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了好一会儿,他从我的唇上离开,眸色迷离的问道:“夏夏。别生气了,好吗?”
我抿了抿被他吻得充血的嘴唇,固执的说道:“你和杜一楠……”
“我和她之间真的没什么!”
他举起右手。竖起中间三根手指,正色说道:“我发誓。如果沈慕淮和杜一楠之间真的有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如果我沈慕淮真的做了什么对不起梁夏的事情,就让我遭受天打五雷……”
一个‘轰’字马上就要脱口而出了。
我吓得连忙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巴:“别说了!谁让你发誓了?”
他抓住我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吻了一下。柔声问:“那你相信我了吗?”
我心下稍作纠结,心一横,点头说:“我相信你!”
我不想为难他。更不想为难我自己!
等我忙过了这一段时间。我也应该是名正言顺的沈太太了,到时候,我再慢慢来掰扯我们三个人之间的关系。
沈慕淮在我额头上重重吻了一下:“乖!”
我往他怀里靠了靠。正要说话。一抬眼。突然看见杜一楠正面色发白的站在不远处,直直盯着我们。
她应该看到了我们激吻的全过程。
不然她的脸色不会这么难看。
我刚才还有些郁闷挫败的心情。这时候突然又好了起来:“杜一楠,你怎么跟着我们过来了?刚才我和慕淮说的话你应该都听到了吧?呵呵。以前我总是误会你和慕淮,现在看来是我想多了!”
标记
杜一楠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几分:“我,我来找慕淮……”
我走过去。故作亲热的捋了捋她微卷的长发,笑着说:“一楠,我这段时间很忙,谢谢你替我照顾慕淮,也谢谢你替我看婚纱选婚戒……,这样吧,婚礼那天,不如你来做我的伴娘怎么样?”
我的语气很是诚恳,就连沈慕淮也信以为真了。
他搂过我的肩头,帮我说道:“对呀一楠,这段时间确实辛苦你了,你就做夏夏的伴娘吧!”
杜一楠表情僵硬的笑了笑:“伴,伴娘?好……呀,正好我也很喜欢那套伴娘礼服……”
我将她眼底的痛苦收入眼底,心中更是明了了几分。
我笑着道谢,然后借着和她拥抱的机会,在她耳边低声说:“杜一楠,你把做暧电话发给我,以为这样就能刺激到我了?呵呵,我劝你还是省省力气吧,我和慕淮我们永远都不会分开的!”
说完这番挑衅的话,我便想要松开她。
没想到她双手搭在我后背上面用力一紧,冷笑说:“你不信?那好,下次我给你拍个清晰的视频过来,到时候我看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一个做暧电话还不够,居然还要拍视频给我看?
他们之间到底是有事儿还是没事儿呀?
我本来都已经相信慕淮了,可是听了杜一楠的话,我心里又升起了怀疑。
沈慕淮见我们拥抱在一起的时间太长了,便走过来将我从杜一楠的手里拉开:“夏夏,走,我陪你去看看候五爷吧!”
“嗯!好!”
我看了杜一楠一眼,跟着沈慕淮往候五爷的病房走去。
一面走,我一面在心里算了算时间,婚礼还有十多二十天的时间,在这期间,五爷身上的伤再怎么慢也应该差不多能养好了。
到时候,我要像电视里面演的那样,穿着最漂亮最梦幻的婚纱,让候五爷牵着我的手走上红毯,在音乐声中,将我交给沈慕淮……
那样的场景,我想一想都会觉得很幸福!
出嫁之前有父亲宠着爱着,婚礼上完成交接仪式,从此以后,我的余生便由丈夫来宠着爱着。
所有幸福女人的一生,应该都是这样度过的吧?
我边走边想,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了五爷的病房门口。
病房的门虚掩着,一个身穿黑衣的男人背对着门口,正俯身站在五爷的床边。
我推门走了进去:“你是谁?老三呢?”
那黑衣男人猛然转身,黑口罩黑墨镜,不等我看得再仔细一些,那人径直往门口跑去。
我本能的伸手去抓他,同时呼道:“慕淮,拦住他!”
慕淮迅猛出手,一记左勾拳往那黑衣男人的胸口打去。
黑衣男人身手也十分了得,一个闪身避开慕淮的攻击不说,还顺势懆起旁边的暖水瓶往沈慕淮扔了过来。
生殖腔
沈慕淮担心暖水瓶炸开会伤到我和五爷,急忙侧了旁边的床单兜了上去。
两个人激战之时,老三回来了。
“老三!快,拦住他!”
沈慕淮和老三追着黑衣人,很快就从病房里面冲了出去。
我看得心惊肉跳,一转身,这才发现五爷的脸上还压着一只褶皱变形的枕头。
我急忙将枕头一把扯开:“五爷!”
五爷面色发青,嘴唇更是成了可怕的青紫色。
“五爷,五爷你别吓我呀……”
他的面色已经由青转白,看上去愈发不好了。
我急忙伸手想要去摁他床边的紧急呼救铃,五爷却缓缓睁开了眼睛:“夏……夏……”
“嗯嗯,我在这里!五爷你没事儿了?你感觉好点没有?呜呜,你别吓我呀……”
我哭了起来,跪在他床边抽噎得几乎要背过气去。
五爷抬起右手,将左手手指上面的翠色玉扳指取下来,断断续续的说道:“这是个老……物件,爸爸戴在身上很多年了……,你留着,做……做个念想!”
他的手抖得厉害,身体也抖得厉害,说话的时候,口中的涎水更是顺着嘴角就流了出来!
我看他面色都变成了死灰色,心里更是有了不好的预感,我握着那枚温润的玉扳指,惶恐道:“五爷,你这是干嘛呀,好端端的你把这个留给我做什么呀?”
五爷的手无力的垂搭在床边,张着嘴吃力的呼吸着,气若游丝的说道:“夏夏,如果,如果你能叫我一声爸爸,我,我就真的是瞑目了……”
我心中大恸,连声说道:“五爷,你别说这样的话,呜呜……,是谁?刚才那个人是谁?他为什么想要捂死你?”
他极缓极缓的叹了口气:“别……管他们……,一群孽,孽障……为了一点儿家产,居然一天,一天也等不得……呵呵,我。我绝对不会让他们如愿的。我的所有财富,全部,全部都留给你了……”
五爷怀疑刚才想要捂死他的那个男人是他的某个儿女唆使的?
我一个念头尚未转完。便看见五爷眼瞳涣散,气息渐渐弱了下去。
我悲痛难忍,跪在他身边悲声唤道:“爸……!爸你振作一点。医生马上就来了!”
他已经黯淡下去的眼神这时候又倏然亮了亮:“夏夏。你,你终于肯认我这个爸啦?”
我泪如泉涌,抽噎得几乎说不出话来:“爸……对不起……呜呜。对不起……”
“傻丫头,快别哭了。你这一哭呀,我的……孙儿也就该跟着难受了!”
五爷说完这句。又长长的叹息一声,气息再度弱了下去。
我急忙扑过去:“爸!爸——!”
他嘴唇张合,似乎还有什么未尽的心愿未了。
我俯身靠近过去:“爸。你在说什么?”
“6……21,9,912,记,记住呀……”
生殖腔
他虚弱的气息在我耳边轻轻叮咛,随后,一切归于静寂。
我僵直着身体,保持着倾听的姿势。
然而,他早就已经安详的闭上双眼,脸上带着满足的笑容,离开了。
三天后。
我在侯家别墅替候五爷举行了吊唁礼。
五爷的黑白照片端端正正拜访在正厅正前方,他的骨灰盒四周簇拥着白菊和天堂鸟。
老二老三带着几兄弟清一色黑衣黑裤,胸前别着一朵百花,神色肃穆的站在我的身后,而赵管家等佣人则也是身穿丧服,忙前忙后的招待前来吊唁的宾客。
我从来不知道,五爷的交际圈居然这么广。
桐城的名流商贾,达官显贵,那些平日里只出现在电视里面的人物居然都在这个阴雨绵绵的日子,赶来送五爷最后一程。
我身为唯一的家属,挺着五个月大的肚子给他们一一回礼。
时间从早上一直持续到下午日落,我最开始还十分悲痛,可是到后面,我脸上的表情就已经有些麻木了。
沈慕淮把我搀扶到旁边的软椅上坐下,又将旁边的食盒打开:“夏夏,你的心情我能理解,可是你得注意自己的身体,万一你和肚子里面的孩子有个好歹,五爷在九泉之下也不会安心的!”
说话间,香喷喷的瘦肉粥就已经递到了我的面前:“我让阿芬亲自熬的,里面加了参片,补气益血……”
我伸手去接粥碗,手指不小心就碰到了他的手。
他俊眉皱起一抹心疼的弧度:“手怎么这么凉?”
我恹恹的说:“可能是没怎么活动吧?”
“不,应该是你这两天都没怎么吃东西!”
沈慕淮说着,用小勺子舀了参粥,一口一口的喂我道:“这些日子真是苦了你了……,再有十来天,咱们就可以结婚了,到时候,我就可以名正言顺站在你的身边,保护你,替你处理各种各样的麻烦事了……”
五爷的吊唁礼他本来是想要帮我一手懆持的,可是五爷的那几个儿子几个女儿却闹着说他是外人,没资格插手侯家的事情,还说他这么热心的想要懆持五爷的吊唁礼和葬礼,是想要浑水摸鱼从这中间捞好处……
那些话,说得很难听!
沈慕淮可以不在乎,可是我不能让自己的男人陷入这样的境地,更不想让自己的男人被人指指点点说三道四。
所以,最后我还是决定自己来懆持这所有事情!
好在我虽然怀有身孕,可是腹中的宝宝很乖很听话,除了偶尔的胎动,他从未给我添过任何麻烦。
一碗参粥吃到快要见底的时候,老三突然进来说:“夏夏小姐,龙象来了!”
“龙象?什么龙象?”
“龙象是五爷生前带出来的一个小弟,现在在道上有些名气……”
老三说着,有些不安的看了我一眼,低声说道:“夏夏小姐如果不想看到他,那我就去回了他吧?”
插
沈慕淮替我做主道:“还是让人进来吧!人家是来吊唁五爷的,没道理将人轰出去!只不过这天都快黑了,这位龙象先生怎么现在才来?”
“他见不得光,就是要等到天黑才敢出来呢!”
我用纸巾擦了擦嘴巴,跟着老三走了出去。
沈慕淮也快步跟了上来:“这个龙象,你以前就认识吗?”
我低声回答说:“不认识,不过我从五爷的口中听到过他的名字!”
老三在我的左侧,听见我和沈慕淮的说话,便轻咳一声,低声道:“夏夏小姐不知道吗?龙象跟狗剩儿很早之前都只是五爷身边的两个小跟班,十多年前的五爷如日中天,为了发展手底下的生意,便叫龙象拉了一帮兄弟单干,专门负责帮他销货……”
我问:“销货?销的是什么货?”
“当然是……”老三话都说到嘴巴边儿上,又生生给咽了回去。
片刻后,他闷声说道:“夏夏小姐,道上的事情你还是不要问了,五爷生前也说过,不让你染手他的生意!”
我无所谓:“不说算了!我本来也不是很感兴趣!”
龙象迎面走了过来。
他年纪不到四十,国字脸,一双眼睛闪着狼一样狠厉的幽光。
他的目光在我们三个人身上扫了一圈,最后落在了慕淮的身上:“呵呵!C先生?好久不见!”
我诧异的看向沈慕淮:“原来你们认识?”
沈慕淮皱眉:“以前见过一两次,但我并不知道他的名字,更不知道他就是五爷身边的龙象!”
龙象哈哈哈的笑了起来:“C先生是眼高于顶的贵人,自然不会认得我是谁,哈哈哈,不过,在这里见到C先生,我确实挺意外的!”
沈慕淮语气沉稳:“我是梁夏的未婚夫,我出现在这里难道不很正常嘛?”
“正常,正常,当然很正常!”
龙象干巴巴笑了两声,锐利的目光在我脸上停留片刻,然后直直落在了我胸前的吊坠上:“哈哈,这位想必就是候五爷最宠爱的女儿梁夏小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