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杜就住在我的房间,他现在是火旺的表弟,是来投奔冯家的,冯小姐让他先看家护院,这是一个开始,他们每一个进驻海市辰楼的伙计和丫头都要经过这一关,实际上阿杜是想盗走秦川手里的翡翠原石,虽然那是一只阴阳使,半真半假半假,质感跟真翡翠原石没有太大出入,差别就在原石的材料上,秦川那块翡翠原石胭脂气过盛,淬炼这块原石的人,很急功近利,就是说,他在很大程度上,超乎了一个炼石之人该具备的心思清明。我可以推断,这块赝品是淬炼者为了应付差事,草草炼就的,不过,我还是极其佩服这个炼石人本身的技术含量。简直以假乱真,当时看到这块翡翠原石我就断言,还会有更多的赝品翡翠原石飞扬于世,他们的用意也是司马昭之心,为了得到价值连城的真翡翠原石!
秦川对阿杜和我早有防范,地道内的女尸,水牢以及七步蛇,我之所以没有供出,就是想先帮阿杜偷到那块假原石,他回伏牛山向木木交差。
杨勇王戈失踪,我第一个想到的去处,水牢!大夫人的禅房就是通往水牢的入道口,秦川也够诡计多端了,他居然利用禅房和大夫人做掩护,冯老板对大夫人早就不闻不问,一个行将枯木的老女人,还毁了容,看着都心生余悸,别说同床共枕。
冯老板和大夫人即便同床异梦,他也不会想到风小小留在禅房,日夜木鱼陪伴,青灯古刹,诵读佛经,原来是秦川的眼线,而风小小想借助秦川的势力找到自己失散八年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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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公子,你说,我们什么时候行动啊?”阿杜躺在床上问。
“你小子忘了咱俩的约定?不管人前人后叫我表哥,不要喊火公子,火公子火公子的,大伙一听,你也不是我表弟啊?和尚头上的虱子,明白着扯谎,叫哥!大表哥!”我照着阿杜的屁股就是一脚。
“哎呦,表哥,大表哥,你真踹啊!我这小身板哪经得起表哥打啊?”阿杜求饶道。
我四周环视了一下,“嘘!小点声,隔墙有耳,你想,我突然领个人回来,又是表哥又是来海市辰楼找事做,再怎么会编书,人家也有疑问呢?我们是冯家的过客,懂吗?冯小姐不怀疑,秦川就不可能相信你我的话,所以,说话行事,必须谨慎!”
“嗯,表哥大人,我一切行动听指挥。那今晚咱就睡大觉吗?”阿杜追问道。
“阿杜,此地不宜久留,特别是冯家住着秦川这条老狗,他蛇蝎心肠,秦家庄的生意由他的二夫人春风打理,他却赖在冯家不走,他的胃口不是一块翡翠原石那么简单,海市辰楼的生意一直很红火,在全国各地都有自己的连锁店,也有不少家玉器古玩店主动加盟海市辰楼,秦川是想要让冯家变成秦家庄。”
“表哥,秦家庄不是也经营玉器字画吗?”阿杜问。坐起身,用一只胳膊举着下巴看着我。
说心里话阿杜不讨人嫌,瓜子脸,皮肤也白,像邻家女孩,我挺喜欢的,老辈人说,树怕扒皮,人怕见面。两个人在一起有时候一个眼神,一句话就可以打开心灵的窗户,阿杜小嘴挺甜的,也会来事,人前表哥长表哥短,人后赶紧叫火公子,聪明的很,他知道如何运作能暖住人心,呵呵,几句冯小姐,那嗑唠的一点不零碎,不得不佩服,不愧是木木信任的得力干将之一,想为我所用,我必须先把他的心浇头。
“阿杜,今晚就行动。”我说。
“好,表哥大人,我就等着你这句话呢。”阿杜跃跃欲试。
“你我先分析一下,怎样进入后院禅房,因地道的入口就在大夫人的禅房,你看,这里的地形,你不熟悉,你做掩护,我先开路。大夫人和风小小晚上诵经,敲木鱼要到很晚,我们昨天逃出的水牢,今晚他会戒备森严,我想到两个办法,据我判断,秦铭在天井的地道也是存在很久的,地道内墙壁上的石头斑驳陆离,陈旧不堪,地道存在久远,和昨晚跌进去的水牢有着某种内在的联系。”我喝了口菊花茶,嗓子发干,月牙挂在天上了。
“那表哥的意思是从天井进?找到和水牢相通的道口?”
“你的确精明,现在的我们在明处,秦铭在天井里私藏玉石字画,他的大哥秦川不知道,冯小姐也是才知道,由我带她去的。”
“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告诉冯小姐这会?那是他们的家事,咱一个外人不好插手呢!”阿杜怀疑的盯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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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用眼睛这么看我,冯家的事你了解多少?你想过没有,秦铭为什么不光明正大的将玉石字画放在他们结婚的房子里,偏要藏匿在地下?”
“哥,我没有思考过,你快说。”阿杜焦急的催促道。
“你又傻了吧唧的,秦铭喜欢玉石字画,一枚小小的玉石到他手里都能手舞足蹈高兴三两天,他对于玉石翡翠,那是一份真爱。”
“哥,那他和冯小姐已经是合法夫妻,有法律保护了,他们冯家的财产也有他一份啊?他没必要偷偷摸摸,失去做人的优雅了。”
“这你就又盲点了,我说过秦铭是真爱翡翠原石,玉器字画的人,他的爱是深入灵魂的,不是金钱能买到的,还有,秦铭和秦川是同母异父的兄弟,秦川心里狠毒,见利忘义,为了个人利益,不惜出卖朋友和最亲的人。”
“原来如此,表哥,秦川不念兄弟情义,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把你陷害了!包括他的弟弟秦铭,包藏祸心的秦川必要时对亲弟弟也不会心软。”
“大表哥,那你说秦川目前还不知道弟弟秦铭在地道里私藏玉器古玩的事吧?”
“是的,阿杜。”
“我明白了,哥,这冯家也很复杂啊!”
“豪门深似海,自古以来盛传着这句话。明争暗斗,尔虞我诈,呵呵,我火旺还是喜欢做一个闲云野鹤,不闻尘世事,我想,总有一天,我会退隐江湖,隐居深山,耕地种瓜,写诗绘画,钓鱼狩猎,和我心爱的姑娘,生一帮孩子,傍着桑荫教他们识字种瓜!”我无限憧憬的说。
“大表哥,你想要的生活,我也想要!江湖险恶,谁愿意把命别在腰上活着?我遇到喜欢的姑娘,就回乡下,搁老家买几头牛,一副犁,一架架子车,再栽几棵桃树,枇杷树,椰子树,最好有草莓,养几只鸡鸭,生蛋吃。我们不生一帮孩子,就一男一女,多了养不起,我赚不到大钱,他们跟着我受穷,那是一件残忍的事!”阿杜聚精会神的描绘着自己的宏伟蓝图。
月牙挂在窗棂中央时,我对阿杜说,“可以行动了,困不?”我紧了紧衣带,摸了摸梅花针,二十枚梅花针都在我的右边袖筒里,一有险情,立即飞射梅花针!
“火旺,你跟我斗很嫩了点,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我秦川在江湖上是出了名的蛇蝎子,你不清楚吗?哈哈!”秦川恶狠狠地将一枚铁蛋捏碎,按照他的功力,一堵铜墙铁壁在他那也是不难穿过的,“我想得到的东西,没有失败过,可惜秦铭这败家玩意,只会游山玩水,一个绣花枕套!”
“老爷,你打算将杨勇和王戈怎么处置啊?”阿炳小心的问到。
“我给他们物归原主。”秦川捏着胡须说道。
“就这么送给木木头子?老爷?”阿炳给秦川老爷抹了一坨烟末,又哈腰点上,火苗擦啦一下,室内扑棱棱闪了一下光,仿佛萤火虫在漆黑的夜里煽动着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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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川吧嗒吧嗒吸了一口,烟香细润着他闭着眼,半依着被剁享受着,秦家庄的玉器古玩店日益萧条,经营是一方面,二夫人小凤仙也不是个省油的灯,豪赌,又掌管着店里的大小事务和生意。
本来一个女子家家的,又没有什么生意头脑和管理才能,可是小凤仙的爹厉害,在省城文化厅做副厅长,按理说小凤仙出生在那个飞黄腾达的优越家境是不可能下嫁给秦川一个小商人,但是,人和人之间有时候就是天意的安排。
那年省城和整个辽东地区发生8.7级地震,小凤仙和父亲霍达正在一家大型的购物广场购物,地震时,整个三十层大楼摇摇晃晃,那日又是大厦三周年店庆,人山人海,突发事件让人们惊慌失措,无头苍蝇似的逃窜,电梯没法正常使用,有人喊走步梯,就一窝蜂似的奔楼梯涌去,踩踏事件不可避免,霍达死死拽着小凤仙的手朝步梯走去,疯狂逃命的人们将父女俩挤散,霍达在人堆里死命的扒拉着,嗓子沙哑的喊着:“凤仙,爸爸在这。”声音早被嘈杂的尖叫声哭爹喊娘声淹没,很多穿制服的保安维持秩序,也是徒劳。
大楼像一棵断裂的大树,慢悠悠地倾斜着,碎裂着,轰隆隆地坍塌声,世界末日般笼罩着一切。
过道上一只大手拽进了凤仙,“姑娘跟我来!”接着,凤仙来不及看清对方的脸,就被他拉拽着,混乱中来到一部早就停用很久的电梯前,“阿炳,快启动电梯离开这里!”
阿炳嗯了声,按了一下电梯上的总开关,电梯呼啦响了一下,接着颤动了一分钟,夹着凤仙的男人命令道:“抓紧我,一会就好了。”
电梯再次嗡的煽动,哗的一下,凤仙只觉得天旋地转,大约五分钟后,门开了,男人抱起凤仙就冲进了大厦外面逃命的人丛里,“我的爸爸还在上面,恩人求求你,救救我的爸爸!”平安着陆后,小凤仙哭着求面前这个黑壮的救命恩人。
“姑娘,大厦马上就要倾倒,这里距离大厦很近,但不会波及到这一带,你先在这等着,你爸爸长什么样,穿什么衣服?”
秦川问,凤仙把手机打开,给秦川看了爸爸的照片,秦川传进了手机屏幕,国字脸,中等身材,头发稀疏,眼睛有神,最醒目的地方,左嘴角一颗黑痣。搞定!
“姑娘,你千万别走开,我们回去救你父亲!”秦川和阿炳又冲进了逃命的人海中,此刻,大厦已被连根拔起,倒下来只是顷刻间的爆发,面对赶来救援的警察和医院工作人员,一二零救护车,秦川叹息了声,“没有找到姑娘的父亲,阿炳,唉!”
“老爷,再找找。”阿炳没有失去信心。
死的死,伤的伤,现场一片乌云笼罩,秦川看着手机上这个人的特征,在出口寻找着他,这时,一个男人一路哭喊着:“凤仙,丫头,你在哪?爸爸找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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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尖的阿炳一看,喜上眉梢,:“看!老爷,那不是姑娘的父亲吗?”
秦川打量了在挨个查看死亡人员的男人,衣服相貌正是女孩的爸爸,走了上去,“您好,先生,请问,您是……”秦川这才想起忘了问女孩的名字,急忙把姑娘给的父亲的照片递过来,“这是你女儿留给我的,总算找到你了!”
“啊?我的女儿,她还在?她好好的吧?”男人又惊又喜,“快带我去见女儿!”
“跟我来吧!”秦川阿炳带路,来到凤仙在的巷子口一棵梧桐树下,凤仙见到爸爸平安回来,兴奋的扑了上去:“爸爸!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凤仙丫头,爸爸在,啊,别怕,一切都过去了。”父女俩拥抱在一起。许久,凤仙说,“爸爸,多亏了这两位大哥,如果没有他们,咱们就被埋在大厦的废墟下了。”
男人如梦方醒,擦吧脸,上前紧紧地握着秦川的手:“谢谢谢谢,你们的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秦川说:“这也是巧合,我来大厦谈生意,地震发生时,我和阿炳正往楼梯走,拥堵的人群中,你女儿哭喊着爸爸爸爸,我想起了我的妹妹……唉!就这样,好了,你们父女回家吧,我也要赶回去了。”
“真的谢谢二位的救命之恩,日后有需要我的请尽管开口,这是我的名片。对了,我叫霍达。”对方递来一张烫金的名片,秦川的手机响了,随手把名片放在公文包里,接电话去了。
两个人拦了辆出租车回到秦家庄后,忙着生意上的事,几乎忘了搭救女孩的事,直到一天晚上,秦川吃了晚饭,闲情逸致,打开电视,收看新闻,播报此次地震的新闻资讯,一个男人的讲话引起了他的注意力,仔细一看,不正是他和阿炳地震时救得女孩的父亲吗?
原来对方是省城文化厅的副厅长:霍达。霍达在电视里深深感恩救他父女的恩人,不留姓名的好人,并希望有热心人提供帮助找到救命恩人,好好答谢一番。
秦川笑了笑,事情已经过去了,就不再提。
人生无处不相逢,大概是两个月后,阿炳陪同秦川去省城一家拍卖行参加拍卖会,秦川的一只在民间淘来的玉器进行现场拍卖。
就在那天,秦川的玉器,三位鉴赏家都没有给出高的价格,最后在观众席上,一个人举起了牌子,把秦川毫不起眼的一件明朝中叶留下的玉器价高到三十万!全场哗然!一锤定音。
随着买家款款走上拍卖台前,秦川才看清此人正是几个月前自己救下的女孩的父亲:霍达。
人生无处不相逢,秦川苦笑了下,离开拍卖现场,他们坐进了一家高级酒店:白天鹅大酒店。
霍达点菜,打电话叫来了宝贝女儿凤仙。
秦川说:“没必要这么破费,我们只是做了该做的事,一件玉器,您天价购买,实在是有愧于心。”
霍达摆摆手:“说到玉器古玩,我不比你外行,呵呵,这和别的事情风马牛不像及,对了,我女儿喜欢玉器古玩。”
凤仙那天穿着一身白色长裙,秀发飘飘,人显得格外漂亮,用了法国巴黎香水,淡淡地香味,令人心醉。见到秦川竟不好意思的脸红了一下,女孩的心事藏不住,都写在脸上,秦川是过来人看的清楚。但也没有多想,自己毕竟有了家室,夫人黄佳很贤惠,不懂生意,却把家里家外拾掇的干净利索。女儿悠悠也上中学了。秦川也没多想,谁知临走时,凤仙上前,贴在他耳朵边说:“我喜欢你。”
无稽之谈,一个堂堂地副厅长的女儿,秦家小门小户的怎么高攀得上,离开省城回到武邑城,秦川又过上了平庸的日常。
凤仙找到秦家庄时,已经是拍卖会过后的一个多月,秋天了,山野遍地菊花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