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董,你是不是走错地方了?”向小葵客气疏离地说道。她现在没有心情应付他,她不想自己的好心情被破坏掉。
贝耀华看着向小葵微微凸起的肚子,“斯诺,终究是没有那份福气。向小姐,我希望你不要怪他。由于我的过错,他母亲割腕自杀。我又忙于工作,没有时间管他。斯诺,从小就没有得到过父母的爱。他对你做那些事情,无非是想要有人爱他。”
“贝董,如果你这是替他向我道歉,不必了。”过去的事情,她本就打算当成一场噩梦忘记,不想再提及。
看着贝耀华欲言又止的模样,向小葵主动说道:“贝董,有话你就直接说。如果你是想让我替你联系贝斯诺,恕我做不到。”她可以原谅他,但是她真的无法当作没有发生过什么事情。曾经造成的伤害就像是碎掉的玻璃,即使复原了,那一道道裂痕也是那么触目惊心。等伤口慢慢抚平,不再那么撕心裂肺的时候,也许她可以和他和平相处,侃侃而谈,相视而笑。
贝耀华摇摇头,从口袋里掏出一张诊断书,递给向小葵,“这可以变相称之为死亡通知书。”从刚开始的不甘心,到现在平静的谈及。贝耀华终于相信因果循环,人总是为自己曾经做过的错事付出代价。
向小葵看到那诊断书,脑癌晚期,向小葵吃惊地捂住嘴,情不自禁地说道:“现在医学这么发达,做手术应该是可以治好的。”
高
“你还真是一个善良的姑娘。我以为你看到这诊断书,会笑着说我这是罪有应得。毕竟当初,我对你……”贝耀华对自己曾经做过的事情难以启齿,话说到一半,便无法再说下去。
向小葵毫不掩饰地说道:“我见到你那一刻,本来打算以牙还牙,说些不堪入耳的话。可是,看到这张诊断书,那不入流的话到嘴边好像堵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口。不管你信不信,我是真心希望你的病能治好。给自己一个重新做父亲的机会,让贝斯诺也感受到久违的父爱。”
贝耀华看着她那真诚的眼神,没有掺杂任何虚伪,“已经无药可治,无医可医啦。看在我这垂死老头的份上,我希望你能帮我一个忙。”
向小葵沉默不语,等待他的后话。
“我把我在贝氏的股份都转到了你的名下……”
向小葵不解地望着他,不知道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她不会自作多情到这是为了道歉给她的赔偿,她还没有重要到这种程度。贝董也不是那种会做赔本买卖的人。明知道,他是打亲情牌,可是,向小葵就是无法说出拒绝的话。
贝耀华解释道:“杨媚已经把其他股东的股份都买到了她的名下。年后上班会召开一年一次的股东大会,我怕我会坚持不到那时候。我不能出席股东大会,她将会成为最大的股东。你代我出席的话,可以反对她,等斯诺回来,再重新召开股东大会。加上你和他的股份,就可以阻止她上任。”
“你明明知道她这么做,你为什么不阻止她?”
“你觉得他们会承认么?杨媚肯定是承诺给他们很好的条件,他们既然心甘情愿把股票卖给她,就不会出卖她,让自己无法下台阶。”
“那你转到我的名下?”难道他就不怕她占有他的股份不给?
“因为你不在乎这些身外之物,我也相信你有那个能力让贝斯诺接受这些。这些都是他的责任,做人就应该承担起自己该做的责任。”
“我是不是感谢你这么抬高我的品质?”向小葵问了一个关键的问题,“杨媚手上现在有多少股份?”
“43%。而我现在只有40%。”他现在只能期待着贝斯诺能及时出现,他不想辛辛苦苦创办的贝氏落在外人的手里。
“即使,没有贝斯诺,我也可以阻止杨媚当选。”向小葵突然忆起一个人。
贝耀华不解地问道:“怎么回事?”
没有等向小葵回答,欧阳靖谦出现在病房里,“贝叔叔,你怎么会在这里?”看着贝耀华的出现,欧阳靖谦不禁蹙起了眉。
趁他不注意,向小葵忙转身,慌乱地把那些文件塞进包里。她不想把欧阳靖谦卷入贝氏之争。他的身份也不适合。
“我来医院体检,正好遇见向小姐。正好借此机会,为我以前做过的事情向她道歉。没有什么事情,我先走了。”
短篇
看着离开的贝耀华,欧阳靖谦紧绷着脸问道:“他到底来干嘛?他是不是又说了些不中听的话?”
“没有,他是真的跟我道歉了……”向小葵踮起脚尖,用手画着他的眉头。由于向小葵的触碰,那拧成川字的眉头才渐渐舒展开。
欧阳靖谦紧握住她的肩膀,一本正经地说道:“以后,谁都不能给你脸色看。谁要是敢给你脸色看,你就加倍还回去,有什么后果,我都替你担着。你老公肩膀厚实,身体是铜墙铁壁,能替你遮风挡雨……”
感动就犹如一道闪电快速贯穿全身,眼眶蓄满了眼泪,顺着眼角流下,眼泪模糊了视线,向小葵看着这个冷峻的男人,为了她,他的感情可以细腻如丝。嫁给他,是她此生做过最正确的选择。向小葵紧紧地抱住欧阳靖谦,紧紧地,此生都不愿再放开。
电话铃声响起,欧阳靖谦一接通电话,宁恒宇那调侃的声音传来,“谦,你就那么饥不择食。向小葵肚子里还有孩子呢……”
向小葵直翻白眼,这还真是口不择言,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向小葵本以为欧阳靖谦会说些反驳的话,岂料人家更干脆,直接掐断,耳不听为净。
从医院出来,头又开始隐隐作痛,贝耀华从口袋里拿出一瓶药,倒出几粒,司机递给他一瓶水。
贝耀华感觉头越来越沉重,眼前越来越模糊,“你在水里下药……”说完最后一个字,昏倒在后座上……
掉转车头,车子消失在车水马龙中。不知不觉中,一辆黑色的车子不紧不慢地紧随其后……
街道两边的灌木丛上铺满了彩色的小灯,五颜六色,缤纷多彩。虽说发出黯淡的光,但就像是天上的星星一眨一眨的,可爱极了。红红的灯笼高高悬挂着,偶尔风吹过,摇摆起来,就像是吉普赛女郎。路上的行人行色匆匆,都盼着早点回家和家人团聚吃年夜饭。和家人一起跨年,是最简单最美好的愿望,却又有多少人无法实现。
从医院出来,向小葵就一直摆弄手机,那专注的神情,让欧阳靖谦甚是奇怪。确切地说,她从见了贝董之后,就变得有些奇怪。欧阳靖谦敢肯定,她绝对是背着他在做些什么事情。
欧阳靖谦用手敲着方向盘,有一下,没一下的,向小葵依旧没有反应。欧阳靖谦侧视,只见她修长的手指在手机上飞舞,应该是在编辑短信。趁等红灯的片刻,欧阳靖谦终于忍不住开口询问道:“你发什么呢?你一路上一直拿手机忙活着……”欧阳靖谦忍不住叨念道:“手机有辐射,对宝宝不好。你还是少玩些……”
按了发送键,向小葵摇摇手机,“给荣荣发了条短信,说我们快到了。”向小葵眨眨眼,“老公,你要不要查岗?”
“什么?”欧阳靖谦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随口应了句。
高
向小葵不满地嘟着嘴,“什么嘛,你一直都没有听我说话。”
“我一直再想,买什么牌子的防辐射服好。”欧阳靖谦随口胡诌道,“这样,你就可以偶尔玩玩电子产品,打发打发无聊时间。但是必须得少玩,书上都写了,孕妇多多接触大自然好,生出来的宝宝会开朗……”欧阳靖谦在心里鄙视自己千万次,谎话信手拈来。
向小葵瞥了眼他放在车里的孕育指南,扭头一瞬不瞬地看着他俊逸的侧脸,这样掌握几千员工生计的老板,居然可以对这么琐碎的小事上心。感动瞬时就像是决堤的洪水,冲击着向小葵全身的每个细胞。向小葵扶上他的肩膀,撒娇道:“能嫁给你,真好……”爱情不需要轰轰烈烈,细水长流,点点滴滴的细微琐事才能考验一个男人是否真的爱你及爱你的程度。
“绿灯了,坐好……”欧阳靖谦嘴上没有说什么,但是看着他微微翘起的嘴角,可以证明向小葵的话对他还是很受听的。
“yes,长官……”向小葵举起手,敬了个礼。
看着昏迷的贝耀华,杨媚蹙着眉问道:“怎么回事?”
“我在他喝的水里放了安眠药……”看着杨媚越来黑的脸,司机小张连忙解释道:“只有一片的剂量,应该快醒了。”
“去拿一盆水,泼醒他……”杨媚对着小张吩咐道。
刺骨的凉水浇在贝耀华的身上,贝耀华感觉全身激灵了一下,突然的寒冷让他忍不住瑟缩了一下,眼睛缓慢睁开,眯缝着眼睛,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等适应了屋内的光亮,才看清坐在沙发上的人。
“醒了……”杨媚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看着被五花大绑的人,“你不要怪我,今天是除夕,我想和你吃顿团圆饭,怕你不答应,才会用这种方式请你来。”
“哼,我早该料到是你。只是没有想到你动作这么快。”贝耀华没料到英明一世,最后会败在这个女人手上。是他太低估她了?还是她隐藏的太深?
贝尔宁从楼梯上缓缓走下来,“爸,你何必对妈大动肝火。整件事情和她没有任何关系,是我买通了你身边的司机。”
贝耀华怒眼瞪向小张,看着贝耀华那犀利的眼神,小张害怕地低下了头。
贝尔宁在酒柜顺手倒了一杯红酒,坐在沙发上,手上摇晃着红酒,“你要是怪罪小张是没有任何道理可言的。小张只是良禽择木而栖,他识时务,知道跟着谁有钱途。”贝尔宁轻轻抿了一口红酒,“有钱能使鬼推磨。我现在觉得钱还真是个好东西,可以买到很多东西。比如……”贝尔宁顿了顿,说道:“人心。哪怕是虚情假意,心里多少还是舒坦的。爸,这个道理你不是最明白的嘛?”
“哈哈哈……”贝尔宁突然狂笑起来,“众人膜拜,众星捧月……”这些都可以用钱买到,却唯独买不到她想要的爱情。心中的苦涩蔓延开来,同时,心中的恨意也正在无限膨胀。哪怕是万劫不复,她也要拉着他们。
受被卖到农村文
贝耀华看着贝尔宁,柔柔弱弱,娇娇滴滴,狠绝起来能这么心狠手辣。是他疏忽了,“我说你妈没有那个胆量敢抓我,原来是你一直在背后策划着这一切。”
“你猜的一点都没有错。我妈本来打算给你吃些扰乱心智的药,让你变成老年痴呆。但我觉得这样对你太仁慈了。”贝尔宁凑近他,一脸神秘,“你就是一头狼,为了避免我们被你的利爪给撕碎,我们得先下手为强。”贝尔宁抓起桌子上的一杯红酒,泼在他的脸上,狠戾地说道:“你不是想要把我送进精神病院吗?你不是想要把我姐姐随便找个人给嫁了吗?你不是要把我妈赶出贝家吗?你说,失去狼爪的你,还怎么露出你的獠牙?现在,谁是最大的赢家,有目共睹。”
贝尔宁恍然大悟地说道:“哦。对啦,你好像现在已经到了垂死的边缘,脑癌晚期。医生都给你下了死亡通知书了,你还不赶紧准备你的身后事,出来瞎晃悠什么。你以为你找向小葵就能扭转局面。我告诉你,向小葵都是瓮中之鳖,蹦跶不了多久了。”
“我只是单纯的去医院看看向小葵……”贝耀华咬牙切齿地说道,“有什么怨恨冲着我来,何必把无辜的人给牵扯进来。”
“啪啪啪……”清脆的掌声响了起来,“说的好大义凛然,你贝耀华从来都不做赔本的买卖。”贝尔宁嘴角斜向上,鄙视一笑,“你知道向小葵心软,对她打亲情牌,让她同意接收你的股份。等贝斯诺一回A市,向小葵再把你给她的股份转给他。这样,贝斯诺就成了贝氏绝对的大股东,谁都无法再撼动他的地位。”
“你怎么会知道?”贝耀华转念一想,她们知道也不足为奇。既然能收买他身边的司机,就能收买他身边的秘书。呵,人心,原来用钱堆砌的关系这么不堪一击,“向小葵是不可能会把股份交给你们的。”
贝尔宁拍拍手,k从角落里走出来。
“向小葵……”贝耀华惊呼出声,“原来你和她们是一丘之貉。”但转念一想,贝尔宁想要置向小葵于死地,她们怎么可能会狼狈为奸,“她不是向小葵,她到底是谁?”
“等你下地狱了,让阎王爷回答你。”贝尔宁说道:“去把窗户门都给我封死。”贝尔宁起身把煤气灶打开,把水壶放在上面,“即使你死了,也只是一场意外。这属于天然气爆炸,和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尔宁,原来你才是那个蛇蝎毒妇。我告诉你们,就算是我死了,你们也休想得到贝氏。”贝耀华不甘心地吼道。
杨媚似有不甘心,为了解气,上前给了贝耀华两巴掌,揪着他的衣领,“如果不是你立遗嘱把一切都给了贝斯诺,我没准还不会对你动杀机。我一心一意帮你打理贝氏,尔悦从一毕业就进了贝氏,我们辛辛苦苦、兢兢业业为贝氏做牛做马。我们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到头来,却什么都没有得到。你说让我们如何咽下这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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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欠他的。”言语中尽透露着满满的酸楚。一想到这个儿子,心脏就绞着痛。要离开这个世界了,他才停下脚步,想想以前做过的种种事情,正式原先犯下的错误。他现在祈求能见他最后一面,说声对不起,听他亲耳叫声爸爸。
“你欠他,难道你就不欠我们母女的么?”杨媚黯然神伤,“只要你把贝氏的股份给交出来,我们就放了你。”夫妻一场,真让她下手她还有些于心不忍。她给他最后一次机会,他自己不要,也不要怪她心狠手辣。
“你觉得可能嘛?我本来是将死之人,我还会在乎生死。”贝耀华不屑地一笑。
“妈,跟他说那么多废话干嘛,你有心放过他,他不要。你就不要再妇人之仁。只有他一死,你才能坐上贝氏董事长的位置。”
贝尔宁一挥手,一群人有序地走出了别墅。
贝尔宁站在别墅门口,轻轻地落了锁。轻松的拍拍手,好想是完成了一件大工程。
“尔宁,这样是不是……”杨媚突然变得犹豫不决起来。
贝尔宁握着她的肩膀,盯着她的眼睛,“妈,你要想安心当上贝氏的董事长,就得永绝后患。你只需要记住,这是意外,这是意外,和我们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闻着屋内越来越重的气味,贝耀华感觉他已经走到尽头。真是机关算尽,把自己算了进去。这算是自作虐不可活嘛。在闭上眼的那一刻,他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向他靠近。应该是他在做梦吧……
轰……巨大的爆炸声响天震地,熊熊烈火照耀在她们的瞳孔内,欲望已经将她们的本性吞噬,看着越烧越旺的火焰,她们发出一阵阵恶寒的笑声,让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