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根本没想到吴霞会来这么一招,也没想到她会有这么大的勇气,在苍麟的面前对我下手。
且不管这个苍麟到底是不是苍麟,但对吴霞来说却是同一个人。她当年受他援手才能够走到今天,而今日不过是完成当年的承诺。
可我却低估了,不管是人还是妖魔鬼怪,活着都是一种极度追求的渴望。
人会追求长生不老,妖魔鬼怪也有自己的追求,说到底都是想要活着,不甘受辱。
所以她才想孤注一掷吧!
但这会有效吗?
吴霞的反应非常快,在一刀刺中我的眉心之后,黑色的长发把我的手腕一缠,将我直接朝她那边拉了过去,一个转身,我就被她禁锢在怀里。
“别动。”
她的速度之快,快到我身后的人根本没有及时反应过来。
“我不会把这个碎片给你的。”尖锐的黑色指甲抵在我的咽喉,只要一下子,就会割破颈动脉。“给我让开!否则她就得死。”
“你,威胁我。”
音色轻微的上扬,不是很明显,也没有任何的刻意,而是很简单的一个反问,却用了陈述的肯定,让最后一个字的尾音带了点弧度,显得特别的好听。
可是这份好听里,已经蕴藏着波涛汹涌,我能够感觉到黑色的戾气正在他的周身浮现,一点一滴都是那么的熟悉。
难道这个人,真的是苍麟?
“不是威胁,是你骗我。”吴霞紧拉着我不肯松手,指尖的触及带着阴狠的抖动,是随时都会刺破我的喉咙,“那个东西里面有其他的魂魄,虽然它给了我源源不断的力量,但同时也是在利用我的怨气来饲养里面的魂魄。所以你要收回碎片,我就会死。还不如直接吞噬了里面的魂魄,为己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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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女人在幻境中看上去唯唯诺诺的,不狠绝,没想到她却发现东皇钟里面的魂魄,那么这样一来,流萤的魂魄当真就在这里面了?
我望着她我在手心里的碎片,碎片的尖端沾染了我的血,没有被吸收,就那样沾染在表面不散。
我眉心上的血顺着鼻梁骨落下,有些沾染到了睫毛上,糊了一眼。
在半朦胧的状态下,我似乎看到那一小片金色的铁片中,有一个很微弱的身影动了动,但它太渺小不足,我眨了眨眼睛就消失不见了。
但那一瞬间,我真的感觉到了新生的气息。
流萤,是你吗?
流萤是谁?是我吗?
忽而,我的耳畔划过极为轻微的一句话,气息浑浊很浓郁,就像是耳边的一阵叹息,再听却又没有了。
“若我不答应呢?”
“你不答应,她就得死。”吴霞已经下了狠劲,我觉得脖颈处一疼,感觉到了血流的涌动,“放我走,不再找我,我们就井水不犯河水,我也会让过她,否则我不介意让她与我陪葬。”
“那你就试试。”
苍麟不再迟疑,沉下了眼。我只看到他的眼中浮现出一抹诡异的红艳,还没看到他的动作,下一秒我就被他紧抱在怀。
额头猛然一疼,让我皱起了眉。
而吴霞已经被她一掌捏碎,“我正好需要魂魄滋补。”
东皇钟的碎片落在他的掌心里,金色的光辉忽然大亮,将吴霞的魂魄吞噬,带着一丝殷虹的色彩,亮丽的叫人无法直视。
我盯着那抹金光,任由金光刺激的眼睛变得模糊,在这之间,我似乎又看到了那抹弱小的魂魄,它舒展了一下身体,似乎变大了一些。
一只大手遮住了我的眼睛,好听的声音紧贴着耳畔轻微的想着,“这样盯着,眼睛会受伤的。”
同样的温柔,同样的呵护,却叫我由心的认定此人不是苍麟。
因为苍麟每次出手都会用剑,用身边的一些物件凝聚成剑,又或者是一把浓黑的黑色长剑。
从来不会徒手攻击,还速度这么快,如魅影相随。
更重要的是,左侧额头又疼了。
每一次他的靠近,那里都会疼。
不过我心里还是有些骇然,妖王只从封印处跑出了三魂,就可以将一个厉鬼一手击毙,他的能力究竟有多强?
“妖王。”我轻声呼唤着这个名字,音色却让我意外的带上了一丝的颤抖,“放开我。”
“妖王?”他轻轻一笑,道,“我是苍麟呀!”
“虽然你装的很像,但你始终不会是他,我可以百分百肯定。”
是的,那是一种感觉,即便一开始会认错,但我会怀疑,我会去判断他和苍麟之间的细微变化。
尽管真的非常相似,但我也可以肯定他不是苍麟。
“甜沁,你这样我真的很伤心。”他的大手仍旧盖住我的眼睛,让我看不到他此时的表情,唯有指尖的冰凉缓缓沁入我的肌肤,带来一种心的颤抖,“为什么每一次都要认出我?为什么不让我自欺欺人一次,即便是替身,你也会抱着我亲亲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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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我轻微咬住唇瓣,我不知道为什么他每一次说的话都会让我感受到一股浓重的悲伤,不是历经苦难换来的失败,也不是被伤害后感受到的悲哀。
而是一种明明就在身边,触手可及,却偏偏无法碰触悲恸。
他紧贴着我的脸颊,蹭了蹭,似乎很喜欢感受这份温暖,“甜沁,不会远了,总有一天你将属于我。”
“不会。”我果断的否决,“妖王,我没有前世的记忆,不知道我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我今生爱的是苍麟,所以我们之间绝无可能,也请你不要再用苍麟的样貌出现在我的面前!你不是他,请别假扮他!”
他闻言,轻笑出声,拿开了我的手,单手一挥,拭去我脸上的血迹,“你觉得我是在假扮他?”
我眨了眨模糊的眼睛,望进一片漆黑中,“难道不是?”
“甜沁,你终究还是把我忘得干干净净。”
他眼底有种晶莹微微一闪,眼睑落下,盖住了眼底的色彩。
我被他的话愣住了,想来妖王利用苍麟的样貌的确可以办成不少事,比如之前的腐蚀虫等等,让那些鬼魂都以为是来自地府的命令。
可他在我面前,一次利用苍麟的样貌来骗我还说得过去,可是次次都用,未免有些牵强。
但如果不是这样,他是妖,怎么肯能?
我望着他,张了张嘴,还是问道,“妖王,你到底是谁?”
“你问我是谁?为什么不去问他?”他望着我,唇瓣的笑有些自嘲,“在你的心里,他永远不会骗你,而我永远都是骗子。”
骗子,两个字极度的轻微,就像呼吸一样传递到我的大脑,却叫我猛然一震,呆立的望着他,心顿时痛到不能呼吸。
“你到底是谁?”我用力抓住他的衣襟,低吼道,“告诉我,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我会痛,我会哭。告诉我,告诉我!妖王!”
“不哭。”他轻轻地给我拭去眼泪,然后将我抱紧在怀,摸着我的头发小声的呵护着,“甜沁,你若想知道前世究竟发生了什么,就到鸣华山来找我,我会告诉你所有的事。”
我一顿,“鸣华山?”
“对,鸣华山。”他轻笑的捧起了我的脸颊,头微微靠近,冰凉的呼吸喷洒在脸上,驱散了我因为情绪上涨而带来的微热,变得冰寒,“我等你,你若不来,我变会杀一个人,直到你出现在我的面前为止。”
“你!”
他说的轻微,但言语中的杀气是很明显的。
这是一种威胁和强迫。
“别用这种眼神望着我。你越是恨我,我越是会做出让你伤心的事,比如再杀个阎罗也是非常容易的事。”
我猛然一震,“你杀了阎罗?”
他眉头轻挑,“他没有告诉你。”
十分的肯定,没有怀疑,是笃定了苍麟不会将这些事告诉我,并且猜的很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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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地府已经分成两派,一方极力拥护他,一方拥立新主。而他本可以解决这一切,却偏偏为了你留在人间。甜沁,你既然这么爱他,就为他做一些事吧!就像当年的你一样,为了爱,奋不顾身。”
妖王的声音每一个音节都十分的轻微,却如同一颗颗石头砸在我的心头。我就知道苍麟最近这么忙,肯定不单单是因为封印的事,果然地府出大事了。
可他却依然不肯离开我。
心,忽然被揪住的疼。
“甜沁!”
外面陡然传来苍麟的声音,我顿时心头一颤,下意识的往教室外面望去,却被他紧紧拉住。
东皇钟的碎片他轻微的放在了我的口袋里,轻声的说,“甜沁,我等你。”
脸颊被微微用力捧起,迎面而来的是唇瓣上的一丝柔软,简单的触碰,却激起了一种莫名的熟悉。
然后有什么东西顺着我的咽喉滑落到全身上下。
“放开她!”
黑色的利剑伴随着黑色的骤风火速来袭,隐约中还有着丝丝的血腥味,不带有任何的留情,也没有顾及到我的存在。
目光明确,出手狠绝,是非常想要一剑击毙对方,永绝后患。
我望着那被黑色鬼气包裹的黑色利剑,望着他眼底的阴狠,第一次没有想要退开。即便妖王已经放开了我,即便他给了我东皇钟的碎片,即便我完全可以自保。
但双脚就像被定格住,怎么都迈不动,浑身僵直,一丝力气也使不上来。
“苍麟,我们后会有期。”
妖王身形一闪,变成黑色烟雾一晃而散,而那把剑却没有因为他的消失而停下来。
我呆呆的望着苍麟,他眼底的殷虹如同一头发怒的狼,全然没有任何的情感可言。
我望着那样的苍麟,忽然间觉得很心疼,他微动的唇,上下浮动,虽然没有声音,但我看得出来,满满的都是我的名字。
他疼我,爱我,才会害怕失去我。
但我们之间横着一个妖王,一个地府,一份责任,注定了这份爱不会那么的简单。
那一瞬间,我似乎觉得,或许我就这么死了,他也不会这样的痛苦,难熬。
“砰”的一声,在黑剑离我只有一公分的地方被弹了出去,黑发碎了一地。
与此同时,一道黄色的光圈将我紧紧包裹住,防止了外界一切的威胁。
“不准伤害我妈妈,伤害妈妈的都是坏人!”
我猛然一怔,低头望着自己的肚子,伸手摸了上去。
自从怀上了鬼胎之后,除了那次杨凌沙的事情时,鬼胎有过波动,之后它似乎又像陷入了沉睡一般,完全没有任何的感觉。
我也仅是偶尔半梦半醒的时候,会听到有人叫我妈妈,很微弱。
苍麟说他是鬼力不足,所以才会这样。
可是现在,那么强大的鬼力连我都可以感受到震撼,一时间我有些怀疑这还是鬼胎的力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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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这才是鬼胎的真正力量。
那柄黑色的长剑被弹飞出去,直接打在墙上,入木三分。
苍麟眼中的殷虹也因此一闪而逝,厉凡储若有所思的盯着我,抿唇不语,一时间,谁也不说话。
“我是你父亲。”
在短暂的沉默下,苍麟忽然拔下了墙上的剑,手腕翻转,朝着我走来。戾气未散,却也不是刚才的那种没有方向的狠绝。
“放开屏障。”
简单的言语,却有着不容抗衡的威严。
那一刻,朝我走来的苍麟,不再是冷傲的阎王,也不是喜欢欺负我的腹黑,更不是面对外人的冷漠。
而是作为一个父亲该有的风范。
教育着自己的孩子。
那股气魄赫然间冲击在我的心头,仿佛很久之前,我就希望有这样一个他,照顾我们的孩子。
心头微微一疼,我痛苦的弯下了腰,双腿跪在地上,呼吸急促。
周围的光圈不散,我也出不去,鬼气的威力渐渐地割裂我的衣衫,划破肌肤。
“你要伤害妈妈,你是坏人,我要保护妈妈。”
“我再说一次。”苍麟沉下了眼眸,黑色的气流藏不进任何的颜色,“我是你父亲,现在叫你放开屏障,放开你的母亲!”
“父亲不会伤害妈妈的!父亲只会保护妈妈,爱护妈妈,不会像刚才那样想要杀死妈妈!”
苍麟忽然脚步一滞,眼睛在我身上停留,然后微微一凝,紧了紧手中的黑剑。
我望着他,鬼胎的波动,让肚子越来越疼,已经盖过了身上的皮破。
咬着牙,我忍受着疼痛,摸着自己的肚子说,“宝宝,妈妈没事,爸爸没有伤害妈妈,你冷静一点,听话。”
“他有。”鬼胎依旧反驳,“刚才那一刻的杀气宝宝不会感觉错误的。我要保护妈妈,杀掉一切坏人。”
如果鬼胎只是简单地想要保护我,照理在感受到同样气息的苍麟后,不会显得这么激动。
可他连我的话也不停,周身给我的气流满满的充斥着对苍麟的敌视,似乎除了知道他是自己的父亲外,没有任何的情感。
那只是一个称呼。
为什么鬼胎忽然会变成这样?
我不明白,想要站起来,却力不从心。单手无力的撑在地上,我紧咬着唇瓣,忽然感觉到了唇上的冰凉。
赫然抬头,已经想明白了。
妖王在离开的时候亲了我,还给我吃了什么东西。
是那个东西,让我的孩子变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