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别墅的林洹景连沉浸在酒精中醉生梦死的力气都没有了,他瘫坐在卧室的床边,闭着眼睛头痛欲裂。
那份遗嘱放在房间的桌子上,薄薄的几页纸里有苏幼薇拼尽一生所得到的东西。
苏幼薇的父亲自小不知去向,她的母亲柳韵也很早便去世了,留下一个苏氏,让苏幼薇在十五岁那年便扛起了整个公司,在老员工的帮助之下一步步从一个柔弱的女孩成为女强人。
她的一生短暂,也无处得到幸福,连最爱的男人都算计着她去死。
脑海中苏幼薇的一颦一笑越发清晰,林洹景疯了一般拿自己的头去撞床,嘴里发出低沉而苦痛的*。似乎只有这样,他那疼痛到快要炸裂的心脏才能稍缓一些,给他能够生存下去的机会。
也不知过了多久,门外管家敲门,轻声说了一句:“先生,夫人的朋友来访。”
朋友?
林洹景抬起一片死寂的脸,额头被撞出严重的淤青,却并没有让身体的主人有半丝在意。
他撑着自己的手想从地上爬起来,然而坐久了腿上酸麻,尽是一瞬间跪倒在地。
如此,林洹景居然笑了,笑容却比哭还难看,他撑住自己的额头轻轻摇头,低语道:“你看,幼薇,我遭到报应了。”
你看,我现在心脏绞痛,四肢无力,连已经达成目的拿到的遗嘱都懒得再看一眼。这世界于我而言,好像失去了所有的光彩,没有任何事情让我提得起兴趣。
黑人跨下
这全部的一切,都只是因为缺了一个你。
嘴角艰涩苦笑着,林洹景反复起身数次才终于撑起自己的身体,抹了把脸后开门下楼。
陆锦瑟在楼下急得直转悠,她坐在沙发上边抽泣着边拿纸巾擤鼻涕,强撑着自己的情绪等那个男人下来。如今的她再没有前几天跟苏幼薇见面时候的美丽迷人,只像是一个失去了最重要东西的孩童,哭得不能自已。
“你来了。”林洹景走下楼,面色麻木地看着陆锦瑟。
对于她的到来林洹景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惊讶,这是他一早便料到的事。
“幼薇她、她到底发生了什么?”陆锦瑟抬起头倔强地看着林洹景,眼睛鼻子通红一片,俨然是伤心到极致了。
苏幼薇跟她是从小到大的好闺蜜,彼此几乎所有的秘密都知道。陆锦瑟一直觉得,自己会跟苏幼薇做闺蜜直到彼此白发苍苍,谁知道竟然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对于哭哭啼啼的陆锦瑟,林洹景提不起一点应付的兴趣。他按了按额头,敷衍道:“警方正在调查,具体的事情要等到调查之后才能知道。”
现如今警方那边还没有半点消息,不过林洹景也知道,那个狙击手不可能会留下什么把柄。
这一句话让陆锦瑟哭得更厉害了,她仰头闭着眼睛哭嚎,丝毫不林忌身旁的林洹景,只哽咽着道:“我不信她死了,明明就在几天前我还跟她一起准备给你的结婚三周年纪念惊喜,结果、结果……”
内心正烦躁不堪的林洹景突然愣住了,他看向陆锦瑟,沉着脸走过去抓住她的手腕,沙哑着嗓音问道:“你刚才……说的结婚三周年惊喜是什么?”
被突然抓住手腕的陆锦瑟吓了一跳,见林洹景竟然连这都不记得了,不由顺手拿起手边的花瓶砸了过去。
“林洹景你还是不是人!幼薇才走了多久你就忘了?她那天找人装作劫匪打电话给你,然后骗你去那片花地了,你敢说你一点印象都没有?”陆锦瑟蔓延的红血丝,眼泪挂在眼眶,如同小兽一般瞪着林洹景。
而林洹景此刻却觉得自己好像被枪子儿打透了胸口一般,愣怔地站在原地,完全没了反应。
不会的,这怎么可能,那天的电话竟然是苏幼薇让人打给他的?
那是不是说明,自己说要断她一只手的话,也被她听到了?
霎时间,林洹景面上一点血色也无,整个人仿若从冰窖里捞出来一般,身体的僵硬程度堪比一具尸体。
怪不得,那日劫匪听到自己的话之后便沉默着将电话挂上了,而后来苏幼薇有些失魂落魄地出现在自己的面前,精神状态看着确实相当不对劲。这么说来的话,真的被她听到了吗?
他没有办法想象,当初苏幼薇听到了这话的时候是怎样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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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应该是这一辈子最亲密的另一半,却在她被绑架的时候说出那样残忍的话,换做是任何人恐怕都受不了!
可苏幼薇不但忍下来了,她还能照旧用笑容面对着自己。只是无人知晓,在那笑容之下,是一颗被伤到鲜血淋漓的心脏。
陆锦瑟见从林洹景这边得不到什么信息,干脆和他说了一声上楼去整理遗物。
她哭哭啼啼上了楼,却还没等林洹景反应过来,便发现唐惜月上门了。
唐惜月在看到林洹景的时候被吓了一跳,连脚步都后退了几步。
在她的印象里面,林洹景从来都是风度翩翩,比明星还要耀眼,还从来没有见过他如今这个颓废的模样。发丝凌乱,眼尾通红,嘴唇和面色却是惨白一片,宛如一个受伤很严重的高危病者,满是颓败。
“洹景,你这是……”唐惜月抽了抽眼角上前,然而还没等她触碰到林洹景的手,就被他狠狠打开。
两人同时一愣,唐惜月瞬间便红了眼,委屈地将手缩了回来,自己站在旁边生闷气。
她不知道最近的林洹景怎地对她的态度变得如此冷淡,但不管怎样,她都要将这个俊美多金的男人牢牢地抓在手里,不能让他离开!
于是,唐惜月深深吸了口气,将愤怒暂时压下之后,走到林洹景的身旁轻声说:“洹景,我知道你心里自责难过,但是人死不能复生,对不对?何况,咱们还有美好的未来呢,不必要为了一个已去的人而忽视自己身边的人,不是吗?”
温柔的嗓音在林洹景耳畔响起,他低头握住了拳,好一会儿才忍住内心澎湃的情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