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没想到,在全班都顺从自己的情况下,一个又矮又小的小丫头冲了过来,那是他们第一次见面,向越永远也忘不了那天的莫野,扎着两个羊角辫,绷着小脸,脸颊通红可爱,完全没有绷着脸该有的怒气,她嘟着小嘴巴冲到他的面前,顺手将他的书包也扔到了地上:“喂,你找打吗!”
那是她对他说的第一句话。
喂,你找打吗!
许是因为她是世界上唯一反抗他的人,他对这个小丫头充满了兴致,从第一次见面起,他的目光就始终追随着她。
后来,他放低身段,为这个可爱的小妹妹捡起了书包,并真挚的道了歉,从此,莫野代替向越,成了一年级二班的孩子王。
他们做了同桌,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向越的成绩不好,莫野的成绩也不好,他们常常在一起讨论,老师们的各种槽点,然后捧腹大笑。
那时候,向越最爱做的事情,就是趴在课桌上,隔着一尺之距,隔着璀璨的阳光,偷偷注视莫野,看她专注学习的样子,看她打盹,想睡又不能睡的样子。
然后止不住的弯起唇角,心里欢喜了千万回,他想,这个女孩就是自己未来的妻子,无论如何,她都会是。
放学的时候,就是他们分离的时候,向越每次都想将莫野送回家,可每次,学校门口都有一个高大的少年驻守在那儿,像一根挺拔的树木,摇摇等待女孩儿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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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到这时,莫野就会欢喜无比的冲上去,甜甜叫他:“哥哥。”
然后向越就被丢下了,少年领着莫野迈上了回家的路,他不放心,就一个人独自在后面跟着,他看见平时含蓄的莫野和少年在一起时,笑容不断,且是他从未见过的甜美,那时候起,向越的心理就出现了一些变化,每一天下午放学,他都跟踪他们,少年总是背着莫野,食漫长的路途,两道影子叠加在一起,似乎融合成了一体,悠扬的时光中,一遍又一遍白雪公主的童话侵蚀了三个人的童年。
莫野常常在同学面前挺起胸脯炫耀,我有一个对我超级好,比超人还要完美的哥哥。
她说起,从小到大席泽耀做的那些了不起的事迹时,表情自豪又骄傲,女生们都很羡慕她,男生们通常是不屑一顾。
才小学一年级,大家并不懂得什么是爱情,什么是亲情,那时候的孩子们,还不懂暗恋的情愫,大家只顾着玩闹,怎么开心怎么闹,向越在得知那是莫野的亲哥哥以后,便很少再跟踪了,他想,哥哥和妹妹关系走得近是很正常的事情。
可是随着年龄一年年的增长,年级一年年的升高,他愈发觉得莫野和席泽耀之间的关系似乎并不是哥哥妹妹那么简单,再浓的亲情也不可能像形影不离的爱人。
整整四年了,席泽耀风雨无阻,每天准时准点过来接莫野放学回家,重要的是,他去莫野家里做客的时候,常常能看见席泽耀辅导莫野功课时溺爱的眼神,和一些宠溺到骨子里的细节,一举一动间写满了宠爱。
他虽然是独生子女,可他知道,兄妹之间不可能逾越过多,更不可能是这样的相处方式。
于是,四年级开始,席泽耀便成了他心目中的情敌,他私下做了很多很多幼稚的报复,比如放掉汽车轮胎的气,去莫野家中的时候,他会故意绕到席泽耀的房间搞一些小破坏,乐此不彼。
最后导致的结果是,他被席泽耀看破了伎俩,得到了较为惨痛的代价,为了男子汉的尊严,他当着莫野的面对席泽耀下了战书,可还没来得及挑战,莫野和席泽耀就一并消失了。
那是小学毕业后的第三天,见不到莫野,得不到她的消息,他曾一度陷入悲伤当中,不吃不喝,连话也不说。
一整个暑假结束,到了初中报道的时候,他才想隐隐回了神,下定决心要用自己的力量,找到莫野并且给她一个幸福美好的未来,于是他发愤图强,成绩一路飙升,初中毕业的那天晚上,他终于得知了莫野的下落。
再后来,七年苦等,七年守候,终于完成心愿,可还没等享受幸福,他的妻子,便莫名其妙消失了。
向越很累,心烦意乱。
寻不到她,他想过放弃,想过随便找一个女人,随便度过这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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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光是想想,他整个人就处于崩溃的边缘,这么多年过去了,莫野早就成为他身体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了,若是将她彻底剥离出他的世界,他想,他是真的会崩溃。
一个人一旦认定了一件事情,那么真的,会成为心底的一道永远打不开的枷锁。
他叹了口气,顺手拿起茶几上已经摔了不知几次的手机,却被屏幕碎片划破了拇指。
突如其来的疼痛感,令他松了手,手机啪嗒一声再次摔落在地,这一次,粉身碎骨。
一道又深又长的口子几乎占据了向越的一整根拇指,鲜血淋漓,红色的液体带着浓厚血腥味顺着沟壑缓缓流淌,一滴一滴坠落在木地板上,开了一朵朵妖艳的红花,向越盯着流血的手指,没有皱一下眉头,也没有眨一下眼睛,他似乎能看见里面粉红色的肉,和血融在一块。
强烈的疼痛感刺激着他的神经末梢,不断的提醒,他还活着。
既然还活着,就不能放弃寻找莫野的每一个可能和机会。
拇指送入口中,他第一次尝到了鲜血的味道,甜涩苦腥,很难闻,却是此时唯一能加持他精神的毒品。
“莫野,无论你在哪里,无论这世上,有多少人阻止我们,我都一定会找到你,我都一定会让你心甘情愿做我的妻子,永远。”
沉重的誓言落地,尹伊人匆匆忙忙捧着医药箱冲了出来,她半蹲下身子,盯着向越沾满液体的手指瞧:“喂,伤口是不能放进嘴里的,你这样会加重感染!”
说着,不顾向越厌恶的神情,绷着脸打开医药箱,无比专业的拿出一堆碘酒纱布,然后夺过他的手指,认认真真开始包扎起来。
“我跟你说,手指破了必须要打破伤风,我先帮你包扎一下,明天早上你记得去医院打针。”
她认认真真的关心却换来男人一句无情的:“少管闲事。”
尹伊人觉得真心苦逼,觉得整个世界都没爱了,这男人难道是铁做的?为何永远不领别人的情呢?也许他的眼里只容得下莫野吧。
想到莫野,尹伊人关医药箱的手指一抖:“还没有她的消息吗?”
男人神情更难看了,珉唇,一言不发。尹伊人便明白了,毕竟相处了有段时日,男人的性格她大抵摸清楚了。
“你放心吧,莫野福大命大,她这个人又比较机智勇敢,就算是遇到什么棘手的事情,她也会想尽办法自己解决的,我估计啊,再有几天,她一定会自己回来的。”
听言,男人神色陡然一紧:“万一不是她不想回来,而是别人束缚着她呢?”
“那……那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我想,不会这样的,这世界上哪里有人敢和您向大总裁作对啊。”尹伊人尴尬的笑了笑,收回医药箱。
向越的手指已经包扎好了,裹上了一层厚厚的纱布,臃肿了许多,他盯着拇指,瞧着白色纱布里渗透的鲜血:“这世界上,偏偏有人敢,偏偏有人,不识好歹。你说,我该怎么处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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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尹伊人愣住了,心想他说的该不会就是莫野孩子的父亲吧!
瞬间毛骨悚然,有种破坏别人家庭的罪恶感,于是,小声道:“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莫野其实……向往的是另一种生活,她其实……并不想留在你的身边,她有自己心心念念的爱人,她还有孩子,她对那个人的感情就像你对她是一样的,深深渴望却又望尘莫及……向越,有时候,自欺欺人只会害了自己。”
说话的整个过程中,她都没有勇气去看向越一眼,更是不敢喘气,深怕自己的一个不小心惹怒了对方。
但是他今天却异常的平静,听到她说的话,别说发火,就连脸色都没变,还保持着刚才的动作,刚才的姿态,轻轻摸索着肿胀的拇指。
时间静止,尹伊人恐慌极了,抱着医药箱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突然,他说:“流血了,是伤口撕裂了吗?”
“啊?”
尹伊人呆住,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怎么突然扯到了伤口,此时此刻他不是应该大发雷霆的么?
“我说,我的伤口撕裂了,你看到纱布上红色的血了吗?”
他将拇指送到她的眼前。
“看……看到了……”
确实出了血,红彤彤的,染脏了纱布。
“我记得,刚才给你止过血的……看来是伤口撕裂了。别动,我帮你重新包扎下吧。”尹伊人皱眉道,并重新打开了医药箱。
“那我问你,包扎了就能恢复到以前的样子吗,会不会留下疤痕?”
男人又问,这一次的问题话里有话。
“只要做好消毒工作,应该不会的。”
尹伊人还十分天真的回答。
“伤口很深,流了好多血,你凭什么说消了毒就不会有伤疤?只要是伤口,就会有痕迹,尹伊人,这和爱一个人是一样的道理,如果我爱她,如果我在爱里受了伤,那么,这伤口会留下永远的痕迹。它会不断的提醒我,我曾经,受了怎样的折磨!”
尹伊人被向越狰狞的表情吓了一跳,忙低头重新包扎伤口:“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也许很严重吧,但冤冤相报何时了呢,你不如放过你自己,也放莫野一条生路。”
“放过……”
呵呵,所谓放过不过是让他一个人坠入地狱的深渊里去。
“够了,下去吧。”
揉了揉太阳穴,忽然无力的叹息。
“哦……”
尹伊人也非常识相,收回了手指,拎起医药箱,出了卧室门。
客厅里昏沉的灯光衬的人眼睛发涩,尹伊人匆匆关了灯,一头钻进房间里去。
她不知道自己为何难过,亦不知道今后的路。
天黑了,世界便成了一片模糊,没人再关心她的死活,也没人去询问在她的身上,发生过什么。
时间在这场游戏里不过是个廉价的装饰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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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童将自己锁在回忆的枷锁,面对一片黑暗的环境,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蜷缩在温暖的沙发里,努力的借用柔软的布料将自己埋的滴点不露。
只有见不到光亮的地方才会让她觉得安全。
是的,极度缺乏安全感的人才会极度喜欢黑暗。
从来没有觉得自己像今天这般可怜,叶童的心脏似乎在承受难以磨灭的伤痛,天才刚黑下,该来的提前来了。
别墅门第二次被人敲响,这一次显得平缓许多,一顿一顿,沉闷有力,仿佛在敲沉重的鼓,在寂静的夜空中格外响亮。
叶童身形一抖,下意识从沙发上站起,她有些瑟瑟发抖,手足无措,因为不知道这会儿有谁会拜访席家,她几步走到门旁,犹豫了一阵子,没有去看猫眼,也许是故意逃避,她颤抖着双手,终于推开了席家老宅的大门。
门外矗立着的,是一个男人。
和她有过两面之缘的男人。同样也是城幻集团现任总裁:东墨凡。
他今天穿了一身黑色西装,有板有眼,十分正经的样子,站在门前,几乎快要和背景的黑暗融为一体,透过路灯昏暗的灯光,叶童隐隐分辨的出面前的人是谁,他嘴角噙着的笑容格外耀眼,就是瞧见了那抹邪肆的笑容,她才一口咬定,那是东墨凡,稍稍吃惊,叶童不解的问:“这么晚了,你怎么会过来?”
男人耸了耸肩膀:“不打算请我进去坐坐吗?”
“不打算。”她毫不给面子,直接一口拒绝。
她一直知道东墨凡不是什么好人,对于这个男人她从来没什么好感,在他的身上,她能看见席泽耀的影子,可看见更多的,是他们的不同之处,东墨凡相比于席泽耀的无情霸道,温情了许多,在商业上的手段,却比席泽耀用心的多。
遭到拒绝,男人并没有生气,而是依旧面带笑容,温温和和道:“外面天气这么冷,你真的忍心让我在外面站着说话?”
是真的冷,刚刚下过雨的墨城,整个城市仿佛置在了冰窑里,冷风轻轻一吹,都能掉下冰碴子,寒冷的冬季不知何时才会过去。
东墨凡今天穿的很少,一件羊绒毛衣,外加一件薄薄的西装外套,冷风呼呼往衣服里灌,他的手脚此刻一片冰凉,为了保持帅气形象,还强行忍着寒冷,装淡定。
“有什么事情你长话短说就是。”
叶童矗立在门边,就是不退让,她很倔强,除了席泽耀外,一般很少有人能改变她的想法。
“真的不让我进去?”男人沉声问,暗沉灯光衬得他的脸色发青,很不好看。
“不让。”
听言,东墨凡猛然向前一步,长臂一挥,握住叶童的腰际轻易将她扛在肩头,好听的声音里蕴着嘲讽意味:“那我就硬闯了。”
说罢,长腿往前迈,别墅门啪嗒一声紧紧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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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童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狠狠丢在沙发上,她重新陷入了柔软的布料中。
啪……
客厅的灯,紧接着亮起。
澄明的灯光刺的叶童睁不开眼睛,偌大的别墅一瞬间变得光芒万丈,连一个小小的角落都不放过,或许是因为长时间陷入在黑暗中,受不了强烈的刺激,她的眼睛无意识流出许多晶莹的液体……
东墨凡大步迈过来,紧张兮兮问:“怎么哭了?”
“眼睛不太舒服。”
叶童夺过茶几上成堆的卫生纸,用力擦去泪水,很快,她便调整好了状态,往沙发边缘挪了挪:“说吧,你有什么事。”
她不想说,东墨凡便也不多问,轻轻坐在她的身旁,一双黑色眼眸比客厅的灯光还要澄明:“席家老宅的房产权归属于城幻集团,你是知道的吧?”
“知道,所以你今天过来,是来收房子的吗?”
是不是太快了点?就算是搬家也要给段安置的时间吧。
男人嗤笑两声,似乎在笑叶童明知故问:“你也不是很笨嘛,席家老宅怎么就还剩你一个人?你未婚夫怎么不在?”
“这房子现在是我的,你若想拿回去,只用跟我一个人谈。”
“哦?我可不记得你已经成为了席家名正言顺的成员,你是什么身份?你有什么资格说老宅是你的?你又凭什么跟我谈?”
凭什么……
已经有无数的人跟她说过凭什么这三个字,叶童承认,自己活得很失败,因为从头到尾她都是最没有资格的那个!
“东墨凡,我跟你直说了,席家老宅我是保定了,你说个价钱吧,就算是倾家荡产我也要买下它的房产权!”
“哦?”
东墨凡觉得有趣极了,这丫头竟然愿意为了一个抛弃她无数次的男人倾家荡产,他该说她痴情,还是该说她愚蠢呢?
两人距离不远,东墨凡就坐在叶童身侧,顶多半尺距离,他透过余光打量着面色苍白的小丫头,看她魂不守舍又激动万分的样子,自己今天这一趟,算是没有白来。
过来老宅之前,助理汇报称,叶童一个人呆在席家老宅,他不放心,下了班便驱车赶来了,并随口扯了个收回房子的借口,好让自己看起来不是那么刻意。
他没有接话,叶童便不再说话,面对苍白如纸的叶童,男人下意识伸出手指,嘲讽的眼神逐渐变得情深,骨节分明的手指格外粗糙,像长满了刺,缓慢地、轻轻地触碰叶童娇嫩的肌肤,类似于某种程度的爱抚,叶童一愣,全身立马传来一股无法形容的酥麻感受……
很陌生,很美妙……她发誓,她活过的二十五年来,就算是席泽耀靠近她,她都没有如此心慌意乱。
意识到这一点后,叶童瞳孔猛然放大,背叛丈夫的罪恶感冲淡了心头的特殊感觉,她往后退开,右手恶狠狠推开东墨凡胡乱动弹的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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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颊却悄悄红了……
东墨凡顺从收回手心,叹了口气,说:“你瘦了很多。”
“谢谢。”
“你搞清楚,我不是在夸赞你!”
“瘦,这个字,是女人一生都在追求的,你说我瘦了,我当然很开心,说明我减肥成功了。”
“减肥?叶童,你在骗谁?上次我们见面的时候你已经骨瘦如柴了,你怎么可能需要减肥?你以为你现在瘦的还有人样吗?是谁告诉你,只有瘦女人才好看的?”
东墨凡忍不住抓狂低吼起来,表示自己已经快要败给了叶童的智商和她对自己的身体健康满不在乎的态度!
“我不准你瘦!听见没!”
这男人疯了吧,她瘦不瘦关他屁事?他凭什么用命令的语气对她说话?
“麻烦你说重点,出个合理的价钱!”
叶童再难得说些废话,直奔主题!
“想买老宅?”冷笑连连:“你觉得你自己买得起吗?还是你觉得,你的父母会给你钱,入手席家老宅?”
“这你管不着,你只需要出价!钱的事情我自己会搞定!”
“是吗?”男人继续冷笑:“真是个有骨气的好姑娘呢。”
“那么,”他微微沉吟了下,皱眉,似在思索,片刻之后才开口道:“一千万。”
要么不出口,要么出口惊人……
一千万绝对是个庞大的数字,即使是身为叶家千金的叶童也不免因这个价格而眯紧双眸。
她从小跟着叶父出去做生意,算是见过世面的千金大小姐,一千万在资产庞大的叶家绝对是个屈指可数的小数目,只不过……叶家是不会为席家砸钱的,别说一千万了,恐怕连一毛钱也吝啬的很。
而她脱离了叶家,身上更是身无分文,况且席家老宅过于陈旧,哪里值一千万?
“一千万也太贵了些,几十年的陈旧老宅,貌似折价很多吧,东先生不妨出个合理的价格,就当,交个朋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