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向东立刻说，“我们也算是有半点交情，只是告诉你，李唐明比你那些女人逊色。”
程锦泽痞气地撇撇嘴。“我的品位不比你差，不会对一名助理另眼相看。”
这句话，让朱向东宽畅地微微一笑，但脸上没有表情，看在别人眼里，他像只想品尝手上这杯咖啡。
回到公司，朱向东就问李唐明，有没有给婚纱店电话，让她们不能接冯友丽这个婚礼策划。
李唐明语塞。
她忘记了，或是让自己忘记，她的精力都放在那起设计师的抄袭事件。
朱向东不满，“还不去给婚纱店打电话？”
李唐明犹豫些会，对朱向东说，“每个女人都想有一场美丽婚礼。”没有遗憾，每个女人，都想得到完美的婚礼。
朱向东的话让李唐明失神。“这场婚礼，我给她。”他说，“不是罗新韵。”
李唐明接过朱向东的外套，把外套放好，朱向东说，“冯友丽想要中式，或西式婚礼，随意她选，去哪里度蜜月，我也会让她安排，不用在乎费用，只要她高兴。”
这句话是不是每个女人都想得到，可听在李唐明心里，不觉得感动，胸口像被人捶了一拳。
李唐明问朱向东，“你一定要娶冯友丽？”
朱向东很快就答，“她只能是我的女人。”
无话可说了。
一句话封住李唐明所有念想，她对他笑了笑，转身出去给各家婚纱店电话。没有哪家店有冯友丽这个客人，也就是说，冯友丽还没有准备婚礼的事情。李唐明告诉朱向东，朱向东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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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答应罗新韵求婚，却不立刻举行婚礼，”他问李唐明，一支手支着下巴想着，“是为了什么？难道冯友丽不是很想跟罗新韵结婚？”
如果对罗新韵喜欢，女人是巴不得男人求婚，然后就立刻结婚。
“你确定没有婚纱影楼接到冯友丽这个客户？”朱向东问李唐明。
幼稚。李唐明心里想。
沉默数秒，她说，“没有。”
朱向东连连摆手，说好。
李唐明只是看着朱向东，过了一会，她把手上文件交给朱向东。“秋装服装系列的抄袭。”
朱向东随手翻阅，不由皱眉。
“真的是冯友珍的设计稿被别人看过？”朱向东问。
李唐明说，“冯友珍的男朋友也是设计师，在另一家公司任职，”复杂的目光看朱向东一眼，“他们曾住在一起。”言外之意，同居一室，冯友珍的每个设计稿，她的男友也见过。
“据调查，冯友瑜跟他分手了，”她说，“但秋装系列的设计稿忘记在男朋友家。”
朱向东继续看着着文件，文件拍打在桌上。“那个设计师，我要他更详细的资料！”
她诧异，因为对他熟悉，知道朱向东在想什么。
她说，“你想让这个男人从此消失在设计行业？”
朱向东不悦，“丢男人的脸！”他说，“如果想报复这个女人，就大大方方，而不是背后做这些小动作！”
李唐明仔细打量朱向东的神情，他真的不是假装，而是真的动气。他忘记了，他为了得到某样东西，也用过这些手段，那个男人卑鄙？他是如何想让罗新韵破产，也抢走冯友丽的客户。
有一点，李唐明明白了，因为这个冯友珍是冯友丽的妹妹，所以朱向东对冯友珍另眼相看，比较偏袒她。
她无奈地笑笑，午餐避开同事，在路边买了一个面包跟饮料，走到附近公园坐下。
荷莹的电话打到她的私人手机，她蹙眉接起。
“唐明，朱向东不接我的电话，”何莹在电话那边说，“我跟要朱向东见面，在上次那个酒店，今天晚上我在那里等他。”
李唐明觉得好笑。她咬了一口面包，告诉这位器张的小姐，“为什么在那里等，”同为女人，李唐明说，“朱向东不是不接你的电话吗？”做人要有自知之明。
“告诉朱向东，今晚我就在那家酒店等他！”
她跟另一个艺人蓝简合手打过她的耳光，但现在不是跟她计较的时候，李唐明温和地轻声跟她说，“何必自取其辱。”像是说给自己听。
“我想他！”骄傲语气转为低诉，“他都没有来找过我了！”
这些女人仿佛就是李唐明的影子，看着她们被朱向东抛弃，她的心里越发坚定，她跟朱向东的位置只能是同事跟朋友。
现在，冯友丽回国，朱向东一次次想追回冯友丽，做法幼稚又可笑，李唐明觉得朱向东可怜。女朋友无数，他终于遇见一个让他感到棋逢对手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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棋逢对手，这四个字，让人又爱又恨。欢喜是遇到一个不错的对手，增添平淡生活的趣味，可又让人憎恨，因为是对手，自己不一定能驯服她。
李唐明在公园坐了一会，午后阳光溅在身上，整个人迷迷茫茫。
小河对面忽然吵杂，似乎有人在拍婚纱照，取景。
一袭白色婚纱飘逸，裙摆长及到地上，新娘笑脸动人。
李唐明望得出神，忽然一个轻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这么羡慕穿婚纱的女人吗？”罗新韵问，一张比阳光还灿烂的笑脸看着她。
李唐明转过头，见是罗新韵，她笑了笑。
罗新韵对李唐明旁边的位置呶呶嘴，李唐明明白，坐到一边，给罗新韵一个位置。
罗新韵坐下，侧着头打量李唐明。
李唐明抚了抚脸颊，淡淡一笑，“怎么了？”难道她的脸上有面包？
“你的眼神告诉我，你很神往穿上对面女子这件婚纱。”罗新韵直接说，他待人温和有礼貌，说话含蓄，可是面对李唐明，他说话对她总是挑衅般。
李唐明微微笑，没有生气，也没有理会罗新韵。
她站起来，拿起饮料就要走，罗新韵忽然说，“听闻有集团想收购我的贸易公司？”
李唐明的身子一震，脸上带着浅浅笑意。她喝了口饮料，对罗新韵说，“罗先生，你找错了倾诉的对象。”
“是吗？”罗新韵语气温和，他说，“我又听说那个集团是朱氏？”
李唐明的脸色一变，见罗新韵在锐利眼眸观察她，她镇定下来，嘴角仍是那一抹浅淡的笑意，内心里却翻滚，是谁泄露这个消息？
对手知道，就会反抗，收购方案就要比之前用更多的精力，甚至开支。本来集团就不愿意收购H贸易公司，是朱向东要强势拿下这个公司，在每次收购会议上，朱向东都不容别人提出否定的意见。
在现实案例中，曾有过一场轰动国际的收购案，走漏消息，被对手反收购。但H贸易公司跟朱氏能力相差太多，即使走漏消息，罗新韵的公司也不可能转头收购到朱氏。
不过例会上，朱向东被股东跟朱少波挑刺。
“收购H贸易公司，比原计划多支付开支。”朱少波望了一眼众人，目光回到朱向东身上说，“我认为这个计划要停止。”
上次跟朱向东有意见的罗忠云跟梁义，率先附和赞同朱少波。“裁员风波影响，有些投资者对朱氏失去信心，持观望态度，这个时候，应该把支出用在刀刃，不是随意扩展领土，而是先提高土气。”罗忠云说，“贸易公司的业绩我们诸位看过，我认为达不到集团想要的要求。”
有一部人赞同，点头。生意就是利益，H贸易计划资料呈上来，确比原计划进展慢，而且收益太微。
朱向东不悦，郑重说，“这家公司的业绩每年以十个百分点提高，市场份额也正是朱氏缺少的那部分，你们见过贵妇走进朱氏商场，见过多少个白领是朱氏的会员客户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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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氏一向走高端路线。”朱少波出声。
朱向东嘴唇微抿，淡漠目光斜睨朱秒波一眼。“正是朱氏的生意到了困局，高端市场饱满，就要开拓另一个市场。”他环视众人一圈，“H贸易公司已经累积经验，有稳定的客户群，商品多样，并不单一，我认为在未来很有前景。”
朱少波呛他，“你不是说朱氏要走高端路线？”他冷笑，“亚洲的服装市场，不是只想把衣服卖给贵妇名媛？”
朱向东冷冷一笑。“亚洲市场在那里已经深入人心，打出名声，收购H贸易公司，是想把商品卖给非洲，我认为非洲的购买能力也不宜小瞧。”他微微眯着眼，以不容让人质疑的声调说，“只要我们的商品够廉价又实用，就要以在非洲站稳脚。”
“你都说廉价了，还能实用？”梁义出声。
朱向东斜睨他一眼，淡漠调侃他。“这就是H贸易的聪明之处，这家公司做到了！”
充满嘲讽意味的话音，回响在会议室一般，梁云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李唐明认为朱向东的锋芒太锐利，即使有才华，也不让众人信服。
她告诉他，“罗忠云跟梁义都是朱氏的老股东。”她认真说，“如果他们站在副总经理朱少波这一边，其他股东也会动摇，下一任朱氏总经理竞选，他们就会选朱少波。”
朱向东居高临下般睨着她，冷傲地说，“我比不上大哥？”
李唐明无奈，朱少波太骄傲，认为他的能力在朱少波之上。可在社会，人心跟人性一样重要，因为可以收买别人，有才华的人那么多，不是每个都能者当选。
李唐明逛书店，心一动，停在一排书面前。她买回许多本古代书籍，拿到办公室给朱向东。
“这是什么？”朱向东抬起头问。
李唐明低垂着头。“孟子，庄子，还有……”
朱向东的两道眉毛诧异般拧起，瞪着她。“拿走！”
李唐明也抬起头，她说，“里面说到人性，也说到用兵跟战术。”
李唐明这么旁敲侧击，朱向东怎么会不明白，当下怒道，“你想说什么？想说我有不足之处，我比不上我的大哥？”
李唐明的声音低下去，“你不要误会，看书能让自己清醒。”
“你是说读历史就能明智？”他冷笑，“做一个书呆子，就会聪明？”讽刺她。
“拿出去！”他恼怒，李唐明这种方法，让朱向东觉得被羞辱。
朱向东斜睨看李唐明一眼，在她关上门之前，把她叫住。“要我学那个狐狸，脸带微笑，背后对人放箭。”朱向东自鼻子冷冷哼出声，“这种人，我大哥这种人，也能让你欣赏？”他冷笑。
李唐明只是看着朱向东。
他说，“如果我讨厌那个人，我就会告诉他，我的生意伙伴，如果我想让他破产，我也会告诉他，而不是在背后做这些卑鄙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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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向东看李唐明一眼，李唐明也看他一眼，朱向东骄傲地笑了。他说，“你知道为什么？”
李唐明摇头。
朱向东说，“因为我有能力！我大大方方告诉他，就一定能让他破产，不需要背后做这些动作！”神情满是倨傲。
“你会有很多敌人。”她像是自言自语。
他轻蔑地转过头，背对着她说，“对我无用的人，我需要来做什么？”
她的心里微震，不禁问，“对你来说，人跟人就是利用？”
“人跟人的关系，就是要为我所用。”
李唐明在朱向东的背后说，“你定不会利用冯友丽。”朱向东利用谁，她不能肯定，但冯友丽，朱向东不会。
朱向东微侧过身子，转过头凝视李唐明。他的幽亮眼晴里，闪烁着对她这句话的自嘲，神情缓和，仔细看，带着一丝温柔。“冯友丽对我来说，冯友丽能让我对生活充满热情。”他牵了牵嘴角，轻声说，“这也是为我所用。”忽然调皮，对李唐明眨眨眼晴。
在李唐明面前，他自然表现出他内心的一面，强势的内心，还有着温柔。
是冯友丽让朱向东的心柔软。
这是爱。
李唐明从不怀疑朱向东对冯友丽的感情，她打开门出去。
设计师抄袭这件事，罗忠云提议让朱少波负责，朱蔡英答应。朱向东得知大哥也起诉冯友珍，大为光火，认为大哥做得太狠，连同事也没有放过。
朱少波回了朱向东一句，“你裁员，污蔑职员闹事，陈叔被拘留，我这算得什么？”
李唐明看在眼里，朱少东生气，只是因为冯友珍不是别人，她是冯友丽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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