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尔马林泡人实图片 福尔马林浸泡的人类心脏与20小时长时表演 创想计划 VICE 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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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 2020-12-20 23:13: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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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德剧团即兴剧场《父之屋》演出现场,摄影:Wonge Bergman,本文全部图片及影像由明当代美术馆提供

并没有舞台,一个巨大的空间,堆满了大小不一的木箱,木箱上画着一些画,墙上是宗教题材的画面,一些玻璃盒子,雕塑,架起的摄像机……这里像一个尚未完成的布展现场,一种之间的状态,敞开而流动。演员和观众同时处在其中,走动或停留,在视觉上产生不同的排列组合,即兴形成某种能量。

这是比利时艺术家杨·罗威斯和他的尼德剧团即兴剧场项目《父之屋》在欧洲演出时的场面。一个赤膊的男人在调整一些木板的位置,试图使它们成为相互支撑的结构,这个过程包含了汗液,碰撞,受伤,出错,破坏和坍塌——排列整齐后,他一脚踢飞其中一块,也就破坏了整个结构视线偏转,出现了用手指轻叩小提琴琴身的女人,她戴着一个像“兔斯基”造型的白色头盔,几乎看不清她的脸。另一个戴同样头盔的男人像怀抱婴儿那样抱着一具动物骸骨,并晃动身体,好像正在哄它入睡。

尼德剧团即兴剧场《父之屋》演出现场,摄影:Miel Verhasselt

这时,艺术家杨出现了,他浑身散发着一种快乐的儿童的气息,双手像指挥一样挥舞着。一个透明玻璃盒中出现了一张年轻女人的侧脸,持续呼吸而产生的水汽,令她口红的颜色与某种隐秘的欢快在玻璃之下若隐若现。一个运动装置——巨大而柔软的白色舌头有节律地击打着玻璃,并在表面留下类似精液的粘稠物质。

尼德剧团即兴剧场《父之屋》演出现场,摄影:Helge Kru?ckeberg

有人在跳舞,有人在梳头,有人眨了一下眼睛……这些都是《父之屋》中的演员。音乐一直在变化,时而是焦急,时而欢快,时而性感,时而癫狂。杨对着镜头做各种微妙表情,最后他唱起歌来:艺术家必须耐撕,才能被理解,而此时此地,我们正竭尽全力……

长时表演:尼德剧团 《父之屋》将于本周末来到上海明当代美术馆,预告

关掉视频,一些近乎狂欢的画面留在我记忆中,用杨自己的话说,这些是“边框图像”——当你看完一个作品,你所记得的图像。“如果艺术无法掺入观者的记忆, 那它就等同于不存在,”杨说。

杨·罗威斯即兴剧场项目《父之屋》来源于艺术家的父亲过世后留下的一座房子,曾在布鲁塞尔、慕尼黑、汉诺瓦等地的美术馆和音乐节演出,反响巨大。观众惊讶于这样一种新的剧场方式,欧洲评论界对它的评价是又新潮又古怪又充满力量。它甚至不像剧场,没有传统的舞台及舞台和观众之间的界限,也没有设定好的故事。表演在艺术家建造的一座“屋子”里进行,由尼德剧团十多成员共同完成。而屋子本身就是一件涵盖装置、绘画、影像、行为、舞蹈、戏剧、现场音乐的总体艺术作品。

《无声无名——杨罗威斯终身回顾展》明当代美术馆展览现场

本周末,《父之屋》将首次来到中国,在上海明当代美术馆以20小时马拉松式的长时间表演呈现,同时开幕的是杨·罗威斯的大型个展《无声无名——杨罗威斯终身回顾展》。

漫长的演出过程让人期待,你永远不知道接下去会发生什么。而观众也是这个能量场的一部分,你可以把它当作一个艺术节,在“房间”内外走动,观看,讨论。在回顾展上,你可以看到杨30年来创作的超过400件作品,它们出现或隐藏在“房间”的各处,等待你去发现。其中海报上的作品《自由》——一具空白的人体雕塑,杨·罗威斯在它的脑袋上画了一只小鸟,表演期间观众可以在他身上自由涂画,展览结束后这件作品将被运回比利时,并在布鲁塞尔艺术中心展览。

《无声无名——杨罗威斯终身回顾展》上海明当代美术馆展览现场

展览开幕前,我找到了正在明当代美术馆“盖房子”的杨·罗威斯,想跟他聊聊《父之屋》,以及他同格蕾丝 · 艾伦 · 巴尔基 于 1986 年共同组建的尼德剧团。见到杨时,他的左手和右手分别带着的两只宝石戒指,其中一只是湖蓝色,跟他银色的头发搭配得很好看。我告诉他我很久没做采访,有点紧张,他笑着说“我也很紧张”。而我没有告诉杨自己也在做行为,扮演一个采访大牌艺术家的实习生记者,也可能是无数生活表演中的其中一个。

《无声无名——杨罗威斯终身回顾展》上海明当代美术馆展览现场

创想计划:介绍一下《父之屋》吧。

杨·罗威斯:我的父亲过世之后,没有了父亲的那间房子变得很不一样了。这座房子由他设计,我也出生并成长在那里。房子地窖里有个玻璃瓶,里面用福尔马林泡着一颗人类的心脏,没人告诉过我这颗心脏是从哪儿来的。在顶楼有一个钟罩,里面有一只 36 厘米长、倒 L 型的枯干埃及动物,这是另一个我不知来源的物件。我们把它带到父亲当时工作的当地医院照X 光,发现是一只幼小的狒狒。那颗心脏可能来自东方,而干枯的狒狒很有可能是从埃及抢来的,后来偷运到欧洲。它们都有属于自己而我们未知的过去,《父之屋》的故事便由此成型。

《父之屋》与普通的剧场戏剧不同,它没有导演,我们都平等地来到那间屋子,连续三天呆在一起,每天共同度过八个小时。没有剧本,只有成员间达成的认同和默契。在《父之屋》里,我的身份不是导演,是邀请大家来到这间屋子即兴创作的视觉艺术家。

《无声无名——杨罗威斯终身回顾展》明当代美术馆展览现场

《父之屋》曾在许多地方演出,上海的版本有什么特别之处?

《父之屋》的每次演出都会从具体的情境展开,所以每次都不一样。在美术馆中央我建造这个屋子,围绕它布置整个展览。它其实是一个心理建筑,当观众在上海见到它,可能会联想到中国寺庙,但那是一个错觉!假如把屋子放到芬兰,人们也许会说这非常像芬兰建筑。

在上海的这个屋子主要是木结构,上海的木工非常棒。也有我从街上和美术馆仓库捡来的材料,进行了各种组合,并使其相互作用。地上那块巨大的地毯,印的是鲁本斯的画,他是十七世纪欧洲很重要的画家,我把他宗教题材的画印在地毯上,人们可以走在上面,艺术品转变成了日用品。

我在明当代美术馆这个空间已经工作十多天了。需要理解这个空间,改造它,转化它,而空间当然也蕴含在时间之中。这个空间同时也就是我们的舞台,但它是敞开的。

《无声无名——杨罗威斯终身回顾展》明当代美术馆展览现场

你的作品有很多隐喻,或艺术史的指涉和引用,作为普通观众,假如没有一定的知识,怎么去理解?但你又强调了开放和交流的重要性。

每个人都可以理解,我不认为需要特定的知识。我相信好的艺术必然有很多层次,观众可以从各个层面去感受,以他们自己的角度去理解去投射。如果有人想知道更多,他自然会去谷歌。我不觉得一定要了解艺术史,不用有包袱,先解放你的想法,再进入展厅,看看会发生什么。

对于《父之屋》,我们的经验是,观众能明白我们在做什么,他们立刻就理解了。当观众看着表演者,表演者知道观众在观看,交流就产生了。一些观众甚至会呆上六七个小时。

尼德剧团即兴剧场《父之屋》演出现场,摄影:Wonge Bergman

假如有观众想参与呢?

哦,不,不,请精神性参与!谢谢。

我看了《父之屋》在欧洲演出的一些片段,似乎总处于一种癫狂、狂欢的状态。里面的歌都特别好听,歌词幽默又自嘲。

我觉得幽默和反讽是武器!对,那些政客、权力者如果能多一点幽默和性感,我想这个世界会容易很多。我在这里工作每天都要和木工师傅们、还有翻译、工作人员开开玩笑。

尼德剧团即兴剧场《父之屋》演出现场,摄影:Joeri Thiry

你怎么看最终的演出和日常排练之间的关系?《父之屋》完全不排练吗?

完全不,《父之屋》不是戏剧,是即兴的行为表演。行为是一次性的,不可复制的。但我们事先会聊很多。而观众进来,在里边呆着,离开,也许再次回来,这也是即兴,八小时的音乐也是即兴的,这次现场的一切都将是即兴的。我们试图创造一种现场能量。我也很好奇周五会发生什么,人们会怎么反应,他们会留下来吗,会走吗?甚至,就算没有一个观众,我们也会演满八小时的。我们都很兴奋,因为这是第一次在中国、在上海表演。

尼德剧团即兴剧场《父之屋》演出现场,摄影:Wonge Bergman

你用多种媒介和材料工作,怎么选择和安排你的材料?

坐在那儿,盯着看,动手画,挪动1厘米再看看。这是艺术家需要去做的工作,通过各种实验发现最准确的表达。把画画在木箱上是非常简单的想法,有那么多材料被丢弃,艺术史上也有这种传统,回收利用各种材料。

你大概也怀疑那种每次拿同样作品运去世界各地展览的方式吧,艺术家难道不该每次都根据不同情境来进行新的创造吗?

完全没错,所以我在包装箱上画画,包装箱就变成了艺术作品。有时也很头疼,是不是要再给箱子套个箱子来保护这件“作品”?接着箱子套箱子套箱子套箱子成为无限循环?

《无声无名——杨罗威斯终身回顾展》明当代美术馆展览现场

一开始我以为Needcompany是“需要公司”的意思,后来才意识到是“需要陪伴”。

对,事实上是“我,需要陪伴”。人需要其他人。我是视觉艺术家,也做行为,还是剧场导演。当我作为一个艺术家的时候,我独自工作,独自做所有的决定。当我做剧场的时候,我需要其他人。这是为什么我决定把公司叫做“需要陪伴”。

尼德剧团即兴剧场《父之屋》演出现场,摄影:Wonge Bergman

尼德剧团成立近30年了,它最重要的东西什么,有什么变化吗?

要做的事本身没什么变化。新的人进来,肯定会带来变化,有些人呆了三十年,有些二十年,现在又有两位新的成员加入。而我作为剧场导演的工作,和我作为画家的工作并没有太大区别。我只需要找到对的人,来理解和彼此信任,有了这个,才会有自由。当你的思维很狭隘的时候,只会看到被教会去看到的东西,而艺术是解放。所以尼德剧团其实是一群决定一起工作的人,每个人都作出了这个决定。这个决定不是决定我们一起去哪儿赚点钱,这个决定是关于我们一起如何生活。尼德剧团的每个人都像勇士,他们真正地做他们想做的事。在这个周五、周六和周日,来吧,你们会看到这些勇士是怎么做的。

我很好奇尼德剧团平时的工作方式,成员更像是剧团演员还是独立艺术家,集体创作会产生矛盾吗?

你和别人一起工作,但你还是独自一人,还是得由你自己来做每一个决定,但同时,其他人也在做着完全独立的决定,于是,就产生了对话。我把这称为“积极的矛盾”,这是你创造的矛盾。尼德剧团试图从积极的矛盾中产生积极的能量。

举个例子,我们剧团很“国际化”,成员来自11个国家,说7种语言,我用我的语言写作剧本,译成不同语言给不同成员看,而他们之间的交流又需要再次翻译,所以说我在制造矛盾。在表演中我们还尝试使用了不同语言来进行创作,尼德剧团可能是上世纪80年代时第一个在舞台上使用四种以上语言的剧团。其实这个展览这个开幕演出也在制造矛盾。我丢给表演者问题,丢给观众问题。

《无声无名——杨罗威斯终身回顾展》明当代美术馆展览现场

这次同明当代美术馆合作,感觉如何?

我的这种理念在这里能被理解。他们给我这个空间,那我就建一个屋子,看看会发生什么。这也是他们邀请我得原因,而我也觉得这里对我来说是对的地方。他们是非常棒的团队,我们每天学习,顺其自然,也可能会是一场灾难,谁也不知道,也不能保证是否会是一个充满美感的灾难现场。

谢谢你,杨·罗威斯!

《无声无名——杨罗威斯终身回顾展》将于2016年5月20日至7月31日在上海明当代美术馆展出。

开幕活动将由尼德剧团带来20小时马拉松表演《父之屋》,演出时间2016年5月20日至5月22日,在这里可以购票。

《无声无名——杨罗威斯终身回顾展》明当代美术馆展览现场

《无声无名——杨罗威斯终身回顾展》明当代美术馆展览现场

《无声无名——杨罗威斯终身回顾展》明当代美术馆展览现场

《无声无名——杨罗威斯终身回顾展》明当代美术馆展览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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