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太平经》的系统上说,于吉和二张虽共属一个道门,但就他们所经过的事迹上看来,即知张角和张鲁彼此所处的时局、所走的路线绝不相同,而于吉也不能和二张相提并论。
张角正当汉灵帝年代,朝廷昏乱,阖竖掌握大权;党狱钩牵,忠良尽遭法网;更 加苛捐杂税,层层盘剥;灾荒饥馑,民不聊生;张角乘此机会,领导黄巾起义,手段在发动群众,目的在颠复汉室,志愿在顺天应人。这次掀起全国革命高潮以后,张角等虽遭不幸,而黄巾反日见增名,其故有四:一、黄巾化整 为零,散布各处;二、黄巾溃败后与其它革命集团合并,仍以黄 巾为号;三、有些集团本无革命思想,他们也冒名黄巾以壮声势;四、他股在当时原有许多自立名号,但外人弄不清楚,一概叫作黄巾。因此,《党锢传》中就说,“其后黄巾遂盛,朝野崩离”。
张鲁在汉献帝时所碰到的局面就两样了。汉运将要告终,枭雄同时并起,宦官已被歼灭,天子等于囚徒,战祸经年累月,民间十室九空,几人称帝称王,国内一团混乱张鲁于此时占据汉中,手段在以 教为政,目的在保境安民,志愿在继承道教,只求于万方多难之中维持一片干净土, 暂时不受糜烂之灾,于愿已足,别无其它的奢望;有四点可以证 明:一、拒绝群下尊称汉宁王号;二、不欲坚守关隘抵抗曹兵;三、封藏宝货仓库留给国家;四、始终接受朝廷官爵名义。
于吉平日的行为和他遭难的经过,史无明文,只有《孙策传》 裴注所引《江表传》提及此事,本篇已节录于前,但裴注又引《搜神记》一段文章,比较《江表传》所说,颇不一致;裴注《三国志》完成于南朝宋文帝元嘉六年,距离于吉之死不过二 百二十九年,当时裴松之自己就说:“《江表传》、《搜神记》,于吉事不同,未详孰是”。今日距离裴松之作 注的时代又过了一千五百三十年,更难偏信一家之说,只好再将 《搜神记》原文录之如下,以充实参考资料。
《搜神记》曰:“策欲渡江袭许,与吉俱行,时大旱,所在熇厉;策催 诸将士使速引船,或身自早出督切,见将吏多在吉许,策因此激怒言:‘我为不如于吉耶?而先趋务之,。便使收吉至 ,呵问之曰:‘天旱不两,道涂艰溘,不时得过,故自早出,而卿不同忱戚,安坐船中,作鬼物,败吾部伍,今当相除"。
令人缚置地上暴之,使请雨,若能感天日中雨者,当原赦,不尔,行诛 。俄而云气上蒸,肤寸而合,比至日中,大雨总至,溪涧盈溢,将士喜悦,以为吉必见原, 并往庆慰;策遂杀之,将士哀惜,共藏其尸,天夜,忽更兴云复之,明日往视,不知所在”。
看上段记载于吉当时经过的情况,虽与前文所引《江麦传》不同,惟因孙策手下一班将士十分信仰于吉,遂招惹孙策的愤嫉,必欲杀之以泄愤,这些情况在两种记载上差不多是相同的。今日就事论事,孙策固然是擅用威权,滥杀无辜,而于吉当时偏要和 孙策部下诸将土们混在一起,究竟他心中抱着什么目的了想要做 些什么事情?我们无法推测,因为他表面披上了神秘的外衣,不象张角、张鲁等行迹光明、容易使人理解,所以不能把他和二张作 比较的论断。
但是于吉和《太平经》也有直接的关系,而且死非其罪,史家又无明文详叙其事,故不嫌烦琐,将《孙策传》裴注所引两种不同的记载先后并录于此,以备观览,原文字句有简古之处,酌加语体解释,希望后来的读者得到一些便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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