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已经在这所学校里停留很久了?"
"好像是这样,我也不清楚过了多久……"
"你说你叫……勇利?这是名字吧,姓氏呢?"
"……想不起来了。"
维克托摆弄着手里的录像机,方才那一下把液晶显示屏摔坏了,屏幕一片漆黑,标示着录影中的指示灯却还亮着。
后来维克托在一间空教室里找到了名为勇利的少年,他的情绪已经稳定下来了,面对维克托的提问仍有些无措。
"这所学校里有不少传闻,都是你做的吗?"
"我不太清楚,不过这里只有我一个人……我是说,和我一样的东西只有我一个,如果真的有这些事,估计就是我造成的吧。"
"你能从这里出去吗?"
"没试过,但我猜不行,每次接近校门口就会特别难受,身体里像有火在烧似的……虽然我没有身体,也没被火烧过,但大概就是那种感觉。"
"你平时都在做什幺?"
"平时……无聊的时候,我会到生前记得的地方去看看,或是跟着学生们,听他们聊天,假装我也是其中一份子。"
"你记得生前的事?"
"只有很零散的一些片段。"
"那你……知道你为什幺在这里吗?"
出乎意料地,这个问题勇利回答得十分肯定:"我在等一个人来找我。"
等谁?刚刚他喊出来的那个人、维洽?
维克托很想问这个和他有相同暱称的人究竟是谁,然而他一看见勇利的神情,就无论如何也问不出口。
勇利低垂着眼,表情平淡,甚至还能扯出一抹笑和维克托说话,维克托却能从这苍白、半透明的脸上看出刻在灵魂里的绝望,如同燃烧殆尽的火苗,待到那星星点点的余光都终于散尽,只剩下一片冰冷的黑暗。
维克托多幺希望这只是透过他的脸看到地板上大理石花纹造成的错觉。
"……可我知道我等不到他了。"
维克托这才从思绪中回神,问到:"什幺?"
"没什幺,"勇利又扯出笑容,"不过你居然能看到我,还能跟我说话,这真难得,加上你我只遇过两个而已。"
"但我似乎碰不到你,"维克托伸手,想要触碰勇利放在膝上的双手,却直接穿透过去,没有丝毫碰到物体的感觉,"果然不行,真可惜。"
勇利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毫无血色的脸上彷彿染上了一抹红,细看却仍是苍白一片,他偏过头,吱唔道:"没、没关係,你能和我说话我已经很开心了……我已经太久没有跟任何人说过话。"
维克托却突然开口问:"你还要等吗?"
勇利一愣,旋即反应过来,无奈笑道:"不等了吧,他来不了了。"
不是’不来了’,而是’来不了了’。
"但你也出不去……不如这样吧,"维克托站起身,对勇利伸出手,"我想搞清楚这学校里发生的事,既然你被困在这里,就稍微陪陪我,如何?有人和你聊聊天、说说话,你会好受很多对吧。"
勇利先是愣愣地看着他,随后瞇起眼,露出笑容,也跟着站起,伸出手放在维克托手掌的位置,"谢谢你。"
"你真心笑起来真好看,以后别再强迫自己笑了。"
儘管碰不到彼此,两人却默契十足地虚握成拳,上下晃动了一下。
"请多指教,那个……"
"维克托,"英俊的银髮男子又是一眨眼,露出招牌的迷人笑容,"我叫维克托。"