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活的洒脱性感,拥有足以令人羡慕的房子和生活,初次见她就被她吸引,但从未想过我会和住在隔离的女邻居发生点什么。阳光下的她妩媚动人,每次看到她我的魂就像被勾走一样,不能自已。多年后再见她,竟让我有些认不出,只是那个孩子将我的思绪拉回到多年前……
她喜欢穿宝蓝色手工刺绣旗袍,喜欢把头发随意的挽成一束,显得即优雅又妩媚。我常常在门口遇到她,她会抿起性感的嘴唇朝我浅笑,撩人的酒窝生动的出现在小脸蛋上。每次我都逃也似的离开。仿佛被洞悉隐私的人是我,不是她。我实在抵不住从她眼睛里流淌过的那股幽深的光,每每望过去,都能点燃我心底里似乎蠢蠢欲动的火种。
她在这栋小区是个名女人,有貌有钱。别人称呼她为林太太,她的男人是个房地产商人,年纪抵得过她的父亲。他每个月回来小住一两次。多数时候,林太太家里是躁动的。低沉的音乐混合着杂七杂八的人声,她的家俨然成为了一个小型会所。
刚搬来的那些日子,我曾恨恨地敲过她的门。她的美人头从门缝里露出来,含着笑说着抱歉的话,我的愠怒便消了大半。
当我欲转身离开时,她的小手急急的揪住我的袖口,肆无忌惮地盯着我说:“先生,有时间来我家一起玩。”我注意到她的手指,白皙而圆润,葱绿色蔻丹明晃晃涂在指甲上。
她真是一只艳丽的妖精!
对于她的邀请,我没有拒绝,但是也并没有去,因为手里的策划案赶得紧,不得不勒紧时间撰写生活费。只是剩下的日子,我便纵容了她的喧嚣,我想那应该是属于她所消耗的寂寞吧!
林先生,我见过两次。
一次是在门口,我提着隔夜的垃圾。他正有些不耐烦的责怪林太太过于黏人。林太太低垂着眼帘,似乎有泪水滑过。
他突然看到我,立即堆出一副笑脸。嘿嘿笑着打招呼。
“新邻居,好哇!好哇!以后多照顾!”他操着一口广东腔的普通话转头对林太太说:“你看,让人家笑话了不是?”
于是,临行前,互换了名片。我那隔夜的垃圾,还淡淡地散发着腐臭的味道。林先生挥挥手,匆匆的走了。
林太太倚着门框,用嘲笑的口气问我:“先生,是不是有一句话叫:自古商人轻离别?”
说着,她的一只手搭在我的肩头。身体也顺势倒了过来。
我闪身躲过,我实在不想和已婚的妇女有任何的纠缠,或者说,看到她的男人,我心虚。
她低低的轻叹一声,撇了我一眼,什么都没说。仿佛刚才的一幕从未发生过。
第二次是在林太太的家里。
她的牌友三缺一,她请我去顶替一会。刚好,我的策划案完美结束。架不住她苦苦的央求。
除了我,清一色的女人,大概都在三十几岁的年纪,林太太是最年轻漂亮的。她们的指间都夹着烟,有的甚至是男士雪茄。
一个女人冲我晃了晃手中燃烧的烟头:“我们抽的不是烟,帅哥!”
我问:“那是什么?”
她们三个哄笑。林太太抬起头,直直的盯着我说:“抽的是寂寞。”
我赶紧垂下头抚弄手里的牌。大致过了些时候,林先生突然出现。另外两个女人使劲给我递眼色。我们知趣的离开。
林先生送我们到门口,打着哈哈让我们勤来些。
到了半夜,我听到了来自隔壁的哭泣。
自此,我的隔壁越来越安静。
我却越来越烦躁,曾经抛弃我的女人苏苏再次回头想与我重修旧好。她的金屋梦破灭之后,总还幼稚的以为,我永远都是她的专属驿站。
苏苏和我是青梅竹马的小恋人,她个性虚荣,好强。总期望能得到最好的爱情,最好的婚姻。她离开我的时候,哭着跪在地板求我成全。我自知不是最好的,何必枉费一片痴心。
苏苏的报应太快,多金男不止一个女人,苏苏撞破了真相,被男人一巴掌甩得干干净净。她此时坐在我的沙发上,一边抹眼泪,一边诅咒男人。
她哀哀地求我原谅。我知道她需要什么,可惜我给不了。
第二天,我让苏苏离开,临走前,我去银行取些钱给她。一个没钱的女人,是危险的。
在银行,我又看到林太太,她静静地坐在大厅里,眼神涣散,像一尾离开水的鱼。
她看到我,却扭过了头。
我也假装着没有看到她,直奔服务窗口。
终于送走了苏苏,我却病倒了。
这场感冒连绵不绝,低烧,头痛。
林太太带着熬好的中药而来。她说,温度刚刚好。然后一勺一勺的喂我喝。我说什么好呢?只有眼泪大颗大颗的掉下来。
她摸着我的头说:“别哭,我什么都知道。我也是抵死横出来了。”
她的怀抱充满了温暖的气息。我紧紧的抱住她。
这个美丽妖艳的女人,让我沉沦在人性最原始的欲望里不能自拔。后来,她谈到苏苏,她说那女孩太过势利。她说她不适合我。
原来苏苏来这里的那天,她刚好看到。看到我送走了苏苏,她才鼓起勇气敲开我的门。
她说,她实在是寂寞。她说,她不会死缠烂打。
我想,这样应该是最好的,你有情,我有意。两个人却未必要真的捆绑在一起。
她偶尔会谈起林先生,一个嫉妒、霸道又好色的老男人。他的钱,是真正吸引她的地方。
她让我想到了苏苏。
我们终日纠缠在一处,像两棵蓬勃生长而纠缠的海藻,我害怕会爱上这个女人,这个念头让不寒而栗。自始至终,我希望这只是一次意外。
她倒在我的怀抱里,幽幽地说:“不如,不如我们私奔,到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生活。可以生很多孩子,过最平淡的日子。”
我说:“你舍得这挥金似土的日子?”
她愣了一下,然后捏了一下我的鼻子,嗔怪着:“是啊,是啊!我是舍不得我的好日子,你看,我穿的是圣罗兰和安娜苏,用的是兰蔻。过段时间,老林就要移民去澳洲,我才舍不得呢,舍不得。”
舍不得三个字,她重复了好几遍,说得我的心都空荡荡的。
两个月以后,没等看着她出国,我就不辞而别去了北京。那里至少有我的家人和梦想。
在林太太身边逗留得已经太久了。
不久后,苏苏再次找到我,她已经退去了虚荣的外衣,个性好像也柔弱了许多。在父母的撮合下,我勉强答应了结婚。对于这个年纪的我来说,爱情好像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我还是会时而的想起林太太,她一直躲在我灵魂深处的妖艳女人。
我会猜想,她现在应该在澳洲的某个地方,吃着奶酪,喝着红酒,身边有两个可爱的小孩在玩耍。
两年后,我和苏苏的孩子出生。孩子满月的那天,我们在国际饭店摆酒。
我站在门口迎接道贺的亲戚和朋友。恍惚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林太太,她正骑着一辆电动车,车子后座上坐着一个两三岁大小的男孩。
我叫住她,她愣住了,差点从车子上跌落下来。北京的冬天很冷,她穿着厚重的蓝色羽绒服,带着棉手套。嘴唇已经冻得乌青,原先的动人颜色,早被生活磨砺得不见踪影。
我问她过的如何,她含糊着回答:“挺好的。”
我盯着她被冻得通红的脸颊,她眼睛里闪动着我所未见过的一种情感。
她被我看得垂下头,冷冷地说:“老林去了澳洲,和别的女人。”
我噢了一声。
“我也尝试着找过你,可是北京那么大。。。。。”她没有再说下去。
请她进去坐坐,我告诉她今天是我孩子的满月。她摆摆手拒绝了。
坐在后座的小男孩忍不住问:“妈妈,他是谁啊?”
我看见从她的眼眶里淌出一粒粒液体,扑簌簌落下来。
我喊白晓鱼,白晓鱼。
她头也不回的骑上车子逃了。
身后,我母亲的声音传过来:“那孩子,怎么和你小时候那么像,那么像?”
我张着嘴大口的喘息,生怕一闭嘴,眼泪便从眼框肆意滚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