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湘夹在儿女之间十分为难。
她既不想郁唯受委屈,也不愿顾琴歌好不容易跟家中缓和的关系再次疏远。
顾东霖的感官十分敏锐,只看了董湘一眼,便明白了母亲的意思,他拍了拍顾琴歌的肩膀,示意她起身:“妈,时间也不早了,先吃饭吧。”
董湘连忙点头,四人移步饭厅。
饭桌上,董湘老调长谈:“东霖啊,你父亲最近忙得很,你什么时候回来帮帮他。”
顾东霖对此十分无奈,比起做生意,他对当律师更感兴趣。当初家中希望他学商科,他偏偏学了法律,起初家中还算支持。
只是这些年,顾建扬年纪渐长,工作也有些力不从心,便一心指望着他能回家接手家业,董湘也就念叨得越发勤快了。
“妈,如果爸实在忙不过来,不如干脆找个职业经理人,他也能清闲不少。”顾东霖对自己的前途显然早有打算。
他有心向政界发展,如今在国内有名的律师事务所工作,在业界也算得上是声明不斐。再过上几年,他经验更充足,再找一门有助力的岳家,便有机会能得偿所愿。
董湘瞪他一眼:“你这孩子,自己家的产业,怎么能交给别人呢!算了算了,还是让你爸再多操劳几年吧。”
饭后,郁唯陪着董湘,顾东霖将顾琴歌叫到楼上的小花厅里。
顾琴歌先去厨房里端了茶点,将之后要跟顾东霖说的话,在脑子里过了一圈,这才慢悠悠的上楼。
小说秘书被经理叫到办公室报表后被侵犯
顾东霖将门敞开着,自己坐在单人沙发上,脸色略严肃的看着顾琴歌,开门见山道:“你和郁唯是怎么回事?”
顾琴歌心中无奈,果然是当律师的人,观察力够敏锐。
其实她这倒是想错了,顾东霖之所以能看出来,纯粹是因为今天她表现得太明显。
顾琴歌没回答他的问题,坐在他身边的沙发上,手里捧着一杯热茶,模样是难得的迷茫:“哥,你说,是不是真的是我抢走了郁唯的一切?父母的宠爱,良好的生活环境,还有……”
顾东霖在她头上拍了一下:“这只能说是上天注定,怎么可能怪你?”
顾琴歌叹了口气:“我总觉得是我抢了她的东西,如果她要,还给她也是应该的……”
“说什么傻话!”顾东霖瞪她一眼,竟然难得的显出几分严厉的意味:“什么叫还给她?难道以后整个家你都不要了吗?爸妈养你这么多年,就是这些日子,是怎么对你的,你难道看不出来?”
“哥,我也不想的。”顾琴歌摇着头。
当初知道贺愁予劈腿时,她没有哭,之后被穆崇英嘲讽,她也不曾流泪,可是就在这一瞬间,在顾东霖的面前,她有一种想要痛哭流涕的冲动。
“你到底怎么了?”顾东霖皱着眉,他看着顾琴歌长大,对她的性子再了解不过,如今这副模样,是真心有些不对劲儿:“是有人说了什么?还是,发生了什么事?”
不得不说顾东霖的感觉真的很敏锐,顾琴歌张了张嘴,将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省去了有关穆崇英的开头结尾,原原本本的告诉了顾东霖。
这件事她必须得先跟家里通气。
顾东霖越听脸色越黑,蹭的站起身,就准备下楼。
顾琴歌赶紧拦住了他:“哥,哥!这些事情爸妈都还不知道,我也不知道贺愁予以后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顾东霖瞪着眼睛:“什么叫怎么打算?他这是看我们顾家没人吗?简直欺人太甚!”
“哥!”顾琴歌连忙跑过去,将门给关了,怕楼上的动静太大,被楼下听到。
“现在H市的那个房地产项目,正好进行到了紧要关头,现在把事情闹开,合作还进不进行了?后期资金怎么办?工程进行到一半了,前期投入那么大,要是现在闹开,怎么收场?”
当初贺愁予跟她在一起,两人虽然没有订婚或者举行别的仪式,但是两人交往的事情,双方家里都是知道的,也对此表示赞同。
两家生意上也一直有来往,如今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她和贺愁予是绝对不可能继续下去了。到时候事情爆发出来,绝对又是一场风波。
贺家也好、顾家也罢,都是家族企业,两家交好,合作就会进行得越发顺畅,两家交恶,这生意也会受到影响。
顾东霖听到她的话,眼中有几分诧异,更多的是心疼:“这个时候,你想着的还是家里的生意?”
开荤粗肉牛奶黄油
顾琴歌叹了口气:“你刚刚也说了,父母养我这么多年,我没什么能力,不能帮他们分忧,总不能还倒扯家里的后腿。”
顾东霖道:“你是怕郁唯……”
“郁唯和贺愁予认识才多久?能有多深的感情?”
顾琴歌耸了耸肩:“我又不傻,她摆明了就是冲我来的。我确实很生气,但是也就那样了,我就算不是顾家的女儿,难道还怕嫁不出去?”
顾琴歌看得十分清楚,郁唯并不见得是多么喜欢贺愁予,她不过是想要抢走所有原本属于她的东西。然而,受到的教育不同,所顾忌的事情也不一样。
顾琴歌之所以现在将这件事情告诉贺愁予,就是怕郁唯现在就得意洋洋的将这件事大肆宣扬。
到时候,工程进行到一半,这件事被闹腾出来,宣扬得人尽皆知。顾家要是拒绝继续投入资金,那就违反了合同规定,而且前期投入全都鸡飞蛋打。
但是,如果出了这样的事情,顾家还跟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继续跟贺家合作,见面握手谈笑宴宴,那恐怕得被人笑掉大牙。
“哥,我把这件事告诉你,并不是想让你帮我讨所谓的公道。”顾琴歌道:“我也没吃什么亏。”
“我是怕郁唯现在就把事情闹出来,到时候咱们家骑虎难下,丢了面子又没了里子。”
当然,她还有一些私心。
郁唯太过咄咄逼人,而她却已经不愿意再退让了,既然如此,那她就得早为自己做打算。
会哭的孩子有奶吃,她做不来郁唯那样,总是装无辜装可怜,但是她得把自己受的委屈摆在明面儿上。
顾东霖在桌子上狠狠捶了一下,桌上的点心盘子被他震得跳了一跳,那些颜色鲜艳的小圣女果从盘子里头蹦跶出来。
顾琴歌连忙张开手臂将它们圈住,然后一个个放回盘子里。
顾东霖看她竟然还有闲心雅致管那三两个果子,顿时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他在这边气得跳脚,旁边那位被劈腿的当事人,竟然跟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
“琴歌,我还真没看出来,你心有这么宽啊?”顾东霖现在还记得,当初她跟穆崇英分手的时候,拿简直就是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还专门跑到美国,一副外出疗伤的模样。
本来他还以为,顾琴歌这次又得再来上一回,不想,她倒是淡定了。
或许,这就是成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