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四天半,就好像犯人被关了禁闭室一样,确实很难熬。但如果这样就能让我妥协,那就大错特错了。
没有陈念柔在,没有她担保,我现在交代出来,那下场会很凄惨。如果这样坦白交代,还不如在陈念柔在的时候说出来呢,那时候还不用吃苦。
既然我不打算说,就做好了被严刑逼供一次的准备,或者是被暴揍,或者是关关禁闭,有了心里准备,也就不再担心了。
想要活命,就要耐得住折磨和枯燥,这是最起码的。
当然,刚才并不是说我完全走不动,肯定还是有一点力气的,但我双手被铐,这里又是观海峰半山腰,我能走下山吗?开车上来都要十几分钟,走路恐怕得一个小时。就算有游人,有顺风车,看到我带着手铐,绝对不会帮我,还以为我是逃犯呢。
肯定不愿意载我一程。
其实屁游人都没有,这里被封锁了,那我走到半路就没了力气,会昏迷下来,那还不如等在这里。
乔荣把我带到这里来,不管是想杀我也好,放我也罢,绝对不会就这样不管了。我等了一个多小时,他还是没出现,那我只能试探性的喊几声了,没想到他真的出现了。
我也为刚才的明智选择捏了一把汗,还好没走。
此时,我看着乔荣,他也看着我,脸色不停变幻,似乎想再次干掉我。
我这时候就更加不怕了,反而笑道:“你刚才可是通知了市局,现在你干掉我,你就会有大麻烦,可不能这么干了,你错过了最好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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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话,就没有一句是真的。”乔荣冷冷的回道。
“也不完全是真,当然,也不完全是假,要不这样,反正市局的车子过来也需要一段时间,你车上肯定还有水,你去拿来,我们继续聊一聊怎么样?”
“我觉得没有跟你聊下去的必要了。”
“别,其实我们还有一个共同的话题,比如战斧雇佣兵团。”
“你承认你联系了他们?”
“不,我没联系他们,但在上半年,我听别人提起过这个雇佣兵团,而且,我有个朋友也在追杀这个战斧雇佣兵团的人,或许我朋友会有这个雇用兵团的资料也不一定……”我回道。
“接着说。”
“水!如果再有些吃的,那更好了。”
乔荣愣了愣,但还是走下山路,过了七八分钟回来,另外拿着一瓶水,还有一些饼干,递给我后,说道:“你最好说些有用的,不然我不打死你,也会让你不好过。”
我也不客气,边吃边问:“你们国安局如果一直盯着战斧雇佣兵团的话,应该知道他们在三年前,联合另外两个雇用兵团,抢走了周家的一批钻石。”
其他外人或许不知道,但我相信国安局应该不会不知道的,因为那天晚上,陈念柔都参与了行动,还因为她的出现,让一个叛徒逃跑了。
“这个我们知道。”乔荣终于对我降低了一些敌意。
“而负责护送周家钻石的武装力量,是猎豹雇佣兵团,这个组织可是正规雇佣兵组织,执行正规任务,不会干什么见不得光的勾当,当初还救过我们国家的特种兵小队。”
“你知道的还挺多。”
“都说我有朋友了嘛,现在是不是觉得我的信息有用?”
“继续说啊。”
“对于这些雇用兵团,我了解不多,不过如果你们想要资料,到时候我联系我朋友之后,可以把这个战斧雇佣兵团的资料交给陈念柔。”
“我要他们的人员名单。”
“这个我暂时做不到。”
“不是做不到,是不愿意出卖战斧雇佣兵团吧?你刚才说了一大堆,但有一个很严肃的问题,你就没想过吗?上次出现在厦门的就是战斧雇佣兵,而是跟你脱不了干系,你想抵赖?让这群无恶不作的战斧雇佣兵杀掉我们那么多同胞,你心里就过意的去吗?”
“这个和我无关,我可以告诉你的是,我和战斧雇佣兵团是敌对,绝对不会朋友,如果知道他们的行踪,不用你们出手,我都会对付他们。”我沉声道。
这个我确实没撒谎,那天晚上一场惨案,我事先根本不知道是战斧雇佣兵团的人接下了任务。我还打算等金盆洗手结束之后,我再打电话问俞影到底是什么情况,但还没金盆洗手呢,国安局的人就先到了,如果不是我强硬一点,或许还没金盆洗手就被带走,但我争取了二十分钟,打赢陈吉华,金盆洗手结束这才被带到了国安局的秘密分基地,一直待到今天,根本就不可能跟外界有任何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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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界发生的一切,我一概不知。
至于乔荣所说让雇佣兵杀掉那么多同胞,是,贾哲他们确实是我的同胞,但却是想杀我的同胞,是死敌。我不杀他们,他们就会杀我,我把他们当同胞看,他们把我当同胞了吗?
要是那天我不在两岸埋伏了人,我就会死在海湾里面。
就算不请雇佣兵,我也会杀掉贾哲他们,我没有让自己的人动手,是因为我不想把我自己的人牵扯进来。请雇佣兵,这只是一种手段,而不是一种关乎苏摩民族大义什么道德,杀掉的人,可不是无辜的人,所以,我不会内疚。
“乔警官,有一点我要告诉你,那就是我从来不会出卖自己的国家,任何时候都不会。”我脸色肃穆:“如果国家需要我,任何时候,我都会义不容辞。”
“那希望你记住今天的话。”乔荣听着山下已经传来了警笛的声音,他站了起来,走向了他的越野车那边。
“如果我弄到了名单,会给你们发过去。”
“如果没有,我会过来杀了你。”乔荣撂下这话,很快就消失在平台上。
呼!
我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这次侥幸逃过一劫啊。
等了四、五分钟,市局的警车终于到了,姚咏刚亲自过来,看到我此时的场景,他马上让人把我架上了警车,迅速离开,没有回市局,而是去了医院,当然,可不是放了我,而是有民警在把守,还是荷枪实弹的。
我身体主要是缺水太多,其实没有什么伤,打葡萄糖,盐水就行了。
而且,在病房内有空调,补充了水分和食物,身体恢复很快。我这才有心思跟姚咏刚说话,问他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他想了想,说这次我被抓的事情闹的很大,我的律师徐洁去了市局和法院,问我被以什么罪名关押。
因为国安局不好出面,就让市局出面说因为我牵扯了一桩枪杀案,现在正在被调查秘密当中。但徐洁却拿到了一份陈吉华招供的证词,陈吉华已经全部说出了那天发生的一切,也就是那天晚上的枪杀案和我无关。
徐洁要市局马上放了我,但市局根本就做不了主,只得联系这个乔荣,乔荣说他需要时间,让市局以我巨额财产来源不明为由,暂时拖延几天。
但徐洁不肯罢休,拿到了我的收入证明,直接告到了省法院那边去,要让法院公平公正的审判,而不是秘密审判。
法院不好受理,就暂时拖着,但厦门的同辉商会副会长廖水山以整个商会的名义给法院施压,说法院不能这么对待他们商会一个理事成员。
除了同辉商会之外,省政法委的某个人也给法院和市局施压了,这事情根本就拖不住,他就不停的联系乔荣,要让乔荣交人,不然到时候谁都承担不了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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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多人施压,加上枪杀案都抓到了真凶,乔荣被迫答应把我移交给市局处理。也就是说,现在我没有牵扯进枪杀案了,但还牵扯进了巨额财产来源不明的案子中,姚咏刚暂时不会放我离开。
这还有一个官司要打。
事情闹得这么大?
这次乔荣肯把我移交给市局,原来是无奈之举,并不是他想把我交出去,但不得不交。
难怪他走的时候,那么不甘心。是因为受到了各方的压力,事情闹大太大了。
如果单单是徐洁找到证据,乔荣可以置之不理,一个律师,他才不在乎。但厦门的同辉商会还有省里的政法委某个领导都给市局施压了压力,事情就不简单了。
就说这个厦门同辉商会,这里面只有三十个理事成员,但却是一个无数人都想进去而不得的大商会,到目前为止,我就只认识一个人——廖水山,其他人我一个人都不认识,他们很神秘。
这个商会资金雄厚,关系网极其庞大,影响力遍布整个省,甚至都已经发展到上海去了,这样的商会有很大的话语权。
更别说还是省里的政法委领导了,这也是真正的大人物,市局和法院都归政法委管辖,等于是直接下了命令下来。
乔荣一个人能扛得住吗?如果他有证据,国安局也不会怕,但问题是证据不充分,甚至可以说没有证据,这就不好办了,长期扣押我,他扛不住。
不过,他居然扛了五天,这足以说明国安局的厉害之处。
但其中有几个疑惑,让我想不通,比如徐洁是从哪儿拿到陈吉华招供的证据?是陈念柔临走之前,给了徐洁吗?似乎只有这一种可能。
然而这样擅自把证据交给外人,陈念柔恐怕得承受国安局的处罚吧?可她临走时都还气呼呼的说不让我管她的事情,但她又管我的事情,自己去接受处罚,这又是何必呢?
另外一个疑惑就是,政法委哪个领导出面了?是谭文光的亲家吗?还是廖水山通过同辉商会的关系?
我都不知道,现在都只是猜测,姚咏刚也不知道太多,反正他说让我先养身体,等待法院开庭对我的判决。
交代了这一句,他叮嘱外面的民警要注意保护我的安全后,就离开了。
在下午快五点的时候,徐洁和温玲玉一起来了,不过温玲玉不能进来,法院还没审判之前,得避嫌。只有徐洁作为我的委托律师才可以进入。
徐洁进来,关上大门,来到床边,探手就揪住了我的耳朵:“你行啊,回到厦门你一次都没去看过我们,还一声不吭就金盆洗手,惹下那么大的麻烦,你一个电话都不打,长本事了是不是?”
“疼……轻点……”我求饶道。
“轻点?刚才是我拧的,现在代替秀英拧,更重。”她说完,果然加重了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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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拧下来了。”
“真拧下来了也是活该。”
“我去过一趟全州市啊,还到过小区门口,那天是上午十一点左右,你抱着孩子,秀英推着婴儿车出来,不过因为有很多麻烦没解决,我就没上去见你们,也没联系你们。”我连忙解释道。
“真去过?”
“真的,任冲和我一起去的。”
“他跟我说过了。”
“你都知道了还拧我?”
“想拧啊,你对我有意见?”
“没……没有!”我满脸无奈,有时候跟女人讲道理,是根本讲不通的,对于这个我深有体会。
徐洁看我不敢反驳,这才松手,拉了一张椅子坐在了病床边,说法院开庭的日子在九月十六号,不过她这次有把握,不会输的,这个让我放心。
如果没有同辉商会的人出面,这个官司还不好打,毕竟她收集的资金来源单据加起来,根本就凑不到两亿,但同辉商会一出面,别说两亿,就算是二十亿的资金来源都可以解释的通,因为商会有各种投资,我还变成了里面的理事会成员,两亿就不算什么巨额财产来历不明了。
加上省里的某个领导都发话,法院绝对不会刁难我,也就说是,这次的庭审,就是走一个过场而已,已经无关紧要了。
听她说完,我心里也轻松了不少,我问她是怎么知道我被带走的,她说是杨锋联系她了,说我被国安局的人带走,她马不停蹄赶往厦门。
原来真是这样。
我继续问谁交给了她关于陈吉华招供的证据,她说她也不知道,她在公司整理我的收入来源单据结束后,打算去法院,下楼准备开车去法院,在坐垫上面就发现这一个文件袋,里面是一份口供,她根本不知道是谁放进去的。
她看完后,知道是有人在帮我,也就不多想,返回公司打印了几份口供,就一起把收集到的单据和那份口供递交给了市局和法院。
之后廖水山知道她在打理我的案子,主动找上门说可以帮她,她就给了单据和口供,廖水山通过自己的关系,递交给了省里,省里再给厦门市局和法院施压。
但这都已经是三天之前的事情了,还是被国安局的人给拖延了三天的时间。
我说国安局当然有国安局的独特之处,有特权的。而且,这次我得好好感谢廖水山了,他真正帮了我一个大忙。
其实之前他为了避嫌,都是私底下来找我,没想到这次居然摆在了台面上,够朋友啊。其实之前我都没答应加入同辉商会,那时候廖水山邀请我加入,也不是成为理事成员,而是作为商会的一个投资对象,简单一点说,就是有机会从商会借钱。
现在却成为了商会的理事成员,成为了那三十人中的一员,这可是有决议权。廖水山一个人能做主吗?或许是我回厦门后,闹的动静不小,现在又金盆洗手了,他们觉得我有很大的潜力,所以就邀请我加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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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只想到这个可能,具体什么情况,等我打完官司,洗脱了嫌疑后,再去拜访廖水山,到时就知道了。
徐洁继续交代了我一些关于官司的事情,比如财产的来源什么的,万一有人在法庭上问,我也可以回答上来,当然,这个时候,或许也没有哪个不长眼的再来针对我。
就是以防万一而已。
徐洁在里面待了半个小时也就和在外面等着的温玲玉一起离开了。我还是不能联系外界,手机和钱包好像还在乔荣那里呢,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归还。
国安局的人确实很棘手啊,我可真得罪不起。
等徐洁她们离开不久,我突然一拍脑门,现在都九月九号了,开学都一个多星期了,我还没去厦大报到呢,也不知道有没有人帮我去先报名,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学校那边还收不收我?
虽然我已经不在乎什么学业了,但是都已经学习了三年,在最后一年放弃,这确实有些可惜了。毕竟最后一年只要学习半个学期,再实习半个学期,就毕业了,很轻松。
而且,我已经金盆洗手,继续学习学习,倒也挺适合金盆洗手之后的生活。
算了,等打完官司在说吧。
到时候就是新生活了,我挺期待商业战场上的斗争。
在医院的病房内,由民警把守,基本上什么都不用担心,我就吃了睡睡了吃,一个星期时间休养,已经恢复如初了,天天吃好的,似乎还要发福的趋势。
九月十六号很快到来,早上八点,民警就带着我事先来到了市人民中级法院,庭审在九点正式开始,来的人挺多,杨秀英都从全州市过来了,不过小baby没带过来,但倩倩和温秋梦也在。
薛涛、杨锋他们也来了,甚至学校的辅导员都到了。
徐洁说因为牵扯到了同辉商会,这个官司挺轰动的,各界人士都在关注。
不过庭审过程却很顺利,由法院安排的诉讼律师根本就没刁难我,只是随便问了几个问题,然后徐洁再递交收入单据,法官休庭十五分钟,审议单据的可靠性后,就宣布我的收入来源一切正当,没有造成巨额财产来源不明罪,直接当庭宣布我无罪释放。
直到现在,我心里悬着的那一颗石头才真正落下,而我看向观众席的时候,杨秀英似乎眼眶都湿润了,我朝她笑了笑,继续看向其他熟悉的脸庞,倩倩她们都很激动,我却注意到了角落处另外一个带着帽子和墨镜的女人。
很熟悉!
这是……欧阳璐璐?
是她吗?她回国了?
我注视着她,她见我看过去,马上低下头,然后率先走出了法庭,我想追出去,但倩倩、温秋梦、王力他们围了上来,我只能怔怔的看着那个背影快速消失在法庭门口,想追都追不上了。
真是她吗?四年多不见了啊,她为什么急匆匆的走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