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子,缓缓地转向了叶丰,看着叶丰,认真地开口说道:“叶医生,弹第一首曲子的时候,一开始我感觉心里很悲伤,好像全世界都亏欠我一样,我只想哭……哭了之后再弹,我却感觉到心里好像撕开了一道缝隙,有一道光明进来了。等到弹第二首曲子的时候,我感觉那光明越来越亮,把我这几年来灰暗的内心,完全照亮了。直到现在,我仿佛还能感受到那明亮的光……”
女孩子说着,伸出手来,缓缓地探向了窗子的方向。
那里,正有朝阳照进,一缕缕的阳光,穿过了女孩子的指缝,洒在了她满是泪痕的清瘦小脸之上。
女孩子微微眯起了眼睛,继而,嘴角轻扯,竟在阳光下,展现出了一抹动人的微笑!
“女儿,你笑了!你笑了啊!老天啊,我的女儿,她终于又笑了……”女孩子的母亲,却是一下子拥住了女孩,嘶声痛哭。
女孩子脸上的笑容,和她母亲脸上喜极而泣的泪水,构成了一道强烈的震撼,冲击进了在场所有人的心里!
“我的老天啊!”所有人,几乎都是目瞪口呆!
仿佛,生生目睹了一场神迹的降临!
没有触碰到病人,便已经诊断出了病因,没有动用一针一药,只用了两首曲子,便令重度抑郁的病人,绽放了由衷的笑容。
叶丰的这一手绝活,实在是太令人震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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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惊到,众人忘记了鼓掌,忘记了欢呼!
偌大的学术报告厅之内,只有女孩母亲低微的喜极而泣的啜泣声。
就连燕京中医药大学的杨永平校长和那两个学生,都和海城众人一样,是一般无二的震惊表情。
唯有陈松节,唯有陈松节满脸通红,双拳紧紧地握了起来,万分不愿意接受眼前的这一幕。
陈松节回想着自己刚刚所说的,“服用三天,就可以明显见效”,而叶丰,只用几分钟而已!非针非药,只用了两首曲子!
陈松节在这一刻,真的感觉到了耳光响亮!
而直到此刻,现场众人,才终于从震撼中醒转,齐齐地起身,把潮水般经久不衰的掌声,送给了讲台上的叶丰!
“太棒了!太棒了!这简直是神迹一般!”
“叶老师,你太神了!”
众人激动地大声喝彩。
郭岗松,更是忘记了自己的裁判身份,直接离开了自己的座位,激动地走到了叶丰身前,握上了叶丰的手,满脸急迫地说道:“叶丰,快给我们说说,你到底是用了什么曲子?竟然能有这么显著神奇的效果?”
全场的掌声,因此而停息了下来,这也是所有人心头,共同的疑问。
就连女孩子的妈妈,都抬了头来,拭去了脸上的泪水,看向了叶丰,说道:“是啊,叶医生,自从我女儿得病以来,别说笑了,就连哭,她都不曾哭过。每天闷闷的,就是烦躁,看什么都不顺眼。您,您是用了什么曲子,竟然能令她发生这么大的改变呢?”
叶丰闻言,微笑着答道:“我刚刚给她的两首曲子,第一首曲子叫做《二泉映月》,第二首曲子叫做《光明行》。《二泉映月》一开始很悲伤、凄婉,帮助这个女孩跟它共鸣,但是到最后,这个曲子是有转折的,会映月,映得那个月亮是一个光明的圆月,让女孩子的心情一下子就豁然开朗了,心脉也一下子就开了。心脉开了之后,我再用《光明行》把其彻底打开。而后,通过‘音乐’达到‘乐’,内在喜乐的状态就出来了。抑郁症也就治好了。”
“音乐竟然可以治病?”女孩的妈妈,震惊地问道。
“音乐疗法,早有耳闻,可是,却没想到,竟然如此立竿见影!”郭岗松司长,亦是重重地说道。
“我也是头一次看见,这么神奇的一幕!”
“是啊,谁能想得到,那么严重的抑郁症,两首曲子就给治了呢?”现场的师生们,亦是满脸震撼与崇拜,议论纷纷。
叶丰看着震惊中的众人,笑着开口说道:“其实我们华夏,有好多古曲,如果用的得当的话,是可以治疗很多身心疾病的,伯牙和子期的故事,想必大家都知道吧?”
“叶老师,我知道!”林远志脸上是满满的激动神色,却是率先举手,站起来说道,“俞伯牙,是古代一个很有名的琴师,他的古琴弹得非常好,然而却没有知音能听懂他。有一天,有个樵夫钟子期,却听懂了他的琴声。俞伯牙弹了一首曲子,弹完之后,钟子期说:多么巍峨的高山啊!俞伯牙说:对,这首曲子就叫《高山》;俞伯牙又弹了一首,钟子期听完之后赞叹道:多么浩荡的江水啊!俞伯牙说:对,这首曲子就叫《流水》。这首曲子合在一起,就是著名的古琴曲……《高山流水》。伯牙和子期,也成了千古传诵的知音。子期死后,伯牙‘破琴绝弦’摔了古琴,再也没有弹奏过。因为,知音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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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丰冲着林远志,赞赏地点了点头,接口说道:“是啊,远志说的一点不错!我刚才说了,音乐里边的宫商角徵羽,对应的就是人体的脾肺肝心肾。徵这个音,对应的就是心。相传是那一天,俞伯牙在湖边弹琴,他指下一弹,却发现,今天徵音独亮,便知,一定是有人在倾听,而且,这个人的心神,跟他的琴声发生共振了。他就吩咐琴童,赶紧去找人。那个琴童往外一找,就找到了樵夫钟子期。可见,乐,是可以通神的!”
“乐,是可以通神的?”众人听了这个美好的典故,俱都是心向往之,啧啧称奇。
对于叶丰这一手能“通神”的“音乐疗法”,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眼见着现场这激动震撼的众人,陈松节的一张脸,嫉妒地红了又白,白了又红!
一拍桌子,陈松节站了起来,斜睨着叶丰,冷笑了一声,开口说道:“叶丰,你在这里神乎其神,故弄玄虚。你不觉得你是在神化中医吗?你以为你这样可以博人眼球?殊不知,这些年,中医不兴,被很多国人视为巫术,想必,就是你这种神化中医的人,太多了吧?”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这怎么能是神化中医呢?这是我们眼睁睁看见的疗效啊!”
“自己技不如人,也不用这么嫉妒吧?”
“这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岂有此理?”
海城众师生,纷纷叫道。
叶丰,更是转向了陈松节,微微一笑,开口说道:“呵呵,陈兄这顶帽子,扣得可是够大的了。只是,我这就叫‘神化中医’了吗?和古代的神医比起来,我这可真算不得什么。扁鹊见蔡桓公的故事,人尽皆知,望而知之为之神!张仲景亦有类似的医案:‘仲景见侍中王仲宣,时年二十余,谓曰:君有病,四十当眉落,眉落半年而死。令服五石汤可免。仲宣嫌其言忤,受汤勿服。后二十年果眉落,后一百八十七日而死,终如其言!’如果,你连我这个都觉得神,那你又如何相信扁鹊?如何相信华佗?如何相信张仲景?你不相信他们,你又如何相信中医经典?你不相信中医经典,你的一身所学,又是怎么来的呢?”
“你……”陈松节面红耳赤指着叶丰,却是无可辩驳。
两个青年才俊之间的这场比试,叶丰是彻底完胜了!
郭岗松当然清楚陈松节的身份,那是宋老的孙子,郭岗松虽然心里向着叶丰,却也不好让陈松节特别下不来台。
想到这里,郭岗松也就即刻打圆场说道:“好了好了!我作为裁判,这一场比试,我判定叶丰叶老师,技高一筹!我们来看看,第一场,双方平分秋色;第二场,燕京中医药大学胜了。如此一来,倒是打成了平手啊!诸位看看,咱们这场比试,还要继续下去吗?要不然,今天就先到这里,回头我向李部长汇报一下情况,让李部长来最终定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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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好啊!再比下去,倒是伤了和气!”陆川柏老校长,点了点头,赞同了郭司长的话。
叶丰,亦是点了点头,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这是叶丰一贯的处世态度,从来不愿意赶尽杀绝的。
哪知道,陈松节,却是高声说道:“不行!当然要继续比下去!今天一定要比出个结果来。否则,我们今天,岂不是白来了?”
说着,陈松节走出了自己的座位,背负着双手,缓缓踱到了叶丰的身前,眯着眼睛,看着叶丰,陈松节冷声一笑,开口说道:“叶丰,接下来的加试环节,你敢与我再对弈一场吗?”
叶丰听了陈松节的这句话,直视向陈松节,有一抹悲哀的神色,浮上了脸庞。为陈松节而感到悲哀!
很显然,那一天,陈松节根本就没有问过宋老,下棋故意输的事儿。
骄傲的他,一直坚信,叶丰就是个骗子,是巧言欺骗大家。
如今,加试环节,陈松节就想以他引以为傲的棋艺,再虐叶丰一次!
叶丰想到这些,焉能不替他感到悲哀?
可是,此时此刻,叶丰知道,就算自己说什么,陈松节也不会相信的!
“对弈?”场内众人,却是并不知道叶丰和陈松节之间的这段往事,一听说要对弈,倒是全数惊奇地看了过来。
“是的,自古棋医相通。棋术的精湛与否,可以侧面体现一个医者的医术。比拼医术,还要叫病人过来,太过兴师动众。所以,如果叶丰叶老师不反对的话,加试环节,我们二人,就以一局棋艺定输赢吧!怎么样?”陈松节背负着双手,嘴角带笑,得意地说道。
“棋医相通这句话,倒确实是自古有之!”郭岗松司长,倒是点了点头说道。
“既然郭司长都点头了,那还等什么呢?敢问陆校长,校内可有象棋?”陈松节不给叶丰反驳的机会,即刻问道。
“象棋?”陆川柏老校长,看向了叶丰。
叶丰满脸的无奈,一声微叹。
“陆校长如果没有的话,也不要紧,我这就派人,出去买一副就是了。”陈松节根本看不懂叶丰眼中的意味,还以为叶丰已经怂了呢,更加地势在必行!
陆川柏老校长,也叹了一口气,开口说道:“不必了。我办公室里,就有一副象棋!”
……
几分钟之后,一副精致的紫檀象棋,便摆在了学术报告厅的当场。
叶丰和陈松节,分别在两侧坐下。依旧是陈松节持红,叶丰持黑!
“陈兄,一定非要争出个高下吗?”叶丰在最后关头,抬头认真地问向了陈松节。
“当然!如果你怕了,你可以弃权!”陈松节嘴角带着一抹残忍的笑意,冷笑着说道,“哈哈,当然,今天,你不用故意输,你故意赢我一个看看!”
陈松节的语气里,满是讥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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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丰直视着他骄傲的脸庞,缓缓摇了摇头,不再说什么。
二人的对弈,就此拉开了帷幕。
现场安静得落针可闻,唯有第一排的三位领导,能看得见叶、陈二人棋盘上的情况。
其他师生,则是俱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静等结局。
只是,众人没等多久,便听得一声清脆的落子声,以及叶丰一声清亮的低喝:“将!”
前排的三位领导,眼睛盯着棋盘,俱都发出了一阵惊叹低呼。
随后,叶丰便拱了拱手,对陈松节说道:“承让!”
“赢了?这才几分钟啊?这就赢了?”在场的众师生,一片欢呼!
再看当事人陈松节,却是脸孔一阵红一阵白的,直愣愣地看着棋盘,嘴唇都有些哆嗦了。
只是,片刻之后,陈松节便站起身来,大声说道:“再来一局,刚刚我,我,大意了!”
“嘘……怎么还可以这样?要不要脸啊!”海城众师生,发出了嘘声一片。
叶丰却是无所谓地一摆手,二话没说,即刻重新摆好了棋盘。
陈松节咬紧了牙齿,全神贯注,全力迎战。
哪知道,比上一局用时还短呢,叶丰便再度一声清喝:“将军!”
死棋!
死得不能再死了,连缓都没得缓!
陈松节,简直不敢相信叶丰这神出鬼没的一招!手掌,扎撒在半空,却也阻止不了败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