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公号原创插画/哈皮黑儿 文/飞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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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床上,我害羞地说:“你先来吧,你是男人。”
老公说:“你战术比我高,还是你先来吧。”
我俩推推搡搡了半天,唉,这事,总得有人冲锋陷阵吧!
我腾地跳下床,拿起桌上那厚厚的一沓13万块。
13万块钱,是我们13年前向公公借来买房的,不,确切地说是我硬逼过来的。
2007年的时候,苏州的房价还很低。90平米的拆迁房25万就可以直接拎包入住了。那时,刚毕业的我们租住在新的拆迁房里。
90平米的房子,两卧室朝阳,一书房朝阴,宽大的客厅,亮堂的厨房。淡黄色棉麻落地窗帘,棕色的木地板,这简直完全符合我梦想的家。拆迁房楼间距很大,采光很好,更重要的一点是,拆迁房还不用交物业费。
乡下老家,公公早已给我们建好了婚房。宽大的四合院式建筑,高大的院墙,威武的大铁门,看起来也属于高档次的了。可是,我们毕竟是喝过十几年墨水的人,我们还有伟大的梦想要实现,怎肯毕业后就回去呢。
我想在俗称人间天堂的苏州安家,我想在美丽的苏州拥有自己的一处栖身之地。
当公公提出让我们尽快结婚时,我理所当然地说出了我要在苏州买房的要求。
我知道公公之所以这么着急让我们结婚,是因为爷爷的身体越来越差,早点看到他最疼爱的大孙子结婚成家,是他最大的心愿。
老公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就凭公公孝顺爷爷这一点,我就知道公公能帮我们出钱买房的可能性很大。
02
还没等公公拿出钱,我们便和房东商量买房事宜了,房东早就有卖掉这套房子的打算。苏州本地人,每家都有两三套拆迁房,很多人家都会选择卖掉一套。
拆迁房满五年才有房产证,所以我们无法办理银行贷款,要全款付给房东才行。房东也是爽快人,更主要的是他不差钱。他看我们俩刚毕业,又想买来做婚房,他挺仗义的,又给我们降了两万。也就意味着我们只需付23万,拥有这套房子就不是梦想了。
和房东这边谈利索了,我开始怂恿老公向公公拿钱。公公在我们那的一所中学做过很多年厨师长,肯定会有些积蓄的,这个我从老公那里早就了解清楚了。
一连几天,我们都接到老公七大姑八大姨的轰炸电话。她们串通一气,都是说什么婆婆去世早,说公公还有很多负担,不能把所有的积蓄都拿给我们买房。
“不在苏州买房可以,这婚我不结了。” 我狠狠地给公公撂下一句话。彼时,离婚期还有三个月。
两个月后,也就是结婚前的一个月,老公告诉我,他爸转来13万块。我欣喜若狂,我俩的全部积蓄凑一起有5万,我又去娘家和亲戚家东拼西凑了5万,总算凑够了23万。
公公电话里一再嘱咐我们,千万把买房手续办妥了,别到时候拿不到房产证,该签的协议都仔细看清楚了再签,别让人家给骗了。
只用两周时间,我们就办好了所有手续。房东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我们不会担心和顾虑,就等三年后拿到房产证再去过户了。
03
房子买好了,我的婚礼如期举行。只是回到家时,我发现几个月时间没见,公公苍老了许多。
婚礼在我们农村办得也算是挺风光的,场面很大。因为我俩是我们村第一对大学生结婚,公公感觉很有面子,连村/支/书/都请来喝喜酒了。
乡亲们对公公赞不绝口,夸他儿子有出息,在苏州这么美的大城市都买上房子了。
那天,公公喝得酩酊大醉,他笑着哭着。他一直说他高兴,他说他终于完成了爷爷的心愿。爷爷那天颤抖地抓着我的手,久久不肯松开。
晚上,房间里老公坐着一直闷闷不乐。在我再三追问下,他才说出实情,姑姑和大姨都奚落他不孝顺,她们说公公的负担还很重,爷爷年纪大了,老公的弟弟还没结婚,妹妹还在读书。
作为长子的他,却将公公一辈子的所有积蓄都掏空了,就连置办我们婚宴的钱,都是公公向亲戚借的。
听了老公的话,我的脸一阵阵发烫,因为我才是幕后主谋。我知道,是我撂给公公的那句话起了作用,公公才肯拿出所有的钱。
婚礼结束,我们返回苏州。同事们向我投来羡慕的目光,同学在群里发来祝福。他们夸我俩真能耐,刚毕业,找了份好工作,又喜结连理,更厉害的是还在苏州买了房。
不说房子还行,说到房子,我俩真的羞于启齿。在公公最困难的时候,我用不结婚来威胁他出钱给我们买房,这买来的房子真是不怎么光彩。
房子一旦成了家,便有了挥之不去的叫做天长地久的深意。我和老公商量要靠自己日后的行动,来对我们这个大家负起责任,帮公公扛起家庭的大梁。
04
老公很能干,从一个小小的公司职员做到了工程师。我也从刚进厂的一个部门文员,靠着好学能干做到了体系工程师。不仅是职位的变化,随着变化的还有我们不断增长的工资。
过了2008年,苏州房价开始一路飙升。要不是之前买了房,我们就真的是望尘莫及了。在2010年春天,我们顺利地拿到了房产证,办理了过户手续。
因为买房子只有5万的外债,我们很快就还清了。还清外债后,没有房贷,我俩的日子比起别人来说,算是轻松了不少。
但是,我们还是很节俭。同事们先后从自行车,换到电瓶车,又换到私家小轿车。老公也换了新车,不过还是自行车。我也不用天天费力地蹬自行车了,我们这个拆迁小区直达公交也方便不少。
每个月我们都会将一个人的工资省下来寄给公公,让他给爷爷看病,买点好吃的。爷爷到处炫耀,他的大孙子和大孙媳妇有多孝顺。
后来,老公弟弟准备在我们小县城买套婚房,早上打电话给老公说还缺点首付款。老公二话没说,下午便从银行提出我们积攒下来的十万块,连夜坐车回到县城,和弟弟一起办理了首付。
小姑子年底要结婚了,我和老公商量提前在我们县城挑套顶好的实木家具送给她。小姑子很有面子,全村人都夸她娘家大方,给她陪嫁这么高档的家具。
逢年过节,我们都会带上公公喜欢的五粮液回去看他。春夏秋冬的衣服,我都是跟着时令早早就给他寄回了老家。
小姑子常常抱怨我不给她尽孝的机会。只有我俩知道,我们是在对我们自己的良心负责。正如孟子所说,唯孝顺父母,可以解忧。
05
前两周,总看到我父亲心事重重,我猜他肯定是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午后我拉他去小公园散步,这才知道,我弟准备买房,弟媳像当年的我那样,要求父亲拿出所有积蓄。
父亲说出了心里的顾虑,钱不是不想给他们。
我们兄弟姐妹多,万一哪天哪个家里有点困难,有什么急用钱的地方,他想照顾一下都不能如愿。日后,他们年迈,自己留着钱也不用担心连药都买不了。
他絮絮叨叨了半天,我明白,他担心的就是怕弟弟他们以后不念及手足情分,不孝顺老人。
小区里,对兄弟姐妹有难视而不见的有,对老人不管不问的也有。虽是极少数,但是父亲还是心有余悸的。这也许是很多老人不愿意拿出毕生积蓄,给儿子买房的原因吧。
弟弟虽是我家唯一的男孩,但他从小就不霸道。有东西从不多占,有活从不少干。他七岁那年用捡知了皮卖的七块钱,给我买了双凉鞋;他还向母亲许下豪言,明年多捡些知了皮,卖钱给母亲买辆自行车。
大冬天,弟媳下班路上买了烤红薯,揣在怀里,跑步上楼送给我的父母。
我向父亲一一分析着,弟弟和弟媳平常的为人处世。我敢担保弟弟和弟媳都是值得他托付的人,他们不会让他失望,他们会让父母老有所依的。
再说,房价还是直升不降,现在买房负担还稍微小点。现在银行利息又很低,您那十多万放银行也赚不到多少钱,不如让他们先拿去应急。
听了我的分析,父亲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
06
听了父亲的心声后,我的心久久不能平静,我想到了当年的公公。我和老公商量下次回去,把13万带上还给公公,让他不要像我父亲这般有所担忧和顾虑地过着日子。
又是一个周末,我悄悄推开公公的门,他坐在床头悠闲地抽着烟,翻看着桌上的报纸。看见我们进来,他快速掐灭了烟头,他知道我闻不惯烟草味道。
我怯怯地将这一沓13万块递给他,他抬头看看我俩,没有接。
“你俩吃了不少苦,为咱们家操持很多,用这钱买辆车吧。”
我说:“我们现在手头宽绰了不少,这些你留着日后用吧。”
“省得你担心我们不孝顺,不给你养老。”宁愿做缩头乌龟的老公,此时在后面硬气地接了一句。
“以前是担心,但是现在,我信你们。”说着,公公转身从橱柜里拿出一件蓝色衬衫,“雪,送给你爸的,我哥俩买的一样的,谢谢亲家送给我一个好闺女。”
作者:三月鱼,心理咨询师、婚姻家庭咨询师、写作培训讲师、畅销书作家。白天写故事,晚上熬鸡汤,相信温暖,相信爱,愿与你一道,为每一个幸福的瞬间加油。已出版《我不怕成为一个拼命的姑娘》《姑娘,你野心勃勃的样子真美》。
征集:【我与房子的故事】,主要是买房的故事。我知道读者当中,有很多善于理财的,靠买房,赚得盆满钵满。也有很多人想买房,但是又怕花光了父母的养老本,总是在纠结。
不管怎样,每个人背后,都与房子有那么一段故事。
鼓励大家写出来,但凡采用,稿费一百一篇。故事质量高,稿费加50。
注意:只要真实故事,你自己的故事,不要改编或者虚构故事。字数3000-5000,不能一稿多投。也或者是身边亲戚朋友的一些好故事,也可以写出来投稿。
当然,你也可以把故事讲给我听,我帮你写出来。
胖鱼说
这段时间,在做咨询。得出的结论是:众生皆苦。
朋友笑我境界提升了。
很多人都是困于感情,起于执念。
得不到的时候,拼命地想要在一起。真的在一起了,生活还是一地鸡毛。
都挺苦。
还有一点,女人真的要经营好自己,对自己好点。别人爱不爱你,不是你能决定的,但是你可以好好自己。
学习或者成长,都是为了自己。
只有这样,你才是坚不可摧的!
愿我们都有力量做那个坚不可摧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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