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入夜了。
雪是突然下起来的，夹着呼呼吼叫的雪花，无丁点征兆。白色晶莹的多角雪花瞬间将整个天地都点亮。
陆以慕和小超市老板达成初步协议后，冒着暴风雪跑回家中。
将衣上、鞋上的雪屑抖落后，陆以慕才开门而入。
室内，碎掉的茶几已经收拾干净，祥和如初。灯光暖暖的，熨帖人心，媛媛俯在客厅小桌子上安静写作业，脑后两只小辫子微微甩动，按理说她三岁多快要四岁，应该上幼儿园了，但他们家现在情况不一般，再加上媛媛智商高，自学能力强，尹悠就把她放在家里自己来教。
媛媛的知识面已经达到小学水平，并且会中文、英文和意大利语三种语言，远远超过同龄小朋友。
“爸比。”一见到爸比回家，媛媛立即放下笔，糯糯地喊叫。
又冲着卧室清脆地喊了一嗓子，“妈咪，爸比回家了，爸比回家了。”
“对不起，媛媛，爸比白天吓到你了。”陆以慕换好鞋后，走过去，俯身亲了亲媛媛的额头。
媛媛乖巧地微微摇头，黑亮的大眼睛好使天山之水不染尘埃，令人不敢望进去，怕一望就望见自己心底的丑陋，“妈咪已经替爸比解释过了，爸比是遇见烦心事。”
“……”陆以慕心中莫名，望了眼卧室。
媛媛一瞬不转地凝视陆以慕，声音轻轻，好似怕惹起陆以慕的反感，“爸比不要烦心了好吗，我、你、妈咪还有叮当响还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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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以慕胸口好似被什么狠捶了下，闷痛难当，他低声道：“好，我们一直在一起。”
……
安抚好女儿后，陆以慕就去卧室找尹悠，她正在伏案画稿，雪白纤巧的小脸在灯光下泛着淡淡的柔光，侧脸弧度优美，粉色的唇微抿，黑而亮的眼并没有望向进门的他，浑身散发着淡淡不易让人察觉的冷漠。
她找了份在家工作的活，为一些思维枯竭的设计师画图，不冠她的名，也就是说给人做枪手。
她很努力很努力地给这个家做贡献，她出卖自己的心血赚微薄钱财，她白日里的提议是为了他好……
陆以慕的心好似被千万只细针戳刺，细细密密地痛起来。
她比他瘦小得多，可她做的却比他多。陆以慕走过去，细柔而坚定地抱住尹悠。
尹悠用力挣扎，陆以慕反而把她拥得更紧，刀削似的薄唇紧抿，沉默着，带着把她揉进自己骨血的力道。
尹悠几番挣扎无果，眼眸泛起淡淡的红，水光潋滟。她别开眼望向窗外，拼命眨眼，只想把眶中液体逼退回去。
良久后，她低声道：“陆以慕，以后不要随便跑出去好吗？就算要出去也和我说一声。家里有两个孩子我不能追出去，但我会担心你会不会遇见意外，我会怕，很怕。叮当会说话了，她首先叫的就是粑粑你知不知道，我们一家人都还在。”
说着说着，兴许是心口难受，尹悠的嗓音竟有些哽咽破碎。
“好。”那句对不起哽在喉间最终还是没有吐出来，被他嚼碎了吞下肚。
尹悠在陆以慕怀里小声地呜呜哭，像受尽委屈的小兽，他将她抱上床，撩起她的上衣，露出一截细白的腰部，那上面有局部的青紫，映在雪白无瑕疵的妙曼的肌肤上尤其的醒目。
……这是他的“杰作”。
陆以慕眸色暗沉，沉默地给她揉腰，沉默地抹药。
男人很有力，揉起来时力道适中，全身又软又爽，尹悠也就没再矫情地挣扎。
边给尹悠揉腰，陆以慕边说出自己的打算：“尹悠，我打算把小区外一百米处的那家小超市盘下来。我做了下调查，附近五个小区就三家小超市，而那家小超市的地理位置是最居中的，人流量大，需求量大。而且我问了价，全部盘下来大概二十二万，你那有十六万，再……再找侯海洋借十五万吧。到时候我们把货排紧些，货好再压低价，应该很快就能做起来。”
说到借钱时，陆以慕眸中闪过难堪，以前只有他给别人钱，何时轮到别人给他钱。
“好啊，我一听就觉得好。”尹悠见陆以慕没再颓废，心情瞬间上扬。
“原来你不是用脑子想的，只是用耳朵听。”陆以慕淡淡道，拿这个无条件信赖他的傻女人没办法。
“因为我知道，只要是你想做的事情，没有做不成的。”尹悠真心道，其中的信誓旦旦，竟在无形中给予陆以慕厚重的自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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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以慕的办事效率自是不用多说，他很快就把店面敲定，进货敲定，他还把灰暗的小超市重新刷了遍淡青色的墙膝，室内变得亮堂堂的，生机盎然。
在铺货那天，全家总动员，连蹒跚学步的叮当都迈着小短腿把火腿肠放在最下边的货柜上，媛媛抢过火腿肠，埋怨道：“叮当响，你不能放得这么松啦，爸比说货有很多，要紧紧地挨在一起。紧紧的，知道不？”
“肠肠，肠肠，吃，吃。”叮当结结巴巴地吞字，被姐姐骂，她两颊涨得通红，隐隐有要哭的痕迹。
“两个小祖宗，你们去柜台那玩好吗？让爸比妈咪来。”尹悠抢过媛媛手中的火腿肠，无奈带笑道。
两只小宝贝挡在中间，怕撞到她们俩，反而会降低她和陆以慕的办事效率。
媛媛和叮当不约而同的摇头，相似的两双黑亮大眼睛可怜巴巴。
尹悠……尹悠还能怎么办，只得随她们姐妹俩。
……
悠然超市很快就开起来，在陆以慕的运转和宣传下，不过短短一个月时间，名声就传出去。
大量的家庭妇女大妈蜂拥而至，“老板娘，我是来扫货的，听姐们说你家的纸巾都比别家便宜五毛钱。”
“是啊，我老公跑了好几家工厂，腿快断了才把价钱压下来。”尹悠边扫条码，边含笑答道。
有位三十多岁的妙龄妇女附在尹悠耳边轻轻道：“对了老板娘，你老公呢，听说你老公是个帅到人神共愤的大帅哥，气质一绝，在哪在哪。”
“在那呢。”尹悠不避讳地下巴一扬，指着店外抽烟的陆以慕。
他穿着黑色夹克，领子微微斜竖着，里面是件深灰色毛衣，下面是件普通的牛仔裤，一双普通皮鞋，白皙英俊的脸庞宛如神赐，让人不敢直视。
气质沉淀于二十几年的富贵生活之中，表现在举手投足间。就算是穿着最普通的衣裤，陆以慕的贵气也毫不消减，就好似……好似微服出访的皇室贵族。
他时不时扶额，好似在思考什么难解的问题；偶尔望天吐烟，目光深邃，或许是在遥想未来的出路。
少妇们看着陆以慕抽烟姿势，手捧着心两眼放光。尹悠笑笑，继续扫码。
他从来不在孩子面前抽烟，但现在烟瘾大了，忍不了，于是有时间就去店外抽。
……
成群的少妇走后，又来了一俏丽的短发姑娘，喊道：“老板，给我来五瓶阿萨姆奶茶。”
媛媛放下笔，哒哒地从货柜上拿下三瓶阿萨姆奶茶，抱在怀里，放到付款台上，又跑了一趟，拿了两瓶阿萨姆奶茶放到付款台上。
而后板着白嫩嫩的手指头算，“五，五，五乘以五，二十五块钱。姐姐，二十五块钱。”
短发姑娘惊呆了，“老板老板，这是你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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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尹悠摸了摸媛媛的发顶，这是她的骄傲。
“小妹妹，五乘以五是二十五，那五乘以六是多少？”
媛媛一口就答出来了，“三十。”
“小宝贝，你太聪明了你知道吗，你会不会趁着你爸爸妈妈不在的时候偷吃超市的零食。”
“不吃，零食是要卖钱钱的。”媛媛认真地摇头。
“那姐姐给你买好不好，老板再加个提子软糖。”短发少女从收款台的小架子上拿了个五块钱的提子软糖，一共付给尹悠三十块钱。
短发少女带笑将提子软糖递给媛媛，媛媛并没有马上接，而是懂事的望向尹悠，尹悠摇头，于是媛媛对着短发少女摇头，“姐姐自己吃，以后要常来咱们家买东西哦。”
“宝贝，我以后一定会常来的。”短发少女心都萌碎了，受不了似的问道，“老板，你们家这小娃娃卖吗？我想抱回自己家。”
媛媛忙惊恐地躲在妈咪身后，揪着妈咪的衣服，悄悄伸出一双大眼睛张望。
“姐姐骗你的呢，快去写作业，妈咪永远不会丢下媛媛。”
短发少女调皮地吐舌笑了，媛媛这才安心的坐在小桌子前写作业。
悠悠然的日子就这样过去，几月不过是眨眼间。尹悠觉得这样挺好的，真的挺好。赚几千万是一天，赚几百也是一天，吃日本北海道鲜鱼是一餐，吃池塘草鱼也是一餐。
但显然陆以慕并不这样认为，他是个有野心的男人。尹悠望向店外抽烟的陆以慕，把叹息掩在喉间。
陆以慕抽完烟，进到店内，替尹悠脱掉手套，把她仍然冰冷的小手塞进自己的毛衣里，替她暖着。
“不要，冻着你怎么办？”尹悠挣扎着要把双手抽出来。
陆以慕蹙眉喝了一声，满是不耐，“不要动。”
尹悠微抿唇，真的不动了，还把头枕着他厚实的胸膛。
怎么办，有他在，她觉得现在的日子好幸福。
他是给她下了降头吧……
又一天结束，已是十点，天黑似浓墨，天寒似冷库。陆以慕把闸门拉下，尹悠则带着媛媛在柜台数钱算账。
数完钱后，尹悠带着幸福的笑望向陆以慕，问道：“陆以慕，你猜猜今天赚了多少钱？破新高了哦。”
“猜什么猜，你直接说。”陆以慕表情淡淡的，眸子里没有情绪，是一贯的波澜不兴。
“五百，哇，五百啊。这样下去，我们一个月也能有一万多，马上就能还清侯海洋的钱。”尹悠牵着媛媛的手，像荡秋千般开心地荡了荡。
媛媛同样喜悦道：“五百，五百，棒棒哒。”
连叮当响都有样学样，结结巴巴道：“五，五百，五，五……”
两个小宝贝被包得严严实实的，从头顶武装到脚趾头，耳朵上还戴着可爱的兔子耳罩，媛媛是白色的，叮当是灰色的，别提多可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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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百很值得开心吗？”陆以慕面无表情道，没有被妻女的喜悦感染。
这只是他暂时的维生之道，他不可能永远干这个。
尹悠抿抿嘴，她把今日收入锁进钱柜后，来到陆以慕面前，从正面圈住他的腰，缩在他怀里轻声道：“我知道五百不算什么，以前你随便送我一套珠宝就价值几十万几百万，但那是以前。陆以慕，这五百块钱凝结了你和我的汗水和苦力，甚至还有媛媛和叮当整理货架，它是我们一家人共同努力获得的。就这个意义，不管多少钱都比不上。我看媛媛和叮当多开心。陆以慕，笑笑好吗，我都好久没看你笑了。”
“……”陆以慕身子绷得笔直，双手紧握成拳，略微尖锐的指尖深深陷入手心。
尹悠轻柔的话语，竟令他最深处的灵魂都微微震荡起来，颤栗快速划过背脊。
“陆以慕，我是真的觉得你很厉害，你以前不是想知道我在意大利做什么吗，我告诉你，我给餐馆洗碗，我扫大街，我送鲜牛奶……我以前不告诉你，是怕你笑话我，我只会做这些苦力活赚钱，我怕你骂我笨。但你呢，你观察敏锐，会把身边任何一个赚钱机会化为实践。就算这样的机会摆在我面前，我也抓不住，因为没那个脑子。”
“……”陆以慕的眸子泛起淡淡的红，身体竟发起热来，凝成一团，越烧越旺。
“你真的好棒，不是每个人都像你这么聪明。人的一生不可能总是一帆风顺，就像波段，有高峰和低峰，暂时的低峰是为下一次的拉升蓄力。蓄力越久，才能拉得更高……”
是不是男人都渴望被这样无条件的信赖和崇拜，她把他当做神，他什么都是对的，无关身份，无关地位……
隔着衣物，隔着肚皮，两颗心紧紧贴在一起，交合着跳动着相似的频率。
尹悠还未说完，陆以慕就推开她，去把拉闸门锁上，再把关上的电脑重新打开，选了部喜洋洋放映，他俯身对着媛媛吩咐，口气竟然是鲜少的急迫，眼睛亮得惊人，“媛媛，你先带着妹妹在这看一会儿动画片好吗，爸爸妈妈去杂物间取一下东西。”
“爸比要不要帮忙？”媛媛乖巧地点头，大眼睛眨啊眨的，长睫毛扑闪扑闪。
“你帮不上。”陆以慕牵着尹悠的手快步走到杂物间。
走得快了，尹悠有些踉跄，她好奇问道：“整理什么东西？明天再整理吧，要带媛媛和叮当回去睡觉了。”
陆以慕走进小杂物间，反手就将小门反锁上，他连灯都没有开，就在黑暗中撩高她的中长毛呢大衣和毛衣。他脱得太快，手势太准，尹悠甚至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
反正是坐在超市里卖货，尹悠也没有特意打扮。一件深粉色的中长毛呢大衣，里面是米白色的高领毛衣，同样中长长度，下面就套了件黑色加厚绒毛打底裤，脚上一双流苏小短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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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衣服向来是挑人的，尹悠人长得漂亮皮肤好，普通的衣物穿在她身上也尤其精致美妙，高领毛衣将她那截精致的下巴勾勒得无限优美。
当尹悠意识到陆以慕要做什么，心都慌了……
“喂，陆以慕你疯了，在这杂物间算怎么回事，又脏又乱。而且媛媛和叮当还在外面呢。”尹悠压抑低吼，和陆以慕争夺自己的衣物。
疯了，疯了，真的疯了……
“你还有脸说，你烧起的火，你负责灭掉。”陆以慕强势而不容拒绝地制住尹悠的双手，让她不能反抗。
窄小逼仄的杂物间，黑暗的空间里，满溢的灰尘，不太流通的空气，隐隐的暗香暧昧在浮动，竟组成了一副艳到极致的图景。
兴许是父母离开久了，不多一会儿，杂物间外的媛媛啪啪地敲门了。
“妈咪，妈咪，我听见你在哭，你怎么了，你是不是被东东压到了？”
尹悠的心脏在那瞬间窒息……
“妈咪，是不是爸比在里面打你？爸比，你不要打妈咪，你放开妈咪。妈咪你快求饶啊，不要让你爸比打你。”媛媛好似听到什么动静，敲门敲得更响了，连带着叮当也在向这边蹒跚走来，呜呜地跟着求饶。
尹悠用手背抹干眼泪，支离破碎地佯装平静道：“媛媛，妈咪没事，你在外面等妈咪一下好吗？妈咪很快就出来，很快。”
又隔门哽咽着哄了几句，媛媛和叮当才安下心去柜台处继续看电视剧。
“王八蛋，你快点。不能把孩子放在外面太久。”尹悠愤恨地低吼，眸子泛起了猩红，事后她要咬死陆以慕，绝对要。
两个孩子还是半大的年纪，要是磕到哪撞到哪，他们夫妻绝对会后悔一辈子。
杂物间的小窗户外，隐约有烟花跃上天空，片刻的绚丽美好浮华。尹悠在灭顶的快乐袭来时，恍恍惚惚地想，还有十多天就要过年了啊，虽然家里情况不一样的，但该采买的东西不能少。
简单整理好自己后，尹悠两腿无力地走出杂物间，媛媛和叮当在用柜台处的电脑看动画片，见妈咪走出来了，两个穿着严严实实的小宝贝立即同时调转头，关心地凝视她。
尹悠艰难地别开眼，根本不敢与那两双纯净的大眼对视。
她竟然做出了那么不知廉耻的事情……
隔着门，两个女儿就在外面，而她竟然，竟然……
陆以慕重开闸门，抱着叮当牵着媛媛走回家，尹悠扶着腰蹒跚地跟着。
本以为事情就这么算了，哪知回到家后陆以慕又要了她三回。这场火烧得太大，烧坏得她丢了四五回。
尹悠睡前还在模模糊糊地想，她到底是怎么把那把火烧起来的，她明明就什么都没做。
许多年后，陆以慕站至世界权势巅峰，成为金字塔尖顶部的那一撮人，他会怎么评价这段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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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他人生中最穷困潦倒的历史。
最潦倒，最幸福。
就是这六个字。
天冷了，舍不得开空调，没关系，两个人紧拥在一起就暖和了。一个被窝，双手双脚交缠，他把她冰冷的脚抱在胸口帮她暖着，慢慢搓着她冰冷的双手。
没事做了，就交换一个吻打发时间。
没什么闲钱去娱乐场所，孩子睡着了，他们就在房间看盗版爱情动作片，她为了他更舒服学做影片上难堪高难度的动作，有次甚至把腰给闪了，她没脸去看医生，他就无语地给她揉了一夜的腰。
天热了，就在阳光处铺一席毯子，两只小宝贝睡在中间，爸爸妈妈护在两边，一家人晒太阳，晒得舒服了翻个身继续睡。惺忪地揉揉眼，望向窗外，咦，怎么就天黑了……
当时只道是寻常，当时只道是寻常，当时只道是寻常啊……
当年忙忙碌碌为生活辛苦奔波，没有时间说爱，心却贴得那么近，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彼此要什么，互相体贴，背着两只小包袱扶持走在人生路上……
当时只道是寻常，多年后回首，如此幸福，如此充足，如此惊心动魄。
陆以慕五十岁时，在哈佛大学经济学院做了一个演讲。他在简练的学术称述后，还说了一句话，人没有钱不行，但钱绝不等同于幸福感。世界很大，赚钱的机会很多，钱永远是赚不完的，而幸福稍纵即逝。如果幸福在身边，请抓住。
或许是陆以慕的表情，全场静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