院照一下,腹部受到重击有可能影响内脏,而外表是看不出来的!”夏木医生临走前的话,又让我的心高高提了起来。
宁顾却不以为然,轻松的摇摇头,吩咐张寅帮他推掉两天的行程就够了。
张寅见老总没大碍,就先走了。梁志成却还杵在那里不肯走。
“都这么晚了,你快回去吧!省得你妈又把帐算到我头上!”我有点不耐烦地拉着他出了宁顾的房间,拖着他下楼。
“那,你呢?”
“我什么我?这里本来就是我家!”我送他到停在前厅门外的车前,把他往车里推,“因为我的事,都耽误了你们一整天了,再不回去,你想让我歉疚死,是不是……”
“不许说那个字!”梁志成忽然紧紧抱住我,在我耳边低喃:“我好担心!好怕!你忽然被劫走,我不知道是什么人干的,还以为是我妈为了拆散我们去找的人……我竟然逼我妈发誓,把事情搞得一团糟……还好,宁顾找了婶婶家的人,也确定不是他们干的,他找了所有和黑道有关系的人,出高价收买今天绑架的所有可能消息,才找到那里……贝儿,你是不是在怪我没用?他们要带头的一个人进去,为什么不是我进去……他们到底是什么人,绑架你不就是为了钱吗?为什么要打伤宁顾……我宁愿为你受伤的人是我,不是他!”
口述我和闺蜜一起互相安慰
我在他怀里摇摇头,闷声回答:“我不怪你!你这么瘦巴巴的,要是你进去了,他们两拳就够换你一条命的!我可不想内疚一辈子!那个绑匪对我没恶意,宁顾的伤也会没事的!你别多想了,快回去吧,我今天也很累了,明天再告诉你他们是什么人,好不好?”
梁志成再紧紧抱了一下,上车,牵强地微笑道晚安,才开出去。
我回头跑上楼,没有敲门直接进宁顾的卧房,却见他已经脱去长裤,手上正提着一条睡裤,尴尬的不知道是穿上好,还是放下的好。
看到壮硕的男性躯体,我稍感窒息了一下,就被他右手上那只固定板的银光夺走注意力,皱眉跑过去抱怨:“医生不是说不让你右手用力吗?你怎么还自己穿衣脱裤的?手不想早点好了吗?还是想让我愧疚不安?”
我一把抬高他的右手,再从他的左手中夺走他作势要穿上的长裤,在他面前蹲下,撑开裤头,示意他抬脚穿进去。
“贝、贝儿……”他竟然结巴了,却不敢怠慢地迅速把两只脚放进裤筒里,在我站起想帮他穿好时,他用完好的左手推开了我,并背转身去,呐呐的说:“我自己可以……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