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汤唯、朱亚文主演的《大明风华》终于播到皇太孙大婚,胡善祥、孙若微被封为太孙妃嫔的戏码。不料,本来高潮迭起的剧情却因两个字的读音遭到网友的群嘲。在剧中,礼仪官念册封诏书时,将“于戏”念为“yú xì”,这在网上引起很大的讨论。有网友认为它当读作“呜呼”。
“于戏”读什么,古人将它编成了段子昨天下午,微博大V“战争史研究WHS”发帖称:导演真敢让演员开牙,“yú xì”,还鱼戏莲叶东,鱼戏莲叶南呢。并称:诏书里的“于戏”,当写作“於戏”,读成“呜呼”。
到记者发稿前,这条帖子已被转了1700多次,点赞数2300多个。不少网友看到帖子才明白过来,这两个字原来不读作“yú xì”。
有网友举了一些古文的例子,如《礼记·大学》:《诗》云:“於戏!前王不忘。”《三国志·诸葛亮传》:于戏!丞相亮其悉朕意……网友认为,“于戏”在这里都读作“呜呼”。
在搜寻资料时,记者发现,关于“于戏”的读法,不光现代人有纠结,古人还将它编成了笑话。《笑林广记》里就有这样一个笑话:
有一个半吊子教书先生,在教学生时,教到“於戏,前王不忘”句,竟如字读之,也就是像电视剧《大明风华》里所读的“yú xì”。主人听到后,说:“误矣,宜读作‘呜呼’。”
谁知,到了冬天,教读《论语》时,他又遇到了这两个字,“傩虽古礼而近於戏。”便将“於戏”读作了呜呼。主人听了,说:“又错了,这里读本音,於戏也。”
教书先生大怒,跟他朋友说:“这东家甚难理会。只‘於戏’两字,年头直与我拗到年尾。”
这则笑话里的“於戏”,今写作“于戏”。这两个字还有不少种写法,于、於;戏、熙、嚱,等等。
东南大学文学院教授乔光辉认为,“于戏”在古代读作“呜呼”。唐代,有位叫司马贞的史学家,他曾写过《史记索隐》,在这本书中,他写到:“於戏,音呜呼。”现代人将“于戏”读作“yú xì”肯定是错的。
李白《蜀道难》“噫吁嚱”又该怎么读?看了诸多关于“于戏”的讨论,有网友评论称,这让他想起了李白的《蜀道难》,这首诗入选过中学课本,一开头便是“噫吁嚱”。有网友认为这里的“吁嚱”也读作“呜呼”。
南通大学教授王志清在接受记者采访时,查阅了三个关于这首诗的权威版本,发现这三个版本中,一个版本没有注音,其他两种版本的注音是不一样的。
朱东润的版本注音为“yīxūhū”,这个版本认同北宋文学家宋祁的说法。宋曾在笔记里记载:“蜀人见物惊异,辄曰‘噫吁嚱’。”也就是说这三个字是蜀人的方言。
而另外一个版本,复旦大学的经典版本将这三个字注释为“yīxūxī”。
王志清教授告诉记者,有些汉字,因时代变化而有了读音上的改变。像“阿房宫”,古人没有轻唇音,“阿房”读作“é páng”,不能读作“ā fáng”,“将进酒”中的“将”读古音,当读作“qiāng”。“噫吁嚱”这三个字就像现代诗歌中表示抒情的“啊”一样,都是感叹词。具体怎么读,学术界确实存有争议,他本人比较认同朱东润先生的版本。
网友:拓跋焘应该为B站代言除“于戏”之外,微博大V“战争史研究WHS”还从明代陆容所著的《菽园杂记》中查找到一些其他的古今音读音差异的字词。他在帖中写道:
陆容在书里还提到“去”字的读音,南京官话读“克”,山东读“趣”,山西读“库”,陕西读“气”,湖广读“处”。今天北方官话是读“趣”,西南官话还是念“克”。
另外李阳冰读作李阳“凝”;曹大家读作曹“太姑”;樊于期读作樊“乌基”;伍员读作伍“云”;金日磾读作金“觅低”。
拓跋焘小名佛狸,读作bì lí。这个“佛”是“辅弼”的意思。
这么多古今音不同的字词,特别是“战争史研究WHS”所举的人名,让网友们大开眼界,他们还顺势玩起了同音梗。有网友笑言,“这下子一个生僻的君主姓名外加小名瞬间变得好记了呢,拓跋焘,小名佛狸”,甚至还有网友称,“拓跋焘小名“B站”。”“所以拓跋焘可以代言B站?”
而对于这部号称历史正剧的戏,自开播以来,就被网友找出不少不符合史实的地方。有网友戏言这部剧应该改名“大明请你来找茬”。也有网友对此评价说:这个剧不但不应该自称历史正剧,剧组当初也应该请一位历史顾问,这样才不会出现这样的低级错误。
扬子晚报/紫牛新闻记者 臧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