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晚言楚和她说过那些话后,她就明白,其实言楚以前帮她,也许并不是真的喜欢她,而是刚刚好,他能帮得上。
再加上,他对她,有点感情。
但这并不代表,她在他的心里,无可替代。
就像他说的,他对她的感情,在很多事情面前,不堪一击。
如同今日,媒体反指赵六月,蜂拥上来,而他神色如此平淡。
毕竟当年共侍一夫的事情,还是闹得很大的,媒体反应过来她是当年的主角之一,就开始对着赵六月连声发问。
“你就是当年共侍一夫的女儿?”
“请问你为什么会和自己的母亲共侍一夫?”
“你父亲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的给他下药了?”
言楚的身影靠近了,只是跟媒体的汹涌比起来,他平静太多了。
她无端想起昨天,言楚让李潘文捅她。
她鼻子一酸,咬着牙说:“好,当年的事情,我没发声,那今天,我就给你们说。”
她握紧双手,一字一句的说:“我就是共侍一夫,我就是不要脸,我就是垃圾,我就是下贱,我就是没人要,我就是要和母亲争宠,我就是喜欢这个人渣,因为他是我的父亲,我不能拒绝,所以我给他下药,我渴望得到他的宠爱,行了吗?可以了吗?”
赵六月的爽快,出乎意料。
一般来说,没人敢在媒体面前,说这样的话,通稿一旦发出去,赵六月真的就‘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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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楚微微皱着眉头,看着这样的赵六月,冷下声:“你在做什么?”
“我在做什么你看不到吗?”赵六月冷冷的盯着言楚:“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你不就是想看我死吗?谢谢你,好舅舅,我如你所愿!”
说完,她大方面对媒体:“来,拍啊,写啊,把我和这个死人渣,一起写进去!”
赵六月的赌气、愤怒,不是没由来。
而是她爱了那么久的人,居然不顾她的生死。
她不想去分辨他当时是开玩笑,还是认真,因为这种话,无论是开玩笑,还是认真,都很伤人。
言楚的黑眸微微一转,扫到那些媒体的身上。
其中并不缺乏去国外拍摄的媒体。
那些人,有见过言楚。
更知道他的身份。
这么一扫,便有媒体扯了扯旁边的人,小声的说:“别拍了,小心整个公司都没了。”
赵六月忍着情绪,咬牙说:“好,不拍是吧,我走。”
说完,她转身离去,没有任何拖泥带水。
媒体记者更不敢多留,见赵六月离开,也就纷纷撤了。
言楚长叹,黑眸深邃。
李潘文哆嗦,悻悻的站着,之前的嚣张和愤怒,全都焉了。
毕竟他拿赵六月威胁言楚的事情,他还没找他算账。
这会可好,抓到机会了。
他霎时脸色苍白,不知道言楚要怎么对付自己。
怎料,言楚并没有多留,而是跟上了赵六月的步伐。
赵六月承认自己刚才意气用事,可她只是觉得委屈。
当着孙韵可的面,言楚居然能够说出那种话来。
先前和他见面的喜悦,完全被冲淡。
她一路哭,哭得更个白痴一样。
自己独自走到了临海,面对着黑漆漆的大海,她哭得十分伤心。
为什么她想要和言楚在一起,就那么难呢。
言楚到底爱的人,是谁。
她哭了很久,很久,直到,月色清晰的照在她的身上。
身后,突然有人递给她一瓶水。
她吓住,回头望去。
“喝点水补补脑子。”言楚坐到她身旁:“脑子可能装的水不够用了吧。”
赵六月抿着唇,站起身就要走。
冷不丁的,言楚说:“其实你真的没必要这样,感情这种东西,没法勉强的。”
果然,他一眼看破她举动背后的想法。
她握紧双手,非常讨厌。
为什么只有他能看透她,而她却看不懂他?
“孙韵可说,你爱的人,是你的妹妹,可我从不知道,你有个妹妹。”她非常冷静的问出这句话。
言楚笑了笑,在月色下,他俊美的轮廓,十分好看。
只见他站起身来,走到她身边,没有任何预兆,吻住她的唇。
不过片刻,没有任何温度和感情。
他问:“是这样吗?你要的,是这个?”
“你既然能看透我,又何必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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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轻轻敲了敲她的脑门,长叹:“六月,人生有太多东西值得你期待,不止是感情,别死心眼。”
他的声音,温柔到了极致。
可赵六月就是很想知道,言楚是不是也曾对他这个‘妹妹’也如此温柔?
想到这,她有些难受。
“那好,我换个问题,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和你那个妹妹,有没有在一起?”
“没有。”他回答得干净利落:“对付你一个,我就够累的,再来一个,我怕我的肾吃不消。”
赵六月不觉得可笑。
言楚没有反驳,就说明,这个‘妹妹’真实存在。
孙韵可没有骗她。
她突然觉得有些悲哀,言楚那么深不可测的一个人,到底是谁,能够住到他的心里?
看着赵六月浑浑噩噩的站在那里,犹如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温楚轻声说:“别委屈自己、作践自己,这个世界上,只有自己才会疼惜自己,六月,我可以对你很好,但这份好,是有限度的。”
“限度是什么?”她的眼泪,缓缓落下:“限度是……不能越过你那个妹妹吗?”
“别问她。”他的指尖贴着她的唇:“她和你不一样,和谁都不一样。”
这句话,彻底让赵六月的心,冷到极限。
在她那么绝望的时候,言楚出面救她,她以为,他是因为当年的事,愧疚,所以才迟迟没说,用行动来证明。
可如今,她才发现,自己错的有多彻底。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的,回到家的时候,蒙头就睡,许誉给她做了饺子,她却没有心思去吃。
赵六月浑浑噩噩间,猛地苏醒。
“你说什么?”
“舅母说的,说舅舅有了私生子,才要和她离婚,妈今天一大早给我打电话,说让舅舅把人领回家来!”
“人呢?”
“听说已经在家了,咱们要不要去看看?”
赵六月几乎连脸都没洗、牙都没刷,就跟着许誉回家了。
回到家才知道,私生子,竟然是一个叫冷凡的男孩子。
十一岁,长得眉清目秀,浑身散发着与众不同的气质。
站在那里,给人一种清冷孤傲的感觉。
这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怎么可能是私生子。
孙韵可哭哭啼啼跟周芳诉苦。
如今,只有周芳能保得住她,只要周芳在,言楚就不可能对她太残忍。
“姐姐,就是他,他就是周钰在外和人的私生子。”
这不是把人当傻子吗?这男孩子都多大了,如果是言楚的私生子,那得十几岁就有了他。
周芳当然不信,可是她心里觉得,是孙韵可病急乱投医,出现臆想症了,所以才会说这种话。
所以周芳并不怪孙韵可,反倒安慰:“韵可,你肯定没休息好,你放心,周钰就是太着急了,我会跟他说,你别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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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芳一直在劝说言楚别和孙韵可离婚。
而孙韵可仗着周芳宠爱,一直以‘前妻’的身份,赖在许家不肯走。
言楚坐在沙发上,抽着烟。
一看见赵六月走进来,便将烟给掐灭。
俊美的脸上,微微盛着淡淡的笑意,将烟头扔进垃圾桶,不紧不慢的说:“我周钰的私生子,还是比较像我的,既然你那么伤心,冷凡,叫声妈。”
冷凡眸光一动,没有表情的走到孙韵可跟前,微微弯腰:“妈。”
言楚向来不按牌理出牌,就像现在这样,让冷凡叫孙韵可‘妈’。
“冷凡,那你好好跟着你‘妈’,好好照顾照顾她,对了,你妈她怕黑,小心晚上,别关灯。”
看似是温柔的嘱咐,可让孙韵可浑身却止不住的颤抖。
在赵六月消失的那段期间,言楚发了狂似得找她,知道是景玥在背后搞鬼,直接将把孙韵可给抓了。
关在一个小房间里,每当他问景玥赵六月的下落时,景玥不说,言楚就让一人上她。
每次间隔三个小时,只要景玥不说,他就多派一个人上她。
有人拍照,还有人在组织。
当时房间很黑,她看不清背后组织的人是谁,可是她听得出声音。
就是这个叫冷凡的小子。
孙韵可有些慌了。
冷凡是言楚私生子的事,是她派人去查的。
可是以言楚的能力,怎么可能查得到?
也许是无意,对方给她说了一个人,叫冷凡,说是言楚的私生子。
看到资料,她也不信,可是她已经没办法了,她不能离开言楚,更不能就败给赵六月。
她想着,也许真的是言楚的私生子呢?十几岁生子,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她决定赌一赌,所以查了冷凡下落,得知他今日会来京州,所以截了冷凡的飞机,将他带到这里。
但没想到,言楚会那么平静。
他理着袖口,看着孙韵可,扬着唇角,意味深长:“脚踏两条船的平衡感,肯定不太好,景玥先生也许已经翻船了。”
孙韵可莫名的想到了什么,浑身一颤,脸色煞白无比。
她缓缓站起身来,失魂落魄的说:“我想和你单独谈谈。”
“可以。”
说着,孙韵可走到院子里,言楚紧跟其后。
看着他们离去,赵六月有些失落。
冷凡站在她的不远处,小小的孩子,眼神倒是挺凌厉,看到赵六月时,他冷冷的说:“我想和你谈谈。”
赵六月吓了一跳。
这孩子说话,竟然有些震慑人心的感觉。
她点了点头,跟着冷凡走到角落里。
冷凡递给她一根羽毛,孔雀的羽毛。
“部落我走了,人平安无事。”
阿扎最喜欢的就是孔雀的羽毛,所以冷凡一说,赵六月就明白过来了。
“你……你去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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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先生不是圣人,你别对他要求太过分。”
莫名其妙的,冷凡对赵六月有敌意。
赵六月拿着孔雀羽毛,抿着唇说:“大人的事,你小孩子不要插手。”
“如果不是先生交代,我也不会插手,这次来京州,是听先生的意思,教你柔道。”
“你教我?”赵六月有些鄙夷,冷冷的看着他。
虽然冷凡只有十一岁,可是已经有一米六零,照这个趋势下去,长大后,必然也是个大长腿。
“你是个废物。”冷凡毫不留情的讥讽:“先生为了不让你这个废物死的快,只能让我来。”
赵六月不由得握紧拳头:“你少讽刺人,你懂什么,小孩子嘴巴这么恶毒。”
“你以为,景玥先生会放过你?”见赵六月要走,冷凡冷冷的说:“景玥先生是中东权势的掌控者,他动不了先生,动你只需要一根手指头,我劝你,好好跟我学,否则,下一次出事,我就算是拼了命,也会拦着先生,不去救你。”
“你!”赵六月恶狠狠的盯着冷凡:“你说话太刻薄了吧!”
“先生说过,这个世上,只有自以为是的人,最可怕。”
说来也奇怪,这冷凡字字珠玑的,都是针对赵六月,对她的嘲讽简直一眼就能看穿。
她不由得打量他:“你跟他,多久了?”
“从小到大。”
“你是他私生子?”
虽然说出来,她也不信。
可是这个脾气,太像言楚了,如出一辙。
冷凡扫了她一眼:“是他私生子又如何?关你什么事?”
赵六月冷笑:“他有没有私生子,我不知道,可我知道他有个金屋藏娇的女人。”
“你说阿宁?”冷凡一出口,突然才意识到自己被赵六月套了圈,顿时恼羞成怒,一只手擒住赵六月的胳膊,反手一拧:“别以为先生在乎你,我就不敢对你怎么样!”
疼……明明只是抓着手,却疼得好像连浑身都难受。
她咬着牙,说:“你先生脚踏两条船,一边跟着阿宁亲亲我我,一边又撩我,他就是个渣男,我要是有刀,非得剁了他的命根子,让他看见女人也不能上!”
“啧啧,真恶毒。”
身后,冷不丁传来言楚的笑声:“我确实很久没用过了,你要是觉得我活不好,剁了也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