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拒绝和排斥戳得傅文昌胸口又是一闷,脸色难看非常。
旭喻东见状有些头疼地揉了揉眉角。
这两人……而且如果苏岚一直这样固执下去,对她的病情恢复也十分不利,与其让这件事一直横亘在两人之间,不如……
思及此处,旭喻东轻咳了一声,状若无事般笑道:“那可不行阿岚,即使你不想喝,我也需要泡茶招待客人呀。”说罢他以眼神示意周围跟进来的侍从,“没有你们的事情了,下去吧。”他一向不喜欢房间里有陌生人,而且在他专心研究的时候,那些人会让他觉得碍事。但是拉威似乎放心不下他的安全,硬是给他配了侍从,不进屋,只是站在住的地方外面看门,就好像他研究所门口的警卫。说是侍从,其实更像是一种监视,只不过拉威殿下显然不够了解他。如果他想走,不会有人能留得住,现在他依旧在这里,不过是因为妃伊。
旭喻东一走,房间里立刻只剩下两个人。苏岚看着眼前的男人,眉心蹙得有些紧,从老地方将洒水壶、花铲之类的东西搬出来,走到门口看着眼前毫不识趣的“肉墙”,她终于再次冷声开口:“滚开。”
狭长的凤眸敛起纤长的睫羽淡淡看了面前的小女人一眼,似乎想要说什么,但在捕捉到她眼底的不耐,终于还是稍稍回避,侧开了身子。
苏岚几乎在他闪身的瞬间就顺势走出了房间,仿佛不愿意和他在同一个空间多呼吸一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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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一旁的水管里倒了水,又在水里混入液体肥,看了眼日头,这才愣了一下。她还从没在上午给花浇过水,水珠凝在花叶、花瓣上,在强烈的阳光下会聚拢光线导致叶片被灼伤。她即使再想找点事情分散精神,可也能这么摧残自己的心血。
“你吃过早餐没有?”似是已经在这段时间里冷静了下来,傅文昌淡淡开口,语气听不上太关切,但却令人听上去很舒服。
这男人一向喜欢糖衣炮弹,那一个月,她足足被他用另一个男人的身份给骗了一个月!装成仿佛同是爬山爱好者的样子,佯装热烈追求她,故意示弱以获得她的信任,然后呢?居然迷晕了她把她带回了X国?
既然他这么想要她活下来,那也无妨。
如果她活下去他的那份愧疚和罪恶感才能消散,如果她活下去他才能不因为同情而像现在这样缠着她不放,那她就如他所愿。
即使,每一次旭喻东在她身上试药治疗都比当初他向她身体里注射药剂还要痛苦百倍千倍,每一次最痛的时候无不适杀意几乎夺去了她的所有神智,一心只想要他死!要不是旭喻东有先见之明每次注射前都先将她绑好,眼前的男人都不知道死上多少次了!
“你还没有吃饭?”见她不回答,傅文昌自顾自回答道,所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唇畔勾起了一个极浅的弧度来:“跟我走。”他仿佛十分自然地伸手,就要拉住她的手,苏岚下意识往后一缩,而男人仿佛早就预见到她会有动作,动作流畅且强硬地伸手扣住她的手腕,不容她挣脱却也不会弄疼她。
直接拉住她的手或许会被甩开,但如果只是拉住手腕,她即使排斥也不会很固执地甩开他。
果然如他所预料的一般。见状,傅文昌眼底的笑意愈发深了几分。
“说来我还没有逛过你们国家的闹市区,你一般都会去哪里?”
新王加冕,万人空巷,街上到处都是横幅彩旗还有穿着X国传统服饰盛装出席的人们。夏绯走在路上,身为一个8个月的孕妇,有些费力。
傅霆钧将她仔细护在靠里的位置,但是突然一个孩子不知从哪里冲了出来之类的突发情况却不是傅霆钧能够护得了的,所幸暗中还跟着几名暗卫,心惊胆战地密切关注着夏绯周围的情况,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惹怒主上。
“傅霆钧你看!”夏绯看着不远处的红毯,迎接新王的车队正经过他们所在的位置,为首的是黑色的飓风十六世敞篷轿车,车前盖处插着两把旗子,拉威从车顶中探出头来,神色威严而高贵,天生的银眸让他看上去冷峻且优雅,他面带适宜且从容的笑容以规定的礼制冲街道两边的市民们招手,眸光在一瞬间跟夏绯有交错,虽然车子开得不快,但也很快就开了过去。他脸上飞速闪过一丝错愕,接着,训练有素的笑容中,不觉增添了几分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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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陛下冲我笑了!”一个男孩兴奋地叫道。他的父亲闻言也爽朗地笑着,将男孩抱了起来,目送新王的车队缓缓远行。
夏绯挑眉看向傅霆钧,唇畔的笑像只狐狸:“你猜,哥哥现在究竟知不知道姐姐人就住在我那里?”
男人斜睨她一眼,唇角的弧度带着嘲意:“既然跟你是一样的基因,应该聪明不到哪去。”
“傅霆钧!”夏绯怒,她知道他根本没好好回答她。而且这个问题,也单纯只是问问罢了,答案不用傅霆钧来说她也再清楚不过。
不论如何,杀未婚夫的血仇横亘在姐姐和哥哥之间,这是无论如何都解不开的结。至少目前,姐姐不会原谅哥哥,所以更不可能会见他。夏绯想,大约哥哥也是因为知道这一层,所以才从来没在她面前提过这件事情,或者去她住的地方的时候走去客房看看吧。
那两个人,还在闹别扭。
思及此处,夏绯不由轻叹了口气,直到感到一只手指抵住了自己的眉头,她错愕地顺着那根手指望去,就看到了傅霆钧那张妖孽的面孔:“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无敌了?恩?”
夏绯有些不明所以,直到对方定定看向她,似是轻叹了口气方才淡淡道:“每一件事,是不是你都不操心就难受?”
夏绯恍有所悟,歪头似是认真考虑了一下,这才笑了起来:“也对,他们的事情,总会找到解决的办法的。”
突然,眼尾扫到个熟悉的人影,夏绯低呼出声:“苏岚?”后者闻言,也错愕转头,冲夏绯不冷不淡地点了点头。
虽然模样很疏远,但夏绯知道,对于苏岚而言,这就已经算是亲近的表现了。
“你不是不喜欢人多的地方么?怎么没和旭喻东呆在一起?”夏绯说完才注意到跟在苏岚身后的傅文昌,不由愣了一下,“文昌哥?”怪了,文昌哥怎么看上去似乎脸色不太好看?
夏绯自然是没有意识到自己又补刀了,倒是身后的傅霆钧眼底含笑地深深看了眼前跟自己几乎有着一模一样面孔的男人一眼。
苏岚看都没看身后人,淡淡道:“恩,他有事。”
“哦……这位小姐……”就在夏绯准备再开口时,突然身后响起了一个男人的口哨声,对方穿着有骚包的花衬衫,却没有李煜杰的那张勾人面孔,是以加上按浮夸的动作,模样略微有些猥琐。
“小姐,请收下这朵花,你的美丽唯有鲜花能配得上。”说着,一朵鲜红的玫瑰就被递到了苏岚的面前。
夏绯见状不由额角抽了抽,说实在的,她怀孕症状算是比较轻的,7个月之前一直都还在X国内到处转,有的时候遇上庆典也会去凑热闹。不得不说,这里的民风确实比国内要开放很多,甚至夏绯觉得比法国之类的国家还要夸张……她一个孕妇走在街上,如果傅霆钧走开一小会儿,都会有男人过来跟她搭讪。前几次对方说的英文口音太重她听不懂,都是被傅霆钧招来的暗卫给揍一顿带走的。后来她长心眼了,为了杜绝血腥暴力事件几乎是戴口罩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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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在这里,向看上的女人求爱,是件非常正常的事情,如果只是赞美一个陌生女人的美貌,那更是丝毫不稀奇的事情。在被人告白过几次之后,如今这个向苏岚送花的男人,实在算是段位比较低的了。
这花哨晃眼的穿着品味,还有手里已经有些发蔫的玫瑰,除了笑容不算猥琐,简直没有可取之处。她伸手想拉苏岚走,谁知却发现对方怔在了原地。
不仅怔在了原地,细看之下,白皙的芙颊还泛起了些许细细的薄红,映着太阳光,有股别样的风情。
苏岚她……不好意思了?
夏绯有些错愕。
对于苏岚来说,作为刺客,需要的就是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不被人记住面孔,不要做突出的动作,更不能沾染男女之情。
所以即使苏岚的样貌算是中上,尤其五官看上去令人十分舒服,可她这么多年一直消减自己存在感的保命习惯却让她从未接收过来自男性的表白。
当然,傅文昌这种奇怪的关系不算。
没有男性的表白,更不提被送花了。
是以眼前的情况,让她不由本能地有些发窘。窘迫之余,脸上也开始有些烫起来。为什么都说女人喜欢收到男人送的鲜花?明明是这样让人尴尬的一件事。
她不知所措的模样和芙颊的红晕尽数落进了身边男人的眼底,剑眉不由微蹙,他伸手企图去抓她的手腕,谁知对方却仿佛一个激灵反应过来,蓦地收回手,几下就没了踪影。
傅文昌俊美的面孔上,当即覆上了一丝寒霜来。
那个送花的男人被那阴鸷吓人的眼神猛地一瞪,不由也跟着怔了一下,忙讪笑了两声,转身跑了。
“呀,原来不是每个求爱的人都很绅士的。”夏绯感慨。
“哦?”头顶传来的嗓音带着些许危险的意味:“看来,你倒是很有经验?”
夏绯一怔,当即意识到某小气的男人吃醋了,当即摆手:“没有没有,不及你有。”说着她眼尾扫过傅文昌那复杂的神色,不由叹了口气道:“文昌哥,有些事情强求不来的。苏岚其实已经不怪你了。等她接受了全程的治疗,就会好起来的。”
“然后呢……”
“诶?”夏绯一愣,周围是嘈杂的人声,在热闹的人流中,眼前男人的眼神是那样落寞,她从没见过傅文昌露出过这样的表情,在她心目中,这个男人甚至绝不会再人前展示他的脆弱。除非是,已经陷入了绝望……
“等她好了,就会离开的吧。”
那一声仿佛叹息,夏绯没有听太清楚。
当晚,让傅文昌意外的是,旭喻东居然主动上门找他。
对这个男人,他的了解就是……同类。
一样看上去是总是微笑温柔无害的那一类人,但却看得透彻,尤其不会轻易对人付出信任,一旦有了执念,就绝不会轻易放手。如果这个人和苏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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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某处随着这个想法泛起一阵刺痛,傅文昌蹙眉,看向穿着休闲衫一脸彬彬有礼笑意站在门外的男人,最终还是淡淡开口:“有什么事情么?”
“当然,过来给你送一件东西。”旭喻东脸上突然露出了带着七分神秘的笑容,然后将手里的纸袋子递给了傅文昌。
“这是什么?”傅文昌迟疑片刻,伸手接过纸袋,拿出来,是一本精装版的书册,上面标题赫然是一行加粗的黑体:《如何和小动物建立信任关系,以仓鼠为例》。
男人眉间紧蹙的褶子愈发深了几分,看向面前微笑的男人时,眼底也多了几分疑惑,又重复了一遍同样的话,只不过语意却不太一样:“这是什么……”
旭喻东耸耸肩,模样依旧温文尔雅:“就是建议你读一下,我觉得,你可能很需要。”
这男人搞什么?他不养小动物啊……等等……小动物……警惕防备……
脑中突然划过一个念头,某人总是警惕地排斥他靠近的模样不知为何突然浮现在脑中,傅文昌不由眸光一沉,多看了手中的书册两眼。
旭喻东看着眼前人的眼神,自然也看出对方是明白了他的意思,当即难得似是促狭般冲眼前的男人挑眉道:“好好读,亲测有效。”那颇有深意的模样,让傅文昌喉结不由滚了滚,眼中浮现出某种炯亮的光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